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同陈廷敬他们试今年新稻种出来的米粮,味道极好,吃的多了些,这会儿就不饿。朕和你说说话,一会儿朕饿了再去吃些。”
康熙笑道,“原本还想拿些给你试一试,可那米粮如今你尚还不能入口,宫里的嬷嬷说你在坐月子,不好吃这些。便只能等以后再叫他们进上来给你尝尝了。”
瑶令笑着说好。
康熙进来没瞧见儿子,就问十一阿哥呢。
瑶令笑道:“他贪吃着呢,这会儿又去吃去了。在嫔妾跟前睡了一下午,醒来就大哭,奶娘说是饿狠了,得好好吃一会儿。等他吃饱喝足了,再抱来给万岁爷。”
康熙道:“吃饱了不就睡了?”
瑶令道:“这孩子也是精力旺盛。除非他自个儿肯睡,否则谁哄也没用。吃饱了总得玩一会儿才肯睡。”
十一阿哥不怎么爱哭,除非是有事情有需求,而奶娘没有照顾到的,他才会哭。
一般不哭的时候,就喜欢到处探看,欢实的不像个刚出生的孩子。
跟着照顾的几个奶娘都说,十一阿哥这样的真真是好,就是天上的小仙童下凡投生到嘉嫔娘娘肚子里来的。
瑶令把这话当作玩笑话与康熙说了:“说他是小仙童,那嫔妾岂不是小仙女了?”
康熙握着瑶令的手亲了亲,眸光温柔似水:“朕觉得朕的瑶令就是天上来的仙女。”
这情话说的真肉麻呀。瑶令脸上一热,脸都红透了。
康熙柔声道:“朕给十一阿哥的名字,你喜欢吗?”
“喜欢。”瑶令笑道,“嫔妾觉得特别好。”
康熙是想抱抱瑶令的,只是她身上还不大妥当,怕挪动了她往后恢复的不好,康熙才勉强克制了一下。
但这床榻很是宽大,康熙干脆贴近瑶令,在不挪动她的情形底下与她依偎在一起,两个人亲亲密密的靠着说话。
康熙道:“朕是想,等十一阿哥洗三过后,朕就下旨晋你为贵妃,等十一阿哥满月的时候,给他风风光光的办了。过后,再叫礼部好好操办你的册封礼。”
瑶令想,果然是这样的。
她的手在康熙的掌心里动了动,正好外头奶娘问,是否要将十一阿哥送进来,瑶令便叫人送进来了。
康熙将十一阿哥抱在怀里,这孩子似乎认出康熙了,不吵也不闹的,那手就来回抓握,康熙将手指送过去,十一阿哥就抓着不放了。
十一阿哥不闹,瑶令的目光也温软下来:“万岁爷疼爱嫔妾,嫔妾心中感激不尽。万岁爷总说嫔妾胆子大,什么都不怕。有时候嫔妾自个儿都是这么想的。”
“可瞧着小小的十一阿哥躺在这里,嫔妾就想,嫔妾有时候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康熙轻声道:“有朕在,你还怕什么?朕会护着你们母子的。”
瑶令笑道:“嫔妾当然知道。万岁爷一直将嫔妾保护的很好,嫔妾最相信的就是万岁爷了。”
“只是如今和万岁爷有了自己的骨肉,心中所思所想就不一样了。嫔妾想求得余生安稳。想在万岁爷身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想和万岁爷长长久久的。”
“嫔妾还年轻,这样年轻就做了贵妃,实在难以服众。嫔妾可以多在宫中消磨些时日。不在这一时的长短。嫔妾求自己的安稳,也求万岁爷的安稳。嫔妾不愿意万岁爷再为嫔妾遭人非议了。君臣一体,君臣一心,大清蒸蒸日上,嫔妾和十一阿哥的日子才是安安稳稳的。”
往后几年,战事不可避免。
沙俄。蒙古准噶尔。这都是需要用人的地方。她杭佳氏一族中就出了一个费扬阿,哪怕是十个费扬阿,又能顶住多少人呢?
总不能让八旗勋贵太寒心了。
瑶令觉得这不是让步,是给自己积福。
八旗勋贵之中,骁勇善战的将领还是很多的。那佟国纲就是一个。瑶令不希望为自己一己之身改变格局。
很多东西都可以变,但是政局之上,不能叫八旗与康熙离心。
她与康熙的感情,已非皮囊所能打破的。
整整七年的相伴,从普普通通的小宫女一路走来,到了如今盛宠后宫的妃嫔,康熙和她的感情不是能够情意被撇下的。
新进的嫔妃秀女,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感情基础。
过去的嫔妃们,康熙对她们也各有各的不满意,很难谈感情。
她占据在康熙心里很重要的位置,只要她自己不作死,莫说贵妃,皇贵妃也是能有的。
更别说,如今是康熙与她,还有太皇太后三人之间都已经达成了多少年的默契了。
比起最终并肩的那个位置,贵妃所招致的口舌太多了,她安稳一些总没有错的。
她往上一步,只一个钮祜禄氏压着她而已。她若是太招眼了,十一阿哥身上的危险也就更多了。
别看现在阿哥们公主们都好好的,可满打满算,也才十五个孩子。
这还是这些年她干涉的结果。若是她放手不管,还有几个都活不成了。
这宫里从前夭折的孩子太多了,她不得不防。
若一步做成贵妃,她就是众矢之的,外头男人们结成团伙对付哥哥阿玛,宫里女人们一团对付她,只怕是招架不住的。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的,得为身边的人考虑。
康熙都想好了,自然不愿意委屈瑶令。
瑶令不得已,只好拿出杀手锏来了:“先前嫔妾与太子殿下之间就因为索大人有误会。万岁爷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斡旋的。还有阿哥们,也是为着这个事儿,还分了阵营的。”
“那时候阿哥们都还小,还肯听万岁爷的话。如今阿哥们都大了,身边的额娘有时候嘀咕几句,心里总是会留下些痕迹的。嫔妾做了贵妃,风风光光的操办十一阿哥的洗三和满月,外头有心人再说些什么,太子心里可不好受的。”
“嫔妾心里也疼爱太子,可不愿意太子受这样的挑拨和委屈。万岁爷这么疼爱太子,也不愿意太子心里有什么疙瘩吧?”
太子的生辰便是仁孝皇后的忌日。
这么些年了,太子的生辰都只是规规矩矩的过,并不曾大操大办的。
更别说当年太子的洗三和满月了,那可都是先办的仁孝皇后的丧事。
如今小儿子这么受宠,亲额娘又这么得宠,外头再一挑拨,太子心里要怎么想呢?
瑶令换位想一想,还是替太子委屈难过的。
太子的亲外公没了。真正嫡系的家里人只有一个亲舅舅常泰在西北,赫舍里氏家中得势的是索额图。
太子与索额图又不亲近,瑶令实在是不愿意为此与太子的关系有什么裂痕。
康熙默然半晌:“你总是这样纯善。”
瑶令捏捏快要睡着的十一阿哥的小手,嫣然一笑:“嫔妾是要替万岁爷周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