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你这几日可是比我回来得还晚。”他幽幽地看着她:“况且今日我便封笔,你却还想着去寿康宫。”
看着他这般幽怨的模样,宁欢心中那丝本就微末的恼意也在不觉中消散了,她到底没忍住笑道:“幼稚!”
皇帝丝毫不脸红,还含笑道:“幼稚便幼稚吧,总归你不能对旁人比对夫君还上心。”
宁欢好气又好笑。
皇帝又看着她,声音低柔下来:“这几日都留在养心殿陪我好不好?”
宁欢睨他:“我什么时候不在养心殿了?”
皇帝不禁便弯起唇角,他轻柔地在她唇畔落下一吻:“宝儿真乖。”
原本只是浅尝辄止,但她太过美好,想着那清甜又润泽的滋味,他不由便加深了这个吻。
宁欢从来难以招架他,不过几息便娇气地软在他的怀中。
他却是不老实,指尖拨开她的下裙,柔声哄道:“乖,让我看看还要不要上药?”
娇嫩的肌肤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她霎时清醒过来,连连拽住他的手。
她又羞又恼:“大白日的呢!”
皇帝的额头抵着她的,他低笑:“我真的只是看看。”
宁欢将他的手拽出来,冰雪玉质的面容上染着剔透艳丽的绯霞,“不要,我先前上过药了。”
皇帝眨眨眼,正欲说什么,外面却传来李玉的通传。
“皇上,钟粹宫寄霜求见!”
闻言,宁欢更是清醒了些,想了想,到底起身。
皇帝下意识就想拉住她,她却朝着屏风后面走去:“我去后头整理。”
皇帝失笑,到底放过她。
他轻轻理了理衣摆,允了寄霜入殿。
寄霜甫一入殿便砰的跪下,泪水涟涟地恳求道:“皇上,主子咳血了,求您去看看主子罢。”
那日贵妃呕出一口血是舒畅了些,太医也只劝她安心温养着,谁料自那日后,没几日贵妃的病情便急转直下,竟开始时时咳血,寄霜无法,只能擅自来了养心殿。
闻言,皇帝目光微凝,他问道:“太医去瞧了吗?”
寄霜抽噎着:“太医去了,说,说主子怕是……”
她不忍再说下去,俯首于地深深哭泣着。
沉默片刻,皇帝道:“你先去外头等着,朕即刻便去钟粹宫。”
寄霜连连叩首,不知是喜还是悲地泣道:“谢皇上!奴才谢皇上!”
而后她便起身准备出去。
但寄霜起身之时,却隐隐瞧见华美的屏风后头似乎有人,因为从底下可以隐隐窥见主人无意识露出的一双浅粉缎面的花盆鞋来。
后宫中能穿花盆底的自然只有嫔妃主子,屏风后面是什么人不言而喻。
寄霜也不敢多看,恭敬地退出内殿。
但她垂首,泪水不住地滚落。
主子,这就是您爱的皇上,您病重,可皇上身边依旧有数不清的年轻貌美的女子环绕着,他或许都快忘了您了。
寄霜深呼吸一下,无尽的悲哀漫上心头。
西暖阁。
寄霜出去后,宁欢便从屏风后面走出。
皇帝看着她,一时沉默。
宁欢轻轻握住他的手,道:“快去瞧瞧吧,我也很担心贵妃。”
皇帝定下心,握着她的手,声音低柔:“等我回来。”
宁欢轻轻颔首。
目送皇帝离去后,宁欢便慢慢坐回炕上。
她看着窗外明净晴朗的天,轻轻一叹。
……
承乾宫。
娴妃立在檐下,直直望着眼前澄澈的晴空。
钟粹宫便在承乾宫之后,后头传来的喧嚣娴妃在承乾宫中也能听见一二。
“钟粹宫去请皇上了?”
娴妃微讶地看着在门外盯着动静的承乾宫小太监。
小太监毕恭毕敬地回话:“回主子,是,皇上的御驾已然过去了。”
“都要请皇上了啊……”娴妃看着头顶晴朗的蓝天,说不出是什么心情的道。
翡翠在娴妃身后微微一笑:“主子,您的心愿会得偿的。”
娴妃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
待皇帝回来之时已是傍晚。
宁欢见他神色冷淡地归来,心中不大好的预感便愈发浓烈。
皇帝见着她,便收敛了疏离的冷淡,面色放柔许多。
“快回炕上去,别冻着你。”他走到熏笼前驱散寒意,看着宁欢道。
宁欢点点头,乖乖地爬回炕上。
皇帝觉得周遭没有这么寒凉了才走到宁欢身侧去,他将她抱入怀中。
宁欢抬眸看着他,问道:“贵妃如何了?”
皇帝轻轻摇头。
宁欢心下一紧,想到那个纯善温柔的女子,再想到柔惠,她的声音都有几分涩意:“太医都无法了吗?”
这与身份无关,那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那样温和柔善的女子。
皇帝淡淡道:“生死有命,非人力所能及。”
宁欢轻叹一声。
皇帝看着她,低声问道:“宝儿不生气吗?”
宁欢霎时诧异地看着他:“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是非不分的人?!”
说着,她还真有些恼了。
皇帝失笑,连连抱着她哄道:“当然不是,是我担心宝儿不高兴,是我不好。”
宁欢横了他一眼,轻哼道:“当然是你不好。”
皇帝纵容地哄道:“是,我错了。”
听着他这般轻易坦然地便向她认错,宁欢心中也忍不住一软。
她到底道:“我知道,你这只是对一个重病之人的怜惜,何况她也陪伴你多年,怎会一丝感情都没有。”
便是养只小猫小狗,在它们要病逝的时候都会难过得不行,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皇帝看着她,心中不觉便变得柔软。
他的姑娘啊。
但他看着她,神色平静:“是,我只是有几分惋惜。”
宁欢诧异地看着他,惋惜?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他肯定了她的想法:“不是怜惜,是惋惜,毕竟她还年轻。”
这与情爱无关,虽然他待后宫中这众多的女人没多少感情,但照他的想法,既然入了宫,名义上成为了他的女人,只要安安分分的,他也必定会让她们在宫中安稳地度过余生。
对这些潜邸便跟着他的老人,他更是会多照拂几分,谁知贵妃竟撑不到那个时候了,贵妃今年到底才三十三岁,尚且年轻啊。
但他所有的情感都给了宁欢,对旁人也仅有这么点儿所剩不多的惋惜,说是多怜惜不舍却是没有的。
宁欢一时讶然,她不禁便抱住他,柔软地伏在他的怀中。
皇帝轻抚着她,温柔而爱怜地在她的发间落下一吻。
他又略显迟疑道:“但还有一事……”
宁欢抬眸看他,眸光温柔,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