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了。
乍然听见这句话,宁欢心中霎时冒出这句话来。
她不自觉扬起笑意,定定地眺望着大营所在。
陈贵人只往大营处瞧了几眼便笑着收回目光,她一转头便看见宁欢这幅笑意嫣然的模样。
美丽的少女直直望着大营所在之处,面上的笑意美好而甜蜜,漂亮的桃花眸也弯出好看的弧度,素来明澈的眸中满是欢喜与期盼,那如花的笑靥比她身后盛放的金莲花还要明媚还要娇艳。
陈贵人长了宁欢这么多岁,怎会不知这般的笑容意味着什么。少女知慕少艾,一颗芳心尽数许给一人不就是这般模样吗,明媚又美好。
但是,想到宁欢这般模样是为谁,她便蓦地一惊。
宁欢竟然……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宁欢已然回过神来,她意识到自己不该表现地这般明显,毕竟身畔还有人。
她连忙收敛好外露的情绪,掩饰似的看向陈贵人。
陈贵人欲言又止,想想到底作罢。
一来,她与这姑娘也没熟到可以谈论这种事的程度,提起这般的事到底有些越界。二来,皇上的随行队伍中不乏年轻有为的好儿郎,宁欢慕艾的人未必就是皇上。
她遮掩好情绪,看着宁欢笑道:“宁欢不如与我一同回去?”
宁欢笑着颔首:“是。”
皇后大帐。
听见帐外传来的阵阵马蹄声与喧嚣声,皇后不由放下手中的书卷。
孟春掀帘进来,笑意盈盈地通传:“启禀主子,前方来报,皇上回营了。”
皇后莞尔颔首:“我也听见了。”
孟春面上僵了一瞬,又挽起笑意站到照春身侧去。
孟春将将站定,便有一个小太监前来传旨。
“奴才给皇后主子请安。”,小太监跪地请安道。
皇后温声问道:“不知皇上有何旨意?”
小太监恭敬道:“皇上有旨,稍后将到皇后主子大帐用膳,劳烦皇后主子做些准备。”
皇后笑着颔首:“本宫知晓了,本宫一定好生备着晚膳恭候皇上。”
小太监接着道:“皇上还传旨让纯妃主子与嘉妃主子也一同到您帐中用膳。”
此话一落,皇后面色变也未变,如常含笑道:“本宫知晓了,本宫便在此备好一切等着皇上与二位妹妹。”
站在一旁的孟春面上的笑意霎时淡下去,照春则微微蹙眉,但也不过片刻,照春的面色便恢复如常。
旨意既已传到,小太监便向皇后行礼告退。
孟春面露忧色:“主子,皇上离去许久,如今将将回营却邀了纯妃娘娘与嘉妃娘娘一同前来,这……”
您就不担忧吗。
皇后自然听懂她的欲言又止,她看向孟春,轻轻一笑:“本宫是皇后,何须担忧这些。”
她是皇上的正妻皇后,又育有嫡子,依皇上的性子,只要她没有失心疯犯下滔天大错,想来这一生都将稳稳坐在皇后之位上,任何人都影响不了她的地位,她何须操心这么多。
至于与嫔妃争风吃醋?她不仅是一个普通的妻子,更是帝王的正妻,大清的皇后,怎会做出这等有**份的事,她一向善待妃嫔。皇上宠谁都与她无关,她早就清醒过来,何苦去争一个注定不属于自己的男人,没得难为自己,惹自己不快,她只要默默做好一个皇后该做的一切便好。
孟春略有不甘:“可是……”
照春打断她:“孟春,你僭越了。”
孟春面色一白,朝着皇后福身请罪:“主子恕罪。”
皇后温和笑道:“无事,我知晓孟春是为我好。”
孟春挽起一笑,朝着皇后福身:“谢主子。”,而后又默默退回照春身后。
宁欢下山在营帐处与陈贵人分别,目送陈贵人远去后,她下意识就朝着皇后大帐走去。
走着走着她去想起什么似的,顿住脚步。等等,那日还说等他回来要收拾他来着,她现在这么高兴作甚。
“真是……”,宁欢不自觉嗔笑出声。
她努力放平上扬的唇角,悠悠朝着皇后大帐中走去。
快要走到皇后大帐时,却见照春走过来。
照春一见她,便笑着快步走上前来:“姑娘。”
宁欢微微屈膝:“照春姑姑。”
照春如常避开她的礼,温言笑道:“奴才正要去找您呢。”
宁欢浅笑道:“姑姑有何事吩咐?”
照春柔和一笑:“主子怕您无聊,让您趁着草原花开的最后时节多去赏赏景,采些花儿呢。”
宁欢略一思索,笑着应道:“也是,主子帐中的花儿也该换了,那我晚上再来向主子交差?”
照春掩唇轻笑:“是,您注意安全便是。”
她又看向宁欢的手,不无担忧道:“现在您的手能摘花吗?”
宁欢不在意地向她展示自己的手:“放心,采些花儿还是成的。”
照春这才笑起来:“那便好,您也小心些。”
宁欢点点头,她想起什么似的又委婉问道:“晚上,皇后主子得空吗?”
照春凝眉想了一会儿,又笑道:“前方暂且没传来旨意,您玩够了安心回来便是。”
她又略带促狭地看着宁欢:“就算皇上来了又如何,姑娘该习惯了才是。”
宁欢果然有些羞恼:“不同姑姑说了,我,我这便去摘些新鲜的花儿。”
说着她朝着照春一屈膝,匆匆离去。
照春目送着她的背影远去,唇畔弯着温和的笑意。
傍晚,无垠的天边卷起绚烂明艳的云霞,夕阳的余晖为辽阔的草原披上一层金色的霞衣,温柔的晚风拂过,花草舒展着身姿悠闲的摇曳着卷起层层细浪,一眼望去,层林尽染,苍茫而又壮美。
宁欢踏着霞光而来,似乎连绚丽的晚霞都格外偏爱她,毫不吝啬地倾洒在她身上,为她笼上一层柔和温暖的光晕。
她听了照春的话趁着最后的时节薅了木兰草原一大把羊毛,不对,是一大把花草,手中抱着的一大捧花几乎能将她遮挡住。
她好心情地走到皇后大帐前,照常走进去。
她一面走一面调侃道:“主子,奴才不辱使命采花归来。”
话音一落,她人也傻了。
因为坐在榻上的几人齐齐朝她看来。
宁欢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厥过去,她强行冷静下来,砰地跪倒:“奴才惊扰圣驾!皇上恕罪!”
皇帝听见她那砰的一声便不觉蹙起眉头。
皇后捏着绣帕,欲言又止,但顾着皇上在侧,尊卑有序,她也不能先开口。
纯妃和嘉妃悄然看着这一幕。
皇帝很快便恢复如常,淡笑道:“起来罢,不知者无罪。”
宁欢便谢恩道:“奴才谢主隆恩。”
皇帝强自忍着,状似面色如常地端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