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这两月来的种种,林贵人到底看向阮答应:“羡云,日后咱们会如何我也不知道,但是往后咱们还是避着些皇贵妃吧。”
皇上其实是一个喜好清静的人,若非要陪着皇贵妃,轻易不会从九洲清晏出来,是以只要在园子里见到皇贵妃,皇贵妃身旁泰半站着皇上。
若是能避着皇贵妃些,她们便不会因看见皇上和皇贵妃恩爱而酸涩,也不会有冒犯皇贵妃的可能。
听到林贵人的话,阮答应微微仰头,她轻轻拂去眼角的泪珠:“她可真幸运啊……”
帝宠君恩,名位权势,甚至是君王的偏爱,她都有了。
林贵人比阮答应在宫中多待了两年,更是比阮答应更深刻地见识过皇帝待皇贵妃到底有多么偏爱。
此刻她看着湖岸边,清冷端凝的眉眼间也划过一丝复杂:“或许皇贵妃就是如此幸运,真的得了皇上的真心吧。”
听到林贵人的话,阮答应一时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悲:“皇上竟也有真心?”
林贵人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见原本悠然亲昵坐在湖岸边的皇上和皇贵妃慢慢起身。
林贵人一愣,一时竟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阮答应没听到林贵人再开口,便抬眸看向林贵人,而后见林贵人发愣,她也下意识顺着林贵人的目光看去。
而后便正正和牵着宁欢的皇帝目光对上。
阮答应看着皇帝小心翼翼的动作,神色不禁有些发苦,但她还是极力弯起一抹温婉的笑意来。
林贵人和阮答应神色恭顺地朝湖岸的方向蹲礼。
皇帝只是随意地往前看去,却没想到看到阮答应那般勉力而笑的神色,他微微蹙眉。
但皇帝也没在意,也不欲和她们说什么,只是接着牵着宁欢往大路上走去。
皇帝不以为意,宁欢却眼尖地注意到阮答应的神色,再看看阮答应身旁的林贵人,宁欢一时竟是有些啼笑皆非之感。
淡淡地扫了林贵人和阮答应一眼,宁欢也没有停下脚步或是召这二人过来,只继续跟着皇帝沿湖岸边前行。
她和这二人怕是没什么可说的,打个照面便罢了。
不过她和皇帝倒是有说的。
等走得远了,宁欢才偏头睨了皇帝一眼:“你的魅力倒是大,竟然又来了一个。”
四周来往的宫人见到他们,远远便跪地俯首避让了,皇贵妃仪仗也不近不远地坠在后面,是以也没人能听得见他们二人说话,宁欢便愈发随性。
皇帝下意识更加挺直了脊背,但他神色疑惑地看着宁欢:“嗯?”
宁欢睨着他:“你就给我装吧,方才阮答应的神色你没瞧见?可是将酸涩、哀愁、勉强、守礼、楚楚可怜,表现得淋漓尽致。”
听到宁欢的话,皇帝霎时忍不住笑起来,他还夸赞道:“宝儿怎么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来的?真是厉害。”
宁欢更是忍俊不禁,她嗔了他一眼:“难道你还能没看出来?”
皇帝道:“我的确没看出来,只觉此人有些莫名。”
看着皇帝无辜的神色,宁欢显然不信,她好气又好笑道:“没看出来才怪。”
最多只是因为皇帝觉得这个人不值得他上心罢了,所以无论她是欢喜还是酸涩,是喜欢他还是厌恶他,都与他无关。
皇帝握着宁欢的手,温声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与咱们无关,宝儿又何必在意,宝儿知道的,旁人如何都与我无关,我只会喜欢宝儿一人。”
宁欢一面高兴,一面也立刻揪住他的话不放:“所以你还是看出来她爱慕你,所以她看着我和你在一起,才会露出那般酸涩的神色吧。”
皇帝一顿,而后哑然失笑。
“宝儿啊,其实也没什么区别,看不看得出来,她都只是一个与咱们无关的人,只要别妨碍到咱们,便无须在意。”因为在和宁欢说话,皇帝的声音还很是温和,但那话语中的凉薄之意却怎么也掩不住。
宁欢似嗔似笑地睨了他一眼,但她也停住脚步,仔细地打量了皇帝一番。
青年的帝王身姿挺拔的站在湖畔,他的身后是灿金的阳光,巍峨绵延的群山和浮光跃金的湖泽,他整个人也如同身后壮阔的如画风光一般,渊渟岳峙,光辉万丈,令人心生敬畏却也止不住地想要靠近。
春秋正盛的帝王,容姿依然俊美卓绝,岁月和无上的权势将他打磨得愈发内敛平和,但也没有人会觉得他的杀伐决断当真都消失了,这是君王坐拥天下御极多年蕴养出来的无上威严,哪怕他神色温和,也依然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威严与锋芒,令人不敢仰视。
这般权掌天下沉稳泰然的成熟,已经足够吸引人,而他更是还有一副卓绝的容姿,的确足以让女人前赴后继。
他无双的容姿和他手中至高无上的权力一样吸引人。
宁欢静静地凝望着他,看着他这般俊美绝伦,威仪端方的模样,竟也有一瞬的晃神。
片刻后,宁欢轻笑道:“你这般模样,的确足以让人前赴后继。”
皇帝看见她看着自己出神,便知道约莫又能听到他家乖宝儿动听的夸赞了。
此刻果真如他所料,听到这么一句话,皇帝满足而愉悦地翘起唇角。
他道:“那这里面是不是也包括我的乖宝儿呢?”
宁欢也不羞恼,只是斜斜地睨了皇帝一眼:“嗯?”
皇帝霎时很是识相地改口,他低笑道:“我的宝儿同样风华无双,我分明是才是那个想要讨得宝儿欢心的人。”
听着他这般温柔又纵容的话,宁欢满意地翘起唇角,她也不吝于说些甜言蜜语:“我们俩不一样,我们都不需要前赴后继,分明是两情相悦。”她黏着皇帝眉眼弯弯地笑道。
皇帝果然哑然,他定定地看着宁欢,只觉心都要化了。
他温柔而认真地点头:“对,咱们是两情相悦。”
宁欢弯了弯唇角。
而后宁欢又若有所思:“难怪那个阮答应先前居然会说出那般清奇的话,原来如此。”
难怪那般酸纠纠的,原来是因为爱慕皇帝,所以才更见不得她独宠,宁欢掀了掀唇角。
听到宁欢的话,皇帝的面色冷寒了一瞬:“不知天高地厚。”
而后他又看着宁欢,认真而温和道:“宝儿知道的,旁人爱慕我与否,我都不在意,更是与我无关,一群自命清高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罢了,宝儿不必在意。”
“那当然,她们或许是还年轻,有些事看不透也不愿相信,日子久了她们总会看明白的。”宁欢凉凉一笑。
思慕皇帝其实也没什么,毕竟皇帝的一切的确有吸引人的资本,但是思慕皇帝,还要招惹到她头上来,她可就没这么大度了。
皇帝却是平淡而凉薄道:“她们相不相信与咱们何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