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笑靥如花的姑娘,柔惠轻轻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她早已做了决定,不是吗。
她面上弯起一如往常的温柔笑意:“没有,妹妹没什么不对,方才我想让采薇去摘些药草来,她约莫是又忘了有哪些了。”
她那日回去想了许久,许久,做了最后的决定。
这是她的宁欢妹妹啊,待她一向极尽真诚与信任,在她无宠失宠之时也没有疏远她更没有落井下石,甚至还要屡屡帮扶于她,宁欢待她一片赤诚之心,她也确将宁欢当做亲妹看待,又怎么忍得下心因为一个男人就疏远她,甚至以此去害她。
深宫寂寞无情,能得宁欢这般纯善真诚的姐妹作伴,该是她之幸。不过是圣宠罢了,虽然在见到皇上的一瞬,见到皇上竟是那般清贵俊美又温雅知礼的翩翩公子模样时她有过一瞬的心动,但而后多月的无宠让她再度清醒过来,他是皇上,是天子,她绝不该痴心妄想地想要得到他的心,帝王无情,就算有情也不会是对她,她应该清醒一些。
但宁欢不同,宁欢能得到皇上如此特殊的宠爱纵容,甚至……真心。是的,她翻来覆去地想,身为帝王能那般宠溺纵容一个女子,不说是真心还能说是什么呢。宁欢拥有了最令人不敢相信的帝王之爱,成了无情帝王那最不可能的一丝有情,这是她的幸运,令人不敢相信的幸运,她为宁欢高兴,也宁愿这个人是宁欢。
所以,她做了决定,宁欢是她的妹妹,此生都会是。而那个秘密,就如她那日所说,她们什么也没看见,不过采了几支荷叶和药草罢了,那个秘密将会永埋她的心底。
宁欢不会知道柔惠这一瞬心中划过了什么,她只是听着柔惠的话忍不住笑了:“原来如此。”
“似乎又有许久没尝到采苓做的冰饮子了,还真是想念。”,宁欢笑眯眯道。
柔惠颇有些无奈道:“都是秋日了你怎么还想着吃冰饮子,对身子不好。”
宁欢心虚地眨眨眼,赖着她撒娇:“姐姐现在都只给我准备这么一点儿,能有什么事?”,她还幽怨地比出一个小指大小。
柔惠好笑地摇摇头:“你啊……”
用了采薇的呈上来的冰饮子,宁欢笑吟吟地挽着柔惠道:“姐姐,我瞧着今日天气好,不如咱们出去走走?”
柔惠看着宁欢笑道:“妹妹想再去瞧瞧金莲映日吗?”
想起那一片灿金明丽的花海,宁欢不住地心动:“好啊,咱们去金莲映日。”
柔惠稍稍整理了一番才随着宁欢出了大帐。
“我还记得姐姐去年为我制的香囊,放了金莲花在其中反倒有一股奇异的香味,真是好闻极了。”,她暗示地朝着柔惠眨眨眼。
柔惠忍不住笑了,她轻轻点了点宁欢的鼻尖:“妹妹喜欢我便再为妹妹制几个。”
宁欢弯起唇角:“姐姐喜欢那个香味儿吗?”
柔惠笑着颔首:“喜欢的。”
宁欢便笑眯眯道:“我先前同照春姑姑学过制香,这次我便同姐姐学一学,若是制成了就送给姐姐。”
“姐姐可不要嫌我叨扰你。”,她还可怜巴巴地补充道。
柔惠掩唇笑了,柔声道:“不会,我这儿素来寂静,妹妹能时时来陪伴我我才觉得热闹呢。”
宁欢眉眼弯弯地笑了。
同柔惠一路说笑着走到金莲映日,两人倒是遇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看着眼前端凝持重的少女,宁欢与柔惠福身向她行礼:“给舒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舒嫔也有些意外会遇见她们,她微微颔首:“二位免礼。”
柔惠与舒嫔似乎没什么可说的,宁欢身为官女子也不能插话,气氛一时还有些尴尬。
舒嫔沉默一会儿,看了看宁欢,弯起一抹淡笑:“魏姑娘这一年在宫中过得可好?”
宁欢含笑福身:“承蒙舒嫔娘娘关心,奴才一切安好。”
舒嫔微微颔首:“那便好。”
她看了看身侧的金莲花,便问道:“陆常在和魏姑娘可是要去采金莲花?”
柔惠低眉道:“是。”
舒嫔便温声道:“那你们快去吧。”
柔惠和宁欢便从善如流地屈膝:“嫔妾(奴才)告退。”
舒嫔沉默地看着她们,落下一句话:“当日与魏姑娘所说的话依旧有效,但也希望魏姑娘不会有那一日。”
说罢,她便抬步离去。
宁欢知道她说的是选秀时她说的还自己蜜饯的事。
宁欢不由弯起唇角:“奴才多谢舒嫔娘娘。”
待彻底看不见舒嫔的背影,宁欢才与柔惠继续朝着金莲花海走去。
宁欢挽着柔惠的手,问道:“姐姐平日和舒嫔娘娘可有来往。”
柔惠轻轻摇头:“舒嫔娘娘素来不爱同后宫来往,待人也都淡淡的。”
宁欢回想着方才那个少女,比去年选秀之时又长开了些,成熟许多,也愈加端庄沉稳。
说起来这都还是这一年多来她第一次这样与舒嫔交谈,舒嫔在宫中向来深居简出,偶尔有重大场合她才会见到舒嫔的面儿,平日基本见不到她的身影。
她摇头轻笑:“小姑娘家家的这么端庄持重作甚。”
柔惠掩唇笑了。
宁欢疑惑地看着她:“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对,但是妹妹……”,柔惠好笑道:“你也就比舒嫔娘娘大一岁罢了。”
怎么就能这么自若地说人家是小姑娘家家的了。
宁欢神秘地哼笑,不置可否。
作者有话要说:
噫,他俩怎么又亲到一块儿去了,搞不懂搞不懂(摇头)
①歌词杂糅自《我要你》《我的情郎》
第60章
秋日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尽数倾洒在辽阔的草原上,落下辉煌灿烂的光晕,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洁白绵软的云朵随着草原上成群的牛羊慢慢悠悠地飘荡着,澄净的蓝天,无暇的白云,青绿悠远的旷野永远是大草原上最简单却也最美丽的风景。
宁欢颇有些好奇地摆弄着桌上处理好的通草和染好色的蚕丝绒。
“姐姐这是要做通草花吗?”,她问皇后道。
皇后颔首:“此间无事,我便想趁此时候做一些,正好打发时间。”
宁欢眼前一亮,立马眨巴眨巴眼看着皇后。
皇后看着她这万般期待的模样,无奈又好笑地摇头:“想学我教你便是,但是……”,皇后睨她一眼:“能不能学好我就不能保证了。”
她不能再了解这小丫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了,先后在她这儿学了刺绣和制香,还有插花,但就没瞧着有哪一项坚持下来的。
宁欢闻言,自知自己的形象早已不保,但她厚着脸皮颇有些理直气壮地反驳:“瞧您说的,上次和照春姑姑制香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