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
竟然是从柔惠姐姐的翊坤宫回来。
宁欢眼眸微眯,神色似笑非笑。
皇帝见宁欢不说话,便又问李玉道:“可查出延禧宫为何走水?”
李玉心中叫苦不迭,却恭恭敬敬地俯首:“奴才该死!”
这就是没查到的意思了。
皇帝神色微冷。
宁欢道:“您就别为难李公公了,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查不出来呀。”
听到宁欢的话,李玉下意识松了口气,忻贵人却是微微攥了攥手下的裙摆。
令贵妃又出格了。
皇帝的神色却稍稍缓和了些,但他还是道:“全力查明。”
李玉连连叩首:“嗻。”
忻贵人又咬唇看着皇帝:“皇上,今夜是嫔妾失仪。但嫔妾实在害怕,才想来养心殿求皇上庇护……”
皇帝还没什么反应,宁欢先轻笑道:“忻贵人来养心殿求皇上庇护,是想让皇上留忻贵人暂且住在养心殿吗?”
忻贵人当即惶恐道:“嫔妾不敢,如今嫔妾所居的延禧宫主殿被烧,嫔妾只是想求皇上暂且为嫔妾换一处居住。”
“但……”忻贵人又抽噎了一下:“但嫔妾实在还有些后怕,养心殿龙气最重,嫔妾也想求皇上开恩,今日庇护嫔妾一晚。”她微微抬头,露出一张含泪惹人怜惜的娇美容颜来。
皇帝的神色疏冷而不耐,正欲开口拒绝,又听宁欢先问道。
“忻贵人想换到哪一宫去呢?”
忻贵人抹了抹脸上的泪,又看着宁欢可怜巴巴地道:“素闻令贵妃娘娘宽仁,现下正好娘娘在此,嫔妾也想求贵妃娘娘护佑嫔妾一二。娘娘身份尊贵,独居一宫,永寿宫离养心殿也极近,想来日日都受皇上龙气护佑,嫔妾实在害怕,不知可否暂且求得皇上和令贵妃娘娘庇佑?”
宁欢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本宫的永寿宫啊。”宁欢玩味一笑。
忻贵人努力挽起一抹笑来:“嫔妾第一次见贵妃娘娘便觉亲切,若是贵妃娘娘不嫌弃,嫔妾愿意时时伺候在娘娘身侧,绝不敢烦扰娘娘。”
落难落泪的美人,此刻楚楚可怜地笑着讨好人,实在没法儿不让人怜惜。
可是看着眼前这惹人怜惜的美人,宁欢却欣赏不来,她只悠悠道:“可是你住在永寿宫便是对本宫的烦扰啊。”
到底年轻,忻贵人脸上的笑意霎时僵住了。
宁欢只当没看到忻贵人的难堪,她接着道:“忻贵人不必想了,本宫是不可能让你住进永寿宫的。”
这下,忻贵人更是难以抑制脸上的愕然,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宁欢。
她都这样可怜这样卑微了,还当着皇上的面,令贵妃也敢毫不留情面地这样直白跋扈地说话,就算要拒绝,也该遮掩一二吧,可是令贵妃竟是半分装一装宽容大度的意思都没有。
她真的不怕皇上觉得她太过娇纵善妒而厌弃她吗?!
忻贵人心中无比期盼皇上厌弃令贵妃,但她面上却不看皇帝,只委屈地看着宁欢:“贵妃娘娘三番两次打断皇上的话便是不想让嫔妾住进永寿宫吗?娘娘未免太霸道了些……”
宁欢还没说什么,皇帝却是神色微冷地看着忻贵人:“放肆,这是你一个贵人该和贵妃说的话吗?”
忻贵人心下难以置信,皇上竟真的袒护令贵妃至此吗!
明明令贵妃跋扈善妒至此,皇上竟也还是这般娇纵她吗!
但她很是识时务地俯首于地:“嫔妾一时失言,皇上恕罪,令贵妃娘娘恕罪!”
忻贵人比前面几个贵人都聪明些,也很识时务,宁欢饶有兴致地看了恭敬跪地的忻贵人一眼。
但她轻笑一声:“也是,你们入宫晚,也没见过本宫几面,怕也不知道本宫是个怎样的性子。忻贵人,本宫就是这样霸道啊,可皇上就是喜欢本宫这霸道的性子,皇上说呢?”她笑盈盈地看着皇帝。
皇帝的神色缓和下来,他温和而笃定道:“无论贵妃是怎样的性子,朕都喜欢。”
宁欢毫无意外地笑起来。
听到宁欢和皇上的话,忻贵人依然恭恭敬敬地俯首于地,什么也看不出来。但俯首动作的掩饰下,她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皇上竟然偏心娇纵令贵妃至此,令贵妃她凭什么!
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忻贵人,皇帝的神色疏冷而不耐:“延禧宫的不是还空着一处偏殿?你搬去偏殿便是,以后别再妄图地打永寿宫的主意,朕说过,永寿宫和启祥宫日后不会再多住人。”
忻贵人没忍住,还是愕然地抬首看向皇帝:“皇上……”
延禧宫偏殿!
皇上也知道那是偏殿,当初让她住在延禧宫主殿不就是默认她是将来的延禧宫一宫主位吗,如今她若真搬去偏殿住,那住在延禧宫的几个嫔妃和整个后宫都指不定要怎么嘲笑她。
忻贵人咬了咬唇,欲求情:“皇上,嫔妾不敢妄求贵妃主子的永寿宫,但是……”
皇帝却打断她:“不必多说,今日顾念着你受了惊吓,朕不多于你计较,但御前失仪,冲撞贵妃的罪名仍是不可逃脱,回去后罚抄宫规百遍,静思己过。”
宁欢倒是讶异地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安抚地拍了拍宁欢的手。
相较之前,只罚抄宫规百遍已经是无比宽仁的处置,但忻贵人不知道自己暂且逃过一劫,还是委屈地含着泪看向皇帝:“皇上……”
皇上当真如此铁石心肠,对她一丝怜惜之心都没有吗。
皇帝没看她,更不欲与她多说,只挥了挥手。
李玉和圆盛会意地带着忻贵人下去了。
“忻贵人,得罪了。”
忻贵人不甘地回头看皇帝,却只看见皇上温和低眉同令贵妃说着什么的模样。
他的神色是那样的温柔,再也不复方才在她面前时的疏冷威严。
皇上竟真的偏爱令贵妃至此!
忻贵人含恨阖了阖眸。
忻贵人被带下去了,养心殿又恢复了平静。
坐在床上,宁欢道:“我就说我不喜欢忻贵人,她果然没安好心。”
皇帝温声道:“痴心妄想的人罢了,不必搭理她。”
闻言,宁欢倒是看了皇帝一眼:“那……”
皇帝会意,他握了握宁欢的手,温和道:“她还有用,暂且放过她。”
宁欢的眼神变了变:“你是说皇贵妃……”
皇帝神色如常:“还没查到,但若是借戴佳氏之手,更能事半功倍。”
戴佳氏自诩出身不凡,又一向以自己的名字为傲,这些,皇帝都知道。
这样的人,若是给她些甜头,她势必是会不顾一切往上爬的。
宁欢打了个哈欠:“也好,你自己安排便是。”
她在皇帝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准备安寝。
皇帝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