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软。
她有些失神地看着方才那两位贵人离去的方向。
这,这……她方才接待的竟是天子和某位娘娘吗?!
难怪那位夫人连一件寻常的月华裙都是用万金难求的蜀锦制成,裙身上也用了繁复高超的缂丝技艺,还有夫人发髻上那些步摇钗簪,夫人的打扮为何如此金贵,为何能眼都不眨一下地便一掷千金,管事在这一刻终于也明白了。
宫里边儿金尊玉贵的主儿啊,这一切用度可不都是天下间最锦绣金贵的好东西么。她的夫君更是富有四海的帝王,自然这天下的东西都属于皇上,于帝王而言,金银真的只是身外之物了。
管事缓了一会儿,眸中光芒大盛。她连连上了楼,忙不迭地吩咐道:“快快快,将方才那位夫人要的东西都包好,用最上等最漂亮的绢丝礼盒打包,绝不能有所纰漏!”
执掌天下的帝王竟就长这般模样么,竟然这般年轻俊美,温雅端方。还有那位娘娘,必定是极其受天子宠爱的,瞧方才那位娘娘那般挥金如土的模样,皇上可一直纵容默许着呢,管事心中暗暗咂舌,脸上愈发春风得意。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不仅接待了皇上和娘娘,还卖出去这么大笔价值连城的东西,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看见女管事忙得团团转的模样,还在楼里的夫人和小姐们都纷纷别开眼去。
什么叫千金博一笑,她们今日也算见识了,几乎是方才那位夫人的目光在哪支珠钗步摇上多停留一会儿,她的夫君便会直接让人包下哪个,这般不把银子当银子的阔绰,便是她们也是第一次见。
容姿卓绝,恩爱不已,估计身份也不低,小姐们暗暗期许,若是未来的夫君也是这般模样,也能这般待她们便好了。夫人们虽清醒许多不会奢求,却也实在被方才那对夫妻打击得不清。
谁不想像那位夫人一般被自家夫君疼着宠着挥金如土娇养着呢。
见过那奢丽的云锦和蜀锦,这些平日瞧着美丽华贵的蹙金彩烟缎也黯然失色没什么特别的了。
夫人和小姐们都没了兴致,陆续走下楼去。
二楼的管事们也不慌张,还是笑容满面地送诸位夫人小姐出去。
方才那位夫人一掷千金带来的收入都抵他们多少日的营收了,倒也不妨事。
二楼倒还剩几位依然在看珠宝首饰的客人。
坐在窗边的一位女子从外面收回目光,看着管事春风满面团团转的模样,她微微蹙眉:“也不知是哪家的夫人,竟如此豪奢。”
陪侍的侍女便笑道:“或许是从京城随驾而来的夫人呢,没见过咱们江南一带的花样儿,难免新奇了些。”
女子没说话,微蹙的眉头却渐渐松开,她从那一批又一批的绢丝宝盒身上收回目光。
就是那位公子,看着那般清贵守礼的人竟也如此纵容他的夫人,就算新奇,行事到底铺张奢靡,实在同她从前见过的端恪持家的主母夫人们不同。
她心中说不上是遗憾还是扼腕。
“小姐,咱们也该回嘉兴了,下次还不知何时才能再来江宁,您若喜欢不妨多挑些东西一并带回嘉兴?”侍女在一旁柔声提议。
女子彻底回过神来,可有可无地点头:“那便多挑些吧。”
作者有话要说:
富有四海,一掷千金啊,女鹅真幸福(贴贴)
第156章
宁欢和皇帝用完晚膳重新回到金陵的街上时,已是夜幕降临。
然而秦淮河两岸果然不负盛名,纵使已是夜晚,大街上却依然热闹非凡,街头巷尾都挂满了各式的灯笼,绵延数里的灯火辉煌明亮,将夜晚的秦淮两岸照得亮如白昼。
“秦淮两岸的繁华热闹真是名副其实。”宁欢手里捧着杯酸梅饮子,兴致盎然地打量着似乎比白日更繁华璀璨的沿岸大街。
皇帝看着璀璨连绵的繁华灯火,微微颔首:“江南一带的确富庶,鱼米之乡,得天独厚。”
宁欢道:“是呀,平日竟也这般繁华,若是到上元灯怕更是热闹漂亮。”
皇帝牵着她的手,微微低头看她:“想看吗?”
宁欢抬头看他,她弯唇笑起来:“其实灯会看来看去估计都差不多,只是秦淮更富盛名罢了。都不说金陵了,你什么时候能有空再带我去京城大街看看灯会才更实际一点儿。”宁欢睨了他一眼。
皇帝一时哑然,他低叹道:“实在是为夫有负夫人期许,对不住夫人,为夫一定好好反省。”
宁欢哼笑一声,也没真的想和他计较。
她又拉着皇帝到了一处卖花灯的店铺。
虽然没有灯会,但秦淮的花灯亦是闻名,哪怕是平日也会有店铺售卖花灯,但生意自然是比不过上元、上巳这些节日时。
纵使宁欢永寿宫的私库中已经不知堆了多少花灯,但姑娘乐意,皇帝自然也随着她高兴。
他坐拥天下,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娇气的姑娘么。
宁欢挑了一盏走马灯和一盏漂亮的花树灯。
皇帝问道:“不再多挑些?”
“买回去也是放库房摆着,就这两盏吧,就当是我来金陵买的纪念品。”宁欢笑道。
“纪念品……”皇帝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道:“这个词用得倒贴切。”
宁欢一顿,又神色如常地笑起来:“当然。”
宁欢随口问花灯铺子的老板:“老板,秦淮河除了赏景可还有些其他的看头?”
老板很是热情地道:“夫人算是问对人了。咱们金陵最热闹的就是秦淮河了,几乎每日夜里秦淮河上都会画舫林集,常有乐女舞女于淮河之上奏曲起舞呢,夫人若是感兴趣大可包下一艘画舫前往一观。”
听到会有舞女于河上起舞,宁欢果然眼前一亮:“是嘛。”她蓦地看向皇帝:“你包画舫了吗?”
皇帝颔首:“有,你逛累了咱们便上去歇歇脚。”
宁欢心满意足地点头。
老板在一旁笑道:“二位实在是好运,这几日正值……”看着这气度不凡的夫妻二人,老板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止住了话头。
宁欢听了一半,难掩好奇地追问道:“正值什么?还不能说么?”
说都说出口了也没必要故作神秘讨人嫌,老板心中懊恼轻叹。
看了二人一眼,他到底道:“也不是不能说,就是今日正好是秦淮两岸选百花魁首的日子,秦淮河的画舫早早便都被订完了,若是现下才去订必是没有的,公子实在有远见。”
“若是污了公子和夫人的耳还望二位恕罪。”老板又连连陪笑道。
百花魁首,说得直白些便是从各个名妓间选出花魁中的花魁,再是附庸风雅也还是女.妓罢了,是以老板也是怕这二位瞧着便矜贵的主儿觉得有辱斯文。
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