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伸手挠他。
皇帝纵容地看着她,爱怜地执起她的柔荑,轻柔亲吻。
在他这般温柔又纵容的攻势下,宁欢是彻底没辙了,放弃挣扎地倚在他的怀中,她轻哼道:“陪我守岁。”
皇帝轻轻在她发间落下一吻,神色柔软得不行:“好。”
他的一颗心都要化了,他知道,哪儿是陪她守岁,分明是他的小姑娘在陪他。
因为待会儿天亮,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就要入宫,在太和殿广场来向他拜年。他要去太和殿的广场出席隆重的热烈大朝会,接受王公大臣们的拜贺并给予赏赐,哪还睡得下去。
宁欢倚在皇帝的怀中,默默抠着他衣摆上精细绣着的龙,想了想他接下来的安排,深深为他可怜。
当皇帝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因为朝拜大典和各种仪式结束,皇帝又要举行明窗开笔大典,这意味着他要开始新一年的工作。
对于多数人来说,大年初一是年的开始,而他,在这新年伊始众人都在肆意放松休息的时候,他却要开始工作,宁欢想想便觉凄惨。
*
过了正月初三,元旦的庆祝活动告一段落。正月十三日起,上元节庆祝活动拉开帐幕,再过了正月十九日的“筵九”,正月二十日,这年才算是过完。
从冬至一直到正月二十,两个多月的时间,明明是该喜庆放松的年节,皇帝却一直忙得脚不沾地,反倒等年过完以后,他才得以轻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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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便开春来,御花园的枯败的树慢慢抽出新芽,一派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的景象,天气日益回暖,众人又换下厚重臃肿的冬装,穿上轻盈漂亮的春衫。
宁欢也可以不再担忧外边儿风大天寒,担心雨雪沾湿鞋袜,终于又能时常到寿康宫陪太后说话。
她如今是宫中默认来侍奉于寿康和长春两宫的宫女儿,也不必如从前那般每每要找着由头才能到寿康宫与太后见面。
与外界想的她诚惶诚恐地侍奉于寿康宫的情景完全相反,此时的宁欢安逸极了。
她懒懒地倚在炕上,透过琉璃窗漫不经心地看着外面嫩绿嫩绿的大树:“总算不是一幅光秃秃的场景了。”
太后嗤笑:“过年时这宫里喜欢给枯树装饰装饰,倒是不光秃秃。”
宁欢忍俊不禁:“图个喜庆嘛,装饰这么多树也得费不少功夫呢。”
太后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她又推了推桌上的果干:“琉球的贡品。”太后又睨了宁欢一眼:“你想必不会少。”
闻言,宁欢不由便笑起来:“确实。”
二月丙申,朝鲜入贡,己亥,琉球入贡。
琉球王国位于大清台湾府和日本九州岛之间,自明朝以来便一直是中国的藩属国。后来明朝灭亡,清朝入关,琉球国依旧向中国大清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琉球国面积虽小,但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成为了东北亚与东南亚贸易的中转站,贸易发达,被称为“万国津梁”。
此次岁贡,琉球便上贡了许多具有东南亚国家风情特色的物品,倒是让宁欢颇为新奇。
皇帝见她喜欢,便让她先挑自己喜欢的东西,挑完再拿下去分发后宫。
宁欢毫不客气地挑了——芒果干芒果干芒果干,皇帝当时简直哭笑不得。
宁欢看了看这一盘果干,随手拿起一块芒果干,道:“我就挑了这个。”
“我说今年的芒果干瞧着怎么这么少,原来如此。”太后睨她一眼:“他怎么没全给你留了?”
宁欢咬了一口芒果干,含糊道:“他倒是想,我吃得了么。”她眉眼弯弯地笑起来,那脸上甜软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看着宁欢享受着来自千里之外的美食,一双漂亮的桃花眸眯起,就如同一只餍足的漂亮猫儿一般慵懒又惬意,太后也不由看得神色柔软。
她揶揄道:“如今这般情况,你在宫中横着走怕是都没问题。”
宁欢谦虚地摆手:“横着走还是不成的,旁人怕是要觉着我脑子多多少少有点儿毛病了。”
听着宁欢这般插科打诨,太后先是笑得开怀,而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她脸上的笑意也敛下了些:“皇帝还是没说多久册封你?”
宁欢柔声宽慰太后:“您就别担心了,嫔妃还没有宫女自在呢,我也不着急。”
“再者……”宁欢有些好笑地提醒太后道:“简姨,您忘了我如今才十六,不,是十五!虚岁十六。”
古人素来算虚岁,宁欢自然也入乡随俗,但在心里她还是会默默记着实岁。
太后一愣,显然才想起这一点,她一拍额:“瞧我,真是老糊涂了。确实不该着急,你还没成年呢!”
宁欢应和道:“可不是嘛。”
思索片刻,太后又郑重而严肃地看着宁欢:“就算不日他册封你,也不能让他这么早碰你,你还小,对身体不好。”
宁欢听出她的言下之意,赧意霎时飞上双颊,她不禁捂脸:“哪儿……哪儿有这么早。”
但是想想每每抱着她就跟什么似的皇帝,她又有些不确定,不会吧,他不会这么禽兽吧。
想到他每每低沉喑哑得不行的声音,宁欢只觉面上的热意更重了。
不,不行,她一定不能屈服,宁欢强行冷静下来。
只听太后凉凉地轻笑一声:“留你在宫中已是他委屈你,还能这么早便宜他?想得美。”
听着太后这般维护自己,宁欢一面心下柔软,一面又有些忍俊不禁。
宁欢道:“既然已做了决定便不提这些了,我想,我此生应当也会过得不错。”
太后认同而坚定地道:“嗯,宁儿放心,就算没有他,我也会护着你一生锦绣顺遂。”
宁欢走到太后身畔,挽着她的手:“还是简姨待我好。”
太后轻轻捏了捏宁欢的手,半是说笑半是认真道:“反正一定要顾好自己,管他做什么。”
宁欢忍俊不禁:“他果真不是您亲生的。”
太后搂着宁欢的肩膀,肯定地道:“如今你才是我亲生的!”
宁欢止不住地笑起来,她也点头:“嗯!”
“不过说起这个,我倒又想起一事。”太后微微凝眉。
“嗯?”宁欢看着她,略显疑惑。
“你结识的那位陆常在着实不怎么得宠。”太后道。
宁欢愣了一瞬:“何出此言?”
太后便解释道:“上次你说她与你交好,我便让盼暇暗暗留意此人,旁的倒没什么好说的,她确如你所言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素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日就待在钟粹宫看看书做做女红,偶尔踏出钟粹宫的门也是和你见面。”
宁欢的关注点偏了一瞬:“这哪儿是暗暗留意,比私家侦探瞧得还仔细罢。”
太后也不禁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