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圣旨犯上作乱也算得,实在胆大包天!
可从她们现在的处境来看,李玉胆敢说出这样的话,或许这……的确是真的。况且李玉还是皇上的心腹大太监,从来只忠于皇上,他的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亦是代表了皇上的意思。
原来令贵妃不仅没有失宠,竟真的还要成为中宫皇后了吗?!
古梵和古沃珲的面色恍惚又惶然。
戴佳氏更是霎时愣住了,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李玉,一字一顿道:“不可能!”
李玉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淡笑道:“不过戴佳答应怕是见不到那日了。”
戴佳氏却愈发不甘,她甚至嫉恨得不顾脸上的痛楚尖叫出声:“不可能!绝不可能!皇上怎么能立她为皇后!”
李玉冷冷地看着戴佳氏:“不立令主子难道立你吗?”
说起这个,李玉倒是又笑起来:“奴才知道戴佳庶人一直以自己的名字为傲,可是名字终究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与其信这虚无缥缈的名字,还不如信自己。况且……名字太大有时反而会折了自己的福气和寿数啊。戴佳庶人,您说是吗?”
他是在说戴佳氏当不起“凤凰灵鸟”这个名字。
戴佳氏怨恨而愤慨地看着李玉,她想立刻就反驳李玉,她当然当得起她的名字!可是在她如今的处境下说出这话,只会愈发显得她可笑。
她不想承认,可是现实却让她不得不承认,李玉说的或许是真的。
这一瞬,屈辱、怨恨、愤慨、委屈、绝望交织,戴佳氏到底忍不住再度落下泪来。
她本是“噶卢岱”,是尊贵的凤鸟,为何,为何最后会落到这样凄惨的境地!
见戴佳氏老实了,李玉便暂且没再管她,先看向戴佳氏旁边的两个宫女。
李玉神色漠然地道:“古沃珲、古梵,乱棍打死。”
哪怕知道自己活不下去,古沃珲和古梵却也没想到自己不是被赐鸩酒,而是要这样惨烈痛苦地死去。
古梵霎时叩首哭求道:“李公公饶命,李公公饶命啊!”
古梵的哭声却像是提醒了李玉似的,他淡声道:“听说你还时常对令主子不敬,那这条舌头还是先拔了吧。”
古梵心中霎时涌起无限的恐惧,她痛哭流涕,“李公公饶命!李公公饶命啊!”
李玉平静而漠然地挥了挥手,小太监们已然拖着古梵下去了。
戴佳氏冷笑地看着这一幕:“以为告发本小主就能有什么好下场了吗,蠢钝如猪的贱人!”
庭院中很快便传来古梵凄厉的惨叫声。
很快,内侍们又将神色惨白的古沃珲拖了出去。
戴佳氏被古梵痛苦的惨叫声吓得心悸,霎时跌坐在地上。
“你……”饶是知道自己活不了,戴佳氏此刻仍是惊惧地看着李玉。
李玉却看着戴佳氏微微一笑:“戴佳庶人,别急,很快便轮到你了。”
戴佳氏愕然地看着李玉,此刻李玉温和至极的笑意在她眼中却犹如蛇蝎。
“你……你要做什么!”戴佳氏难掩恐惧,下意识往后退了些。
李玉也没说话,这是兀自打量了一番屋内。
他不大满意道:“去找一间稍小的屋子,将东西全部搬空。”
太监们连连应了。
看着少了大半的内侍,再看看这陌生又冷清的殿阁,戴佳氏终于明白李玉为何要将她从延禧宫带到这僻静的殿阁来。
不只是问话,更是想对她动私刑!
戴佳氏忽然也想起,辉发那拉氏最后也没能死在承乾宫,而是死在了一处僻静的殿阁。
想清楚这些,戴佳氏的脸霎时白了,更是止不住地惊惧。
在这初夏温暖的天儿里,戴佳氏却如坠冰窖,她竟是觉得寒意从心底透到了全身上下,冷得她不住地打颤。
“李玉,你到底要做什么!本小主到底也是皇上的嫔妃,本小主还出身满洲镶黄旗大族,你如何敢对本小主动用私刑?!”戴佳氏色厉内荏地斥道。
李玉竟是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上一个对着他和令主子说这话的人在哪儿?似乎还关在紫禁城某处不见天日的小室中,生不如死吧。
主子的旨意,怎么能叫私刑呢,或者说,最尊贵的两位主子就是要动私刑,又如何。李玉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李玉挥了挥手,守在戴佳氏身边的内侍便迅速堵住戴佳氏的嘴。
戴佳氏愤恨地看着李玉。
李玉淡笑道:“戴佳庶人,奴才是奉旨行事,如何称得上私刑。这个罪名,您担得起,奴才可担不起。”
皇上只是在手谕中写了赐死,可手谕中可没写如何赐死。
戴佳氏目眦欲裂,惊惧地不断往后退去。
李玉也没管她,屋子就这么大,她被缎带束缚着,能退到哪儿去。
很快,出去的内侍便回来复命了。
李玉命人将戴佳氏强自带着出了门,将她丢到静思阁一处窄小的围房中。
他还命人取下了塞在戴佳氏口中的布团。
看着这空荡荡的围房,戴佳氏慌乱地看着李玉:“你到底要做什么!”
李玉挥了挥手,身后的小太监便从食盒中取出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来。
看到这碗汤药,戴佳氏更是惊惧道:“这是什么?!鸩酒呢?我要鸩酒!”
李玉微微一笑:“既然戴佳庶人和齐佳庶人这般姐妹情深,那作为好姐妹,这上路的法子也该一样,戴佳庶人,您觉得如何?”
齐佳氏可是凄厉地叫了一夜,活活痛死的!至今想起那惨烈的声音,戴佳氏仍会心悸。
此刻李玉却告诉她,她也要经历一遍齐佳氏死前惨烈无比的痛楚,戴佳氏霎时恐惧地睁大了眼:“不……不……给我一个痛快,给我一个痛快!李公公,我求你了!算我求你!”
李玉摇头轻笑道:“做下此等恶行,还想死得轻松些,戴佳庶人想得未免太美了。”
说罢,他便不再废话,让人给戴佳氏灌药。
戴佳氏的手脚本就被绑缚着,此刻更是挣扎不得,生生被灌下一碗药。
戴佳氏想吐,可是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她狼狈地伏在地上挣扎着。
“皇上,您为何要对嫔妾这般绝情?!”戴佳氏泪流满面,拼命摇头,仍是不愿相信,“不,不会的!皇上不会这样待我的!我阿玛对皇上忠心耿耿,是有功之臣,皇上不会这样待我的!”
念在阿玛为国为民的功劳上,她就算要死也该是被赐三尺白绫痛快地死去,皇上怎会这般折磨她!戴佳氏不愿相信。
李玉只是平静道:“皇上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知悔改。齐佳氏的警告就在你身边,你若是有悔过之心,自陈罪行,皇上自然会让你死得痛快些,可惜……”李玉似是叹息地摇了摇头。
戴佳氏怔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