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下来的,至于刺绣……”
提起这个伤心事,她幽幽一叹:“那是因为我真的没有天赋。”
皇后掩唇笑了:“你啊……”
想了想,她又好笑道:“只要你高兴就好。”
宁欢轻笑一声,连连保证挽回自己的形象:“但是这个您放心。”
她指了指小几上的通草:“这可是傅馨姐姐最喜欢的通草花,我怎么着也得学会了。”
皇后睨她一眼,显然不怎么相信。
宁欢便神神秘秘地哼笑道:“这可是我的法宝,日后若惹了姐姐生气,我也好用这通草花来哄姐姐高兴不是。”
皇后忍不住笑了:“你一天天的就哄着我罢。”
“我可从来不哄姐姐。”,她笑眯眯道:“我只说实话。”
皇后嗔她一眼,又拿起桌上的通草:“那先教你做稍容易些的通草花罢。”
宁欢瞧了瞧她手中雪白色已裁剪好的纸片,又拿起桌上染好色的蚕丝绒。
她捏着毛绒绒的蚕丝转了转:“那个是做通草花的,那这个,是用来要做绒花的吗?”
皇后笑着颔首:“对。”
宁欢放下艳丽的蚕丝绒:“好!学了通草花再与您学绒花。”
皇后却道:“绒花就罢了,绒花要用金银丝或是铜丝勾条传花,容易伤着手。”
想着宁欢当时那被针扎得可怜巴巴的手,皇后倒坚定了这个想法:“特别是你这双手,嫩生生的更容易伤着,绒花你就别做了。”
宁欢当然不肯,她笑道:“我哪儿有这么娇气,不就弯一弯金丝银丝吗,这点儿功夫我还是成的。”
皇后斜睨她一眼:“还是罢了,倒是伤了手我怕你又哭鼻子。”
宁欢坚决不承认,她嗔道:“姐姐您又臊我,我何时哭过鼻子?”
皇后看着她,但笑不语。
确实不会哭鼻子,但那双漂亮的眸子中可怜巴巴地包着一汪眼泪,波光盈盈的,可比真正哭出来瞧着还让人心疼。
宁欢被她看得有些羞恼地拍了拍脸,她素来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非得磨得皇后教她,皇后哪儿拗得过她,到底是答应了。
一个下午,宁欢都安定地待在皇后帐中,认真地同她学着制作通草花。
宁欢拨了拨手中奇形怪状的东西,再瞧瞧皇后手中栩栩如生的海棠,轻轻摇头。
皇后便笑她:“怎么,又觉着自己没天赋了?”
宁欢坚决不会承认,她道:“才不是,我知晓这是熟能生巧的技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知道的。”
皇后轻轻颔首:“是这么个理。”
她又笑着劝慰道:“这个不难,多制几次便能制出几朵像样的花儿了。”
宁欢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不难?这项技艺在她那个时代都快失传了。
但也不知是因为技艺繁复还是没人乐意学的缘故,宁欢心中轻叹。
她抛开心中这些有的没的,又兴致勃勃地拿起一旁的蚕丝绒:“通草花我懂了,您可以教我制绒花了吧?”
她其实更喜欢皇后头上簪着的绒花,毛绒绒的,还比通草花更结实些。
皇后好笑地摇头:“你也说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何必急于一时。”
“左右这段时日还长着呢。”,皇后看着她,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笑道。
嗯?宁欢先是疑惑了一番,而后看着皇后这眼神,霎时又明白了。
这不就是说皇帝将将外出没几日,接下来有一段时日她都有空了吗。
宁欢白嫩的耳尖霎时晕开几分绯色,但她故作镇定地看了看帐外。
“嗯,时间差不多了,您该用膳了罢。”
皇后也不揭穿她,便从善如流道:“有段时日没来陪我用膳了罢,今日便留下与我一同用膳如何?”
宁欢却觉这话比不戳穿她还让她羞赧些,这段时日确实有点黏他哦。
她有些懊恼地想。
宁欢强行压下心中的起伏,笑眯眯地看着皇后道:“求之不得,我可想念极了您这儿的清蒸鲥鱼。”,说着,她的眼神都亮了。
皇后莞尔笑道:“正好带了几个小厨房的御厨一同前来,这几日便留在我这儿用膳吧,瞧把你馋的。”
宁欢挽着她,还故作矜持:“咳,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皇后摇头失笑。
学习绒花一事最终还是败在了宁欢娇嫩得不行的手中,她打尖传花时总是会被尖利的金银丝扎到手,皇后担心她又逞强伤了一双白净细嫩的手,便早早叫停,任凭宁欢如何撒娇都没用。
这回宁欢拗不过皇后,便只能乖乖地随着她接着练习通草花的制作,什么时候弄乏了,又溜出去瞧瞧这儿看看那儿,这段时日她也快将木兰走了大半。
*
这日天气好,阳光灿烂却不燥热,时不时有凉爽的秋风拂来。
宁欢跟在柔惠身侧,漫步在金莲映日,悠悠地瞧着天朗气清风吹草低见金莲的美丽风光。
宁欢轻轻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小声笑道:“姐姐的花儿制得如何?”
这次她说到做到,真的和绒花杠上了,又怕皇后担忧,便假意骗皇后她不想再制通草花,皇后对她时常的一时兴起毫不怀疑,还颇为纵容地放她出来撒欢儿。
柔惠莞尔笑了:“已然制好了。”
柔惠出自江南,江南一带素来盛行制作通草花和绒花,宁欢也是无意中透露自己的烦恼时,才得知柔惠竟也是此中高手,又连连求助柔惠。
柔惠既然知道此事,便不可能只单单教会宁欢,自然也得为皇后备上一份绒花以示心意。
说着,柔惠倒轻轻捧起宁欢的手,瞧着上面还未痊愈的红痕,到底心疼道:“瞧妹妹这手,还没好呢,剩下的还是我来帮妹妹弄吧。”
宁欢嗔笑道:“姐姐,你已帮了我许多,剩下的我若都不能弄好,还做什么绒花?”
“再让你帮忙……”,她轻笑道:“那可就是姐姐为皇后娘娘备了两份儿礼物了。”
柔惠面上露出笑意,无奈道:“你啊……”
宁欢又柔声安抚她道:“何况我这不是还能多学些东西吗?”
柔惠却是不赞同地看着她:“多学些东西也不该是这般伤害着自己。”
宁欢挽着她笑:“何谈伤害之说,只是这双手久未做过这些活儿,养得娇了些,说不定这次制成绒花日后我的手也不会这么……”
她颇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己的手,刻意胡说逗柔惠道:“这么弱不禁风。”
柔惠果然笑了,她好笑又无奈地摇摇头。
宁欢远眺着这一片灿金的花海,惬意地弯起唇角:“秋高气爽的天,瞧着真是安逸。”
柔惠拂开身畔的草叶,莞尔赞同。
宁欢眼尖地看见前面采着金莲花的女子,悄悄示意柔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