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太甜的东西,这都是为长春宫的小宫女们采的。”
太后看向皇后,满意地颔首:“皇后慈善,体恤下人,不愧为六宫表率。”
皇后面含笑意地低下头去:“皇额娘谬赞。”
此时,太后突然又提起另一件毫不相干的事儿:“哀家倒是颇为喜欢宁欢这丫头,皇后可愿割爱让她到我宫中侍奉?”
御花园霎时静下来,只剩微风拂过树叶的婆娑声。
皇后定了定神:“这……”她看了一眼宁欢,下意识便回护道:“宁欢年纪尚小,做事必定不如盼越嬷嬷她们细致,她又爱玩闹,儿臣怕她无端扰了皇额娘清静。”
众人一时更是震惊,奋力忍住想抬头看看这个小宫女是何方神圣的冲动。这小宫女是什么个宝贝吗,让皇太后亲自向皇后要人,而皇后这样素来端庄守礼的人竟为了她婉拒太后,这可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事儿。
太后却也未如某些人所想因皇后的婉拒而发怒,她反倒笑道:“不如让这丫头自己来选?”
众人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还有这等好事。
宁欢暗暗掐了掐手心,她悄然抬头看着皇后,见皇后面露担忧地看着她。
她心中不免一软。
宁欢利落地跪下,俯首,坚定道:“太后恕罪!奴才是皇后娘娘位下的官女子,自然一切听从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在哪儿,奴才便在哪儿,皇后娘娘说什么,奴才便做什么。”
皇后心中轻叹一声,果然是宁欢啊。
但她看着身侧不辨喜怒的太后,又不禁捏紧了绣帕。
在众人如擂的心跳声中,太后缓缓笑了。
“哀家也不是什么恶人,何须如此害怕,起来罢。”
皇后松了一口气,也松开了捏住绣帕的手。
宁欢顺从地低眉站起。
太后扶着盼越的手朝前走去,悠悠落下一句话:“既然你的心意随着皇后,那皇后便再考虑考虑罢,寿康宫可以一直等着这小丫头。”这话便是松口了。
皇后的脸上这才又有了笑意,她婉声恭送太后。
众人却是死死摁住心中的惊异,太后竟还是想要这丫头吗。
待太后的身影彻底看不见,宁欢才向皇后福身:“主子——”
皇后扶她起来,轻叹道:“你啊……”
有心想说什么,但在外面到底不方便,皇后到底先笑道:“拎着你的桂花儿随本宫回去罢。”
宁欢欢欢喜喜地应了:“是。”
她走在皇后身后,随着皇后一行人走回长春宫。
魏燕锦颤颤巍巍地垂首,等着她们离去。
她抬头看着宁欢欢欣随着皇后离去的背影,隐约还能听见皇后时不时与她说话的声音。
她又恨又窘迫,只觉自己像个笑话。
呵,难怪她魏宁欢底气这么足,原来不仅攀上皇后,还攀上了太后的高枝儿。
但是,这才哪儿到哪儿,等着,她不会认输的!
魏燕锦是何想法,宁欢自然不知,她随着皇后回了长春宫。
皇后带着宁欢坐在西暖阁的炕上,照春及时奉上茶盏。
皇后看着那一篮子桂花,好笑道:“早知道你喜欢,前几日便该放你去采的。”
昨夜落了一场秋雨,砸落不知多少桂花。
宁欢看着皇后笑道:“您看奴才说的是不是实话,您最是宽和善良,最是心软。”
今日她直接从养心殿来御花园采桂花,并未告知皇后,然而竟皇后主动为她遮掩说是为长春宫所采,虽然太后那儿是无所谓,但此事只她和太后知,皇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这般回护她,她心中自是感动。
皇后摇头失笑,而后她又说起正事:“宁欢可愿去太后宫中侍奉?”
宁欢垂下嘴角:“傅馨姐姐是终于看不惯宁欢调皮爱玩了吗?”
明明是严肃的话题,偏被她插科打诨,皇后忍不住嗔道:“认真些,说正事儿呢。”
宁欢抬头认真地看着皇后:“我在御花园说的话并非搪塞太后之言,这是我的真心话。您是我的姐姐,是我的主子娘娘,您说什么才是什么,宁欢永远追随您。”
皇后看了她一瞬,叹道:“你啊。”
握了握宁欢的手,皇后又问道:“你去寿康宫几次,太后待你如何?”
宁欢眨眨眼,纤长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皇后以为她心有顾虑,便温声安抚道:“这里只有我和你照春姑姑孟春姑姑,你说实话便好。”
“姐姐,太后待我确实很和善,她似乎……”宁欢似是思索着,又有些不确定地看着皇后道:“似乎真的很喜欢我?”
皇后这才松了口气,她道:“是,皇额娘一向待人平和宽容,或许你与她真的有缘罢。”
她原本担心是不是宁欢哪儿开罪了太后,太后刻意想要了宁欢去暗暗磋磨磋磨,但细细想想太后也不是这样的人,但她终究不放心,如今问过宁欢她才算放下顾虑。
宁欢抿唇笑了笑。
谁知皇后下一瞬却抛下一句惊雷:“其实我最初的想法也是希望你去寿康宫。”
宁欢愕然地看着皇后。
皇后看着她温柔一笑,又解释道:“宁欢若是能得皇额娘青眼,是好事。”她顿了顿,看着宁欢神秘笑道:“太后可是皇上的亲额娘。”
宁欢差点没忍住弹起来:“傅馨姐姐——”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脸上的笑意也愈发浓了。
皇后接着道:“况且太后的身份也比皇后高,你若成了她位下的学规矩女子,将来的起封指不定还要再更高。”
学规矩女子起封有些默认的道道儿,皇后位下的学规矩女子初封便能封为贵人,贵妃位下则封常在,妃位下则还要低些,只能封作答应。是以,皇后位下的学规矩女子不知是多少秀女梦寐以求的位置。
皇后的意思是,她若在太后位下初封便能封嫔……吗?
宁欢和孟春都猛地抬头看向皇后。
但皇后只是含笑看着宁欢。
而照春却是警告地掐了孟春一把。
孟春眸中霎时弥漫起雾气,她双眸朦胧地看了照春一眼,低下头去死死咬唇。
“您——您说什么呢——”宁欢张口结舌地看着皇后。
皇后柔声道:“终归会有那么一天,你既叫我一声姐姐,我总要为你筹谋几分。”
宁欢从未想过,当初东华山脚的一句戏言,如今竟换来这些。
宁欢有些怔愣地看着皇后,声音微哑道:“宁欢何德何能,能得您这般相待。”
皇后定定地凝望了她一瞬,她也不知道这一瞬她的心中都划过些什么。
或许是第一次有人告诉自己爱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或许是她明明学个刺绣扎得满手针眼却还是努力绣了个可爱的歪歪扭扭的香囊给自己,又扎了满手针眼还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