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贵人。
到了草原后她便恢复了一身蒙古的打扮,是以宁欢一时也没认出她。
宁欢道:“快起来吧。”
那贵人脆生生地应了,宁欢一眼望去便看到一张活泼热情的笑颜,娇俏可人极了。
宁欢也不禁弯了弯唇角:“这是从哪儿来?摘了这样多的花儿?”
那贵人盈盈笑道:“嫔妾去了草场的东面和南面,寻到好几处长满山花的地方呢。”
宁欢微微讶异:“东面和南面?不远么?”
那贵人道:“不远,嫔妾骑马过去倒还算方便。”
宁欢这才了然地颔首,调侃道:“草原长大的姑娘就是不一样,来木兰围场那贵人怕更是如鱼得水了。”
那贵人盈盈笑道:“常言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嫔妾只是恰好生在草原罢了。要嫔妾说还是娘娘更厉害些,娘娘不仅精通诗词翰墨,还会骑马凫水呢。”
宁欢笑了笑:“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事儿,其实凫水也不难,那贵人聪颖,想学必然也很快便能学会。”
那贵人却是如临大敌,苦笑道:“娘娘,嫔妾怕是很难学会了,嫔妾如今看着水便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倒也是,落过水险些丧命的人,的确容易更怕水。
宁欢倒也没多劝什么。
“不过还好有娘娘,娘娘不仅生得仙姿玉貌,性子也更是像仙子一般美好,嫔妾实在有幸遇上娘娘。”那贵人看着宁欢,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宁欢忍俊不禁:“你这姑娘,嘴还是这样甜。”
那贵人笃定而认真地笑道:“嫔妾说的都是实话呢。”
她将手中抱着的一捧花献给宁欢看:“这花是嫔妾特意为娘娘采的,正好遇见娘娘了,还请您收下。”
宁欢微讶地看着那贵人:“给本宫采的?”
那贵人俏皮地眨了眨眼:“是呀,先前娘娘不是说过很喜欢草原上的花儿吗,嫔妾今日正好看见了,便自作主张替娘娘采了些,还望娘娘不嫌弃。”
宁欢一时哑然,竟是没想到这姑娘竟还记得自己的随口一说呢。
她道:“本宫怎会嫌弃,这可是那贵人的一番心意。”
那贵人莞尔一笑:“娘娘不嫌弃便好。”她将花束递给宁欢。
宁欢接过来,忽而看着那贵人笑道:“是萨日朗呢。”她拈了一支出来。
那贵人点点头,娇俏一笑:“娘娘喜欢便好。”
不过看着那贵人身后两手空空的侍女,宁欢便问:“你的花儿呢,全给了本宫你怎么办?”
那贵人道:“本就是为娘娘采的花儿,娘娘瞧得高兴便好。”
宁欢:“这倒是让本宫过意不去了。”
“怎会,娘娘喜欢便收下吧。其实嫔妾自小便看着这些花儿长大,偶尔在草场上瞧瞧还算不错,若是让嫔妾特意摘了回去,嫔妾反倒是要腻烦了。”那贵人她看着宁欢狡黠笑道。
闻言,宁欢便也忍不住轻笑:“似乎也是这个理儿。”
“您就安心收下吧。”那贵人劝道。
宁欢笑着颔首,不过她抽了几支萨日朗花出来递给那贵人:“不过这萨日朗最衬你了,你也拿两支回去。”
那贵人霎时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嫔妾谢令妃娘娘。”
宁欢微微弯唇。她是真觉得那贵人的性子和草原上灼灼明丽的山丹花一般,生机勃勃,天真娇艳。
又和宁欢寒暄几句,那贵人便识趣的告退了。
宁欢看了看手中娇艳鲜妍的花束,又看了看那贵人远去的背影,她轻叹道:“竟然也有人给我采花了。”她的目光不禁变得空远。
她恍然觉得,自己还是姐姐身边的小宫女,作为小宫女兴致勃勃去草原上为姐姐采花的日子仿佛还是昨日。可如今已经轮到她收下小姑娘笑意盈盈送来的花束了。
这次木兰也再见不到姐姐的身影了,她更是此生都没法儿看见姐姐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风姿。
宁欢鼻尖一酸,心中的哀痛又难以抑制地涌上来。
玉棠知道她又想先皇后了,可是这种事是劝慰不了的。
她便只能顺着宁欢的话另起了一个话头:“那贵人性子好,自从您救了她,她对您倒一直很上心。”
宁欢眨了眨眼,慢慢回过神来。
她微微提了提唇角:“这姑娘,的确像这山丹花一样热情,你说本宫都收了她多少东西了。”
自去年那贵人解了禁足亲自为她送上谢礼后,更是时常派人送东西到她的永寿宫。因为知道她对草原很感兴趣,那贵人正好又出身蒙古,送来的东西便大多是草原上的特色,有时是玩的,有时是用的,正好还都挺合宁欢的心意。
宁欢甚至觉得,怕不是那贵人母家千里迢迢从草原送了什么东西入宫给那贵人,那贵人转手便又送了一份儿到她的永寿宫来。
宁欢在宫里遇见过她几次,也和她说过,可惜那贵人那姑娘也是个说不听的,答应时答应得好好儿的,等下次有什么好东西还是照旧送到永寿宫来。
想到这些,宁欢也不禁摇头失笑。
玉棠便笑道:“您性子好,又救过那贵人,那贵人自然愿意待您亲近。”
宁欢眉梢轻扬:“性子好?这宫里不都说我性情娇纵跋扈么,你们倒是说得出这种话。”
圆团儿霎时义愤填膺:“那是那些蠢东西有眼不识泰山,敢编排您,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玉琼也附和地点头:“就是就是。”
看着他们这一唱一和的,宁欢掩唇轻笑。
玉棠也柔声道:“奴才们才是近身伺候在主子身边的人,奴才们比谁都更清楚您是怎样的性子,您不必理会那些以讹传讹的流言。”
至于那些胡编乱造的流言,如圆团儿所说,自有皇上收拾。
宁欢摸了摸自己的脸,骄矜道:“我就说嘛,我记得我的性子的确很和善的呀。”
圆团儿连连附和道:“主子一直是奴才见过最心善最宽和的主子。”
至于那些不长眼招惹了主子的人,那不是他们活该么。纵使令妃主子再和善,她也是宫里金尊玉贵的主子,岂是旁人能冒犯的,都是他们的错,圆团儿心中肯定。
玉棠和玉琼也认同道:“圆团儿说的是。”
宁欢忍俊不禁。
……
宁欢去了婉嫔的大帐,走到近前时,帐外的宫人见她来,连忙便想行礼。
宁欢摆了摆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宫人们会意,无声地蹲礼。
宁欢狡黠一笑,掀帘走进去:“姐姐们在做什么?”
外面还站着采苓,柔惠姐姐果然也在明辞姐姐的大帐中。
帐中的人听见声音果然一惊,而后见是她进来,都连忙起身行礼:“嫔妾参见令妃娘娘,令妃娘娘万福金安。”
看着婉嫔身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