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愈发浓了,但他见好就收,没再揶揄宁欢。
皇帝只是愉悦地笑叹道:“好,我说了只是帮一帮宝儿罢了,宝儿放心。”
“呸——”宁欢霎时轻啐他一口。
他的帮一帮,操作空间可大了。
*
朝珑的满月宴在九月初六,而三日后便是宁欢的生辰。因为挨得太近,宁欢原本都不想办千秋宴了,但皇帝坚持,宁欢在这事上拗不过他,到底同意了。
九月初九,皇帝在蓬岛瑶台为宁欢设千秋宴,这倒是让宁欢松了一口气,若还是在圆明园殿,旁人或许没什么想法,但她自己反而会觉得有些许的尴尬。
而九月初九这日,宁欢的额娘杨氏也被恩典列席宁欢的千秋宴。
本来宁欢出月子后杨氏便该离宫,但为了让杨氏陪自己过一次生辰,宁欢还是多留了杨氏几日。
九月初九千秋宴后,宁欢再不舍也只能和杨氏惜别。
好在下次再见额娘应当不需要再如从前那般等上许多年才能见上,或许下次她便能名正言顺地召额娘入宫了,宁欢想。
第224章
九月下旬,皇帝奉皇太后回銮。
十月初四,经各方查验,皇贵妃谋害孝贤皇后及悼敏皇子之事属实,皇贵妃恶行终于被揭露。
皇帝大怒,下旨废皇贵妃辉发那拉氏为庶人,赐自尽。此外,皇帝还于朝中痛斥辉发那拉一族教女无方,竟然教出这样一个心肠歹毒的恶妇送入后宫。辉发那拉氏一族虽然早已式微,但终究是罪人辉发那拉·荣格的母家,辉发那拉氏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犯上作乱之事,其母家怎可被轻易饶过,皇帝盛怒之下,将辉发那拉氏族中为官者全部贬为庶人,全族流放至宁古塔为奴,无诏不得出。
至此,辉发那拉这个在满洲贵族眼中古老而尊贵的一族彻底没落,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姓氏便会无声地湮灭于历史的尘埃之中。
当朝皇贵妃竟敢谋害一朝皇后和皇后嫡子的事被揭露,自然引起朝野和后宫的震动。
朝中虽有满洲亲贵对皇帝的强硬处置有所微词,但也并不敢表现得太多。一来,孝贤皇后崩逝那段时日皇帝的冷酷手段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得知芳华正盛的先皇后早早崩逝竟是为人所害,朝臣们想想也知道皇上会是如何震怒。
再有便是,皇贵妃谋害先孝贤皇后与悼敏皇子之事实在是证据确凿,朝臣们的确也无话可说,试探性地劝阻两下便也不敢再同皇帝唱反调。亲贵们再是同皇家沾亲带故,也怕皇上盛怒之下不管不顾地波及到他们,毕竟这些年皇上处置的宗亲可不在少数。
后宫中亦是不大平静。
得知消息后,关系要好的嫔妃们很快便也聚在一块儿,身处后宫,她们更是难掩心中的震颤与后怕。
嘉妃得知消息后,平复了一番心情才若无其事慢慢悠悠地去了纯贵妃的景仁宫,只当是同往日一般闲时茶话。
嘉妃踏入景仁门后,忽然便抬眸看了一眼高悬的景仁宫牌匾。
她的神色似笑似感叹。
当年孝贤皇后还在时,她和纯贵妃的关系并没有多好,那时的纯贵妃虽然也温婉守礼,但远不如如今的沉稳。因为和纯贵妃前后脚诞下皇子,又同处妃位,她和纯贵妃便时常互相别苗头,总想压对方一头。不过虽是如此,她二人的关系也还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最多便是嘴上官司,但要说关系多好也是没有的。
谁料想这么多年过去,孝贤皇后崩逝了,潜邸旧人也所剩无几。在这宫里,她竟也只能和纯贵妃多说几句,如此一来,她和纯贵妃的关系倒是愈发好了。
画桥听纯贵妃命在景仁门等着嘉妃,正引嘉妃入内却见她抬眸看着景仁宫的牌匾在笑,画桥疑惑了一瞬:“嘉妃娘娘?”
嘉妃回过神来,微微弯唇:“走吧。”
虽说不大想承认,但在这宫里,除了纯贵妃,她还真和谁都说不到一块儿去,虽然有时候纯贵妃还是那么会气人,嘉妃笑了笑。
嘉妃很快便进了景仁宫的东暖阁。
她与纯贵妃互相见礼后便坐到了榻上。
看着桌上备着的几碟点心,嘉妃不禁笑道:“你就料定了我会来是吧?”
不仅让画桥在景仁门等着,还备好了她爱吃的点心。
纯贵妃抿唇一笑,温婉道:“自然。出了这样大的事儿,你怎么会不来,便是你不来,我都要去启祥宫寻你了。”
嘉妃原本还笑着,听到后半句脸上的笑意也顿了片刻。
纯贵妃挥了挥手,殿内的宫人们无声行礼退下。
等宫人们退下了,嘉妃脸上的笑意也彻底没了,她神色复杂:“我真是没想到,她怎么会……她怎么敢的!”
纯贵妃也叹道:“从前只觉得她爱出风头些,跋扈了些,谁知道她竟存了这般歹毒的心思。”
不仅是存了,她甚至还做了。
嘉妃捏着茶盏,扯出一抹笑来:“可不是。咱们还以为她是个没心眼儿的,谁知道人家的心眼儿怕是比咱俩加起来都多,那所谓的直来直往指不定也是装给咱们瞧的。”
纯贵妃也认同地点头。
嘉妃又想起什么,越说越起劲:“若真是装的,她也真是能忍。你瞧令贵妃都多少次下她的脸了,她竟也都忍了,先前咱们还说她如今是愈发雍容大度了,如今想来,怕都是伪装罢了,她背地里指不定存着什么心思!”
纯贵妃道:“是啊,这样一个又能忍又心狠的人,若真是让她坐上皇后之位,还不知要生出什么事端,还好皇上圣明。”
“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终究是伏诛了,日后这后宫也能清静不少。”嘉妃毫不客气道。
纯贵妃深以为然。
嘉妃的话虽然不客气,但也是事实。因为皇贵妃眼里揉不得沙子,这后宫的多数风波都是由皇贵妃挑起的,后来又多了令贵妃这号底气十足毫不怕事的人,对上皇贵妃,这后宫便更不清静了。
纯贵妃叹道:“如今辉发那拉氏伏诛,令贵妃也不是个喜欢主动找事的性子,想来这后宫也能平静些了。”
嘉妃却不以为然,她扯了扯唇角:“也不一定,日后这宫里还要进多少女人,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能平静到哪儿去。”
听到嘉妃的话,纯贵妃摇头笑笑:“也是,不过这些事还是让令贵妃烦扰去吧。”
纯贵妃这话颇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一是令贵妃善妒却又十足地得宠,新人想争宠便必然会挑衅到她头上,而令贵妃自然也会将不老实的新人收拾地服服帖帖。二便是……她是在暗指令贵妃日后的地位,因为也只有皇贵妃甚至皇后才要多多操心后宫这些事。
嘉妃听懂纯贵妃的意思,她的神色有些复杂。
最后嘉妃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