一切。
在灵药与灵血混合的血池之中沉沦七七四十九天,直至彻底废弃了人身。
最终,再次睁开眼的他,那属于人的乌黑色眸子被一双血色竖瞳取缔,也变做了妖形——
只是原本该是威风凛凛黑龙的他,却因为他父帝的封印,所化作的是一只鳞片斑驳的虬。
实力更是羸弱无比。
是陆时将他藏在衣襟之中,贴着心口护佑着,并在后来一步一步地找来各色天材地宝为他滋补增长实力。
一直持续到他突破元婴能够重新恢复人身。
那段时间,陆时的心跳几乎已经与他同频,令他暗中发誓,会给与陆时想要的一切,以报答他的恩情。
不过直到此时,他对陆时还只是停留在挚友之间,真正心有所动,是在他们在前往妖族所在的大洲组建天诛宗时。
面对热情开放的妖族主动的献身,不等他开口拒绝,一旁的陆时就飞速变色,立刻将他拉走。
那后怕的模样,令封烬心底忽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身为兄弟,难道自己获得艳福,他就算是不该感到高兴,也应该是挖苦打趣,为什么会如此严防死守?
他的占有欲,明显是已经超过了兄弟的层面。
只是那时的封烬还说不清这是什么,甚至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然而随着后续他数次尝试后,陆时气得磨牙甚至不理人之际,一个几乎猜测刷新了封烬的认知。
陆时……他喜欢自己?
这令自始至终只把陆时当兄弟看的封烬狠狠地吓了一大跳。
起初,他也是难以置信,不停说服自己这是自己的臆测,甚至是唾弃自己自恋,竟然对自己的兄弟开这种下流的玩笑……
但,随着他回忆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以至于一个无法令他解释的疑问出现了。
只是报恩,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封烬也曾试着用各种方法解答,却自始至终没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想告诉自己,之所以可以为了自己付出性命,是为了还恩情。只是他更清楚陆时真正的性格如何,他并不能算是多么正派的一个人物,甚至可以说是无利不起早……
只是恩情,他完全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他所能想到的无数个回答最终都被因为不对而被亲手否决,所剩下的唯一能够解答就只剩下他对自己有情意这一点。
自以为获得答案的封烬陷入了更深的纠结。
因为自小被老道士耳提耳命打趣着找个漂亮女人娶妻生子的他,在未来的人生大事规划之中从未有过男人这个选项。
他每每想要跟陆时坦白,然而,每每对上青年因为看见自己而多了几分温和笑意的灰翳眼眸,纵然是拳头攥紧了也说不出口哪怕一个字。
陆时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他怎么能忍心伤那样伤他?
他是妖,不是畜生。
以至于到了最后,他想出了一个两全之法,那就是找一个女人演一出恩爱的戏码,令陆时自己放弃。
他后来也的确这么做了,计划进展的也非常地顺利,陆时的确与他就此疏远,可本该为此感到高兴的封烬却莫名生出了一种钻心的疼痛与落寞感。
尤其是在陆时对他笑容不再,只剩下与旁人无异的平静与孤冷后。
只是封烬想不出这是为了什么,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彻底化龙后的第一个百年,完成褪鳞后的他步入了正式步入了成年。
紧随而后来的是来势汹汹的情热……
如同烈火烧灼着他的身躯,喘气声稠密不停,眼眸的视线连同意识也变得迷蒙一片,他迫切地想要发泄。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映入他眼帘的人却是陆时。
理智告诉他,这是对他兄弟的一种亵渎与大不敬,他拼命地想要压下这种感觉,然而,青年的一颦一笑却像是成了这世间最猛烈的药——
那一晚,他不受控地回忆起自认识青年起的每一幕,那种发自骨子里地夺求几乎是要将他彻底逼疯,最后变成了一只遵循本性行动的野兽。
封烬最终还是忍住了,却几乎是用尽了毕生的自控力,可这并不意味着结束,也是在那近乎疯魔的迫切与他相见的念头之中,封烬终于弄懂了最开始困扰他的那个疑问答案。
原来,他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将一颗心倾心了出去。
封烬无法欺骗自己,他想要陆时。
这本该格外简单,因为在他的认知里,陆时也爱他,只需要向他表露心意,二人即可水到渠成地在一起。
甚至不需要这么麻烦,陆时喜欢酒,只要给他找一瓶世间佳酿,他就会飞非常开心,届时再主动一点即可……
可却再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封烬停下了,因为那可笑却执拗的不肯消散的属于他男人的尊严令他无法向另外一个男人直抒心意。
他甚至有些过分和不负责任地去想,就让陆时做那个袒露心计的人吧……
为此他主动断绝了跟其余的女性接触,一步一步,用尽了各色各样的方法间接地鼓励陆时踏出那一步。
其中包括借酒袒露心意。
那是在其他方法都失败后,封烬所得出的结论是自己先前的高调和其他女性演戏的举动着实伤了陆时的心,以至于令他不敢再贸然前进。
为此,封烬策划了一场酒宴。
他假装喝醉,并故意谈心将话题扯到未来对伴侣的期望身上,并隐秘地提出了自己想要跟一合乎心愿的人在一起的想法……
只是陆时依旧没有听懂。
封烬也曾以为他们二人再无任何转机,一直到那次迎战三尊后,根骨寸断的他被陆时喂下了苏生果。
药力发作下,几乎是冲断了他的封印,然而,封烬却在行差就错之际停了下来。
他怕贸然,令二人走向彻底断绝。
然而,令封烬欣喜的是,他在陆时脸上所看到的并不是拒绝,而是应允与放任……
意识回笼后,望着怀中紧抱着的青年因为过于操劳而熟睡的侧颜,早在十岁那年就已经摘去了幼稚标签的封烬开心的像一个孩子。
他私以为自己将能心满意足收获幸福,以至于令他再无任何顾虑,守着陆时醒来后就想要同他表明心意。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是令他所不曾想到的。
醒来后的陆时完全不给他任何开口说话的机会,就轻笑着说着将此事揭过。
封烬至今还记得他紧接着每一个字。
“封烬,我不会跟任何人提及,这只是一个意外,我不会耽误你……”
他的话击垮了封烬,令他以为陆时是被当初自己那为拒绝他所找人演戏的举动伤透了心。
以至于陷入了自责、不知所措。
这样的情绪在一直持续了四百年。
陆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