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熬醒酒汤来。
圆团儿在门外道:“皇上放心,奴才已经吩咐下去了。”
皇帝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他又低头看着乖乖伏在自己怀中的人,柔声问道:“难不难受?”
宁欢眨眨眼,轻轻摇头。
他第一次见有人喝醉竟然一点儿不闹腾反倒安安静静的模样,也是第一次见她这般乖巧安静的模样。
他颇有些新奇地看着她。
宁欢也抬眸看着他,在她模糊的意识里还有他的存在。
于是她朝着他笑了,潋滟的桃花眸弯出好看的弧度,笑起来明媚又甜软。
皇帝只觉心都要被她笑化了,柔软得不行。
他想了想,忽然起了些心思,近乎哄骗似地问道:“我是谁?”
宁欢拧起眉,似乎奇怪他为什么要问这么个傻问题。
皇帝不甘心,声音愈发低柔:“宝儿乖,说说我是谁?”
宁欢觉得他奇怪又有些傻,无奈地叹息一声,她也学着他的模样哄他道:“弘历。”
皇帝笑了,平日哄她叫这个名字还要一番功夫,没想到醉酒以后这样乖巧。
他再接再厉:“我的年岁是不是比宝儿大?”
宁欢眨眨眼,轻声回答:“是。”
他声音轻柔,循循善诱:“那你该叫我什么?”
宁欢微微偏头,似是在思考。
皇帝便温柔又耐心地看着她,极力想哄骗她。
她果然弯唇笑起来:“弘历哥哥。”,声音娇娇的,甜软得能掐出蜜来。
皇帝不可避免地一滞,面上不由绽出笑意来。
心下柔软之余不免感叹,原来喝醉酒的小姑娘这样好哄。
他日后是不是……
还未多想些,李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上,醒酒汤备好了。”
皇帝将人揽入自己怀中,道:“进来。”
李玉毕恭毕敬地垂首走进来,半点不该抬头看,放下醒酒汤即刻便退出去,只隐隐听见皇上温柔又耐心地轻哄着小主子的声音。
“乖,将醒酒汤喝了。”,他揽着她柔声道。
宁欢瞧着碗中的液体便觉饱了,拧着眉摇头:“不要。”
皇帝便哄道:“这是甜的,你喝了酒,若是不喝醒酒汤明日会头痛。”
宁欢一愣。
皇帝见状便接着恐吓道:“头痛就要喝药。”
“很苦的药。”,他还补充道。
宁欢果然皱起一张小脸,苦巴巴道:“好吧。”
皇帝便趁机半哄半迫地喂了她大半碗醒酒汤。
因为宁欢畏寒,西暖阁中的地龙与炭火到冬日便烧得异常暖和。
身上还穿着毛绒绒的坎肩,又喝了不少酒,她这会儿便觉着热了,但她又不想自己动手,只看着皇帝异常自然地指使道:“脱衣服。”
皇帝一滞,抱着她的手都颤了颤。
见她指着身上兔毛坎肩才反应过来,他无奈地低笑。
看着她不知是热还是醉得双颊绯红的模样,他便顺从地替她将坎肩脱下。
脱了坎肩,身上只剩下夹袄,宁欢却还是觉着热,她难耐地扭了扭,可怜巴巴地看着皇帝:“还要脱。”
皇帝一顿,他知道若是这件衣裳也脱了里面将是怎样的风景,他的呼吸不可避免地略有些急促。
宁欢热得不行,没了耐心,直接自己上手解开衣襟的盘扣。
“热。”,她娇气地抱怨。
看着少女醉得不清的娇憨模样,他还有一点儿为数不多的良心,实在不想欺负她,按住她的手无奈地哄道:“不能再脱了,会着凉的。”
宁欢不听,扒拉他的手:“不要,热。”
皇帝只能抱着她哄道:“去沐浴好不好,沐浴了就不热了。”
宁欢眨眨眼,偏头看着他,想不明白沐浴和不热之间有什么关系。
皇帝见状便想趁机起身去拿斗篷。
宁欢却拽住他,声音软软地撒娇:“不要走。”
皇帝回身看她,见她仰着头,一双盈盈的眸中满满的都是他,满脸依赖地看着他,他的心都要软成水了。
他的声音也温柔得要滴出水来:“我不走,我去拿斗篷,一会儿当心着凉。”
“不要不要。”,宁欢摇头,直接靠上他劲瘦有力的腰:“要抱抱。”
皇帝哑然地看着娇娇软软黏着自己的小姑娘,心都要化了,他温柔地将她抱起,低笑道:“黏人的宝宝。”
若是平日宁欢必定要和他唱反调,然而此时的她脑袋一团浆糊,只想亲近眼前这个挺拔俊美的男人,只想一直黏着他,所以她只是软软地笑起来:“对,黏人的宝宝,你的宝宝。”
皇帝低头,额头抵住她的,温柔地低笑:“是,我的宝宝。”
他抱着她过去取斗篷,道:“让玉棠帮你沐浴,然后睡觉好不好?”
宁欢环着他的脖子:“不要,你不要离开我。”
皇帝轻笑出声:“我不离开你,但是要让玉棠帮你沐浴。”
宁欢窝在他的怀里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名堂来,干脆道:“那你帮我洗不就好了。”
皇帝轻吸一口气,停下脚步看着怀中大胆的人儿:“宝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宁欢浑然不知这句话带来的后果,只是歪头看着他笑:“你又不是没见过。”
你又不是没见过……
说出这样大胆的话,偏她还这样天真无辜地看着自己,丝毫不知道这句话有多么危险,他只觉一股股的热浪不受控制地向下窜去,身上霎时燥热起来,他眸中的墨色渐浓,声音也低下来:“宝儿,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
宁欢浑然不知危险的到来,还在他怀中扭了扭,催促道:“快走,好热。”
“好。”,他声音喑哑地应了,大步抱着她离去。
这一次天子亲自帮忙的沐浴不知洗了多久多久。
许久之后,皇帝才抱着宁欢从浴桶中出来。
宁欢身上就裹了一件外衫被他抱在怀中,浑身都软下来,她所剩不多的脑子纳闷地想,她有这么脏吗,为什么被他翻来覆去地洗。
她不自觉问出声,皇帝一顿,抱着她低笑:“宝儿不脏,已经洗干净了。”
他抱着她一路走到后殿他平素燕寝的主屋,明知现在的她绝对黏人,却还是故意问道:“宝儿自己睡好不好?”
宁欢果然不同意,紧紧地抱着他:“不要不要,要抱抱。”
皇帝心满意足地笑了,他将她放在这张从未有女子能上来的明黄龙榻上。
这是后殿正屋,也是天子寝殿的主殿,素来只有天子能住,后宫女子从不敢也不能踏足分毫。然而此刻宁欢却毫无意识地在这张象征无上至尊的龙床上欢快地打滚,无比宽大无比柔软的明黄龙床让她很是满意。
皇帝便坐在床沿纵容又温柔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