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温声道:“没事的,多走一会儿,一会儿便快了,生产也能顺利些。”
宁欢大半的重量都压在皇帝身上,皇帝扶着宁欢,亦是柔声附和道:“皇额娘说的是,宝儿别怕。”
宁欢更是不敢去想一会儿会有多疼,她只低低地应了一声。
而杨氏听到皇帝对宁欢的称呼,竟是怔愣了一瞬。
她下意识看了太后一眼,见皇上和皇太后都一脸平静的模样,她到底先压下心下的惊异,还是将心思放在即将生产的女儿身上。
宁欢在皇帝和杨氏的搀扶下继续走动。
不多时,李玉便过来禀报:“皇上,各宫主子都来了。”
皇帝的眉眼间霎时浮上几分冷淡:“这么多人过来作甚?让她们都回去。”
这种时候李玉更是不敢多说什么,连连应声便又疾步回了天地一家春的产房。
这走走停停的,宁欢竟也一直从傍晚时分走到了夜里。
走到夜里,宁欢只觉肚里时不时传来的阵痛愈发剧烈了。
阵痛再度来袭时,她这次再也忍不住倒在皇帝怀中:“痛……”
见宁欢额间直冒冷寒,紧紧蹙眉的痛苦模样,皇帝心疼极了:“宝儿……”一面紧紧抱着宁欢,他竟是有些六神无主地看了太后一眼:“皇额娘……”
皇太后也没生产过,又只能看向杨氏。
杨氏见宁欢这般模样,亦是心疼得不行,再算算时间她便也知道宁欢应当是又开了几指。
她便忙道:“皇上,还是先将娘娘带回产房罢,娘娘这回怕是真的快生了。”
听到杨氏的话,皇帝便连连应了,直接一把将宁欢抱起。
他朝着太后微微低首:“皇额娘,儿子先带着宁欢回去。”
太后也是连连点头:“你先去,你先去。”
听到太后的话,皇帝微微颔首,便抱着宁欢疾步走回产房。
谁知走到产房的庭院外,皇帝便看见庭院里竟是坐了一堆的嫔妃。
方才他让走的嫔妃们并没有走,此刻还在庭院里坐着候着。
见皇上抱着令贵妃急匆匆地走进来,嫔妃们一惊,又连连行礼道:“参见皇上。”
皇帝此刻也没心思管她们,抱着宁欢径直便进了产房。
嫔妃们等皇帝进去后便自己起身了。
柔惠和颖嫔几人无不担忧地望着产房的方向。
而纯贵妃和嘉妃则是下意识对视一眼。
嘉妃有些咂舌:“你我生产之时可曾见过皇上这般……焦急的模样?”
方才她们赶来天地一家春却扑了个空,听李玉说,皇上带着令贵妃走动去了,以助令贵妃生产。
没生育过的嫔妃虽然也有些惊讶,但她们的惊讶怕是怎么也比不过纯贵妃和嘉妃。
纯贵妃和嘉妃生育过,自然知道女子生产前多走动走动才有利于生产。
可她们生产时,也就是自己在庭院里由接生嬷嬷和侍女扶着走动一二便罢了,哪里敢奢求皇上亲自陪着她们生产甚至扶着她们走动呢。
但令贵妃却得到了皇上这般的疼爱……
此刻再看皇上这般匆忙焦急的模样,纯贵妃和嘉妃心中更是复杂。
别说她们,便是孝贤皇后生产时,皇上都不见得这般担忧过。
皇上最多便是坐在产房门口静静等候罢了,甚至昔年孝贤皇后生悼敏皇子时,皇上因为政务缠身,还是最后时刻才到了长春宫。
现在回忆起来,无论是谁生产,彼时在产房外等候的皇上脸上甚至看不出什么焦急的情绪来,他的神色一直都是温和平静的。
那时的她们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因为在她们心中皇上一直都是这样一个沉稳端方的人,他是遇到天大的事都能冷静沉稳处置的。
直到今日,直到今日令贵妃生产,她们才知道,原来她们心中那个近乎于神的皇上也是会慌乱的。
纯贵妃默默地看了产房一眼,淡声道:“你生产时没能见到皇上,怎知皇上不焦急?”
听到纯贵妃的话,嘉妃的神色却还是没什么欣喜的样子。
她轻啧:“你也知道咱们生产的时候甚至见不到皇上?”
哪里像今日,听说从令贵妃阵痛开始,皇上便一直都陪在令贵妃身边。
听到嘉妃的话,纯贵妃一顿,也彻底沉默了。
但此刻皇太后也带着杨氏匆匆赶到了产房门口,纯贵妃等人也顾不得想其他,再度行礼。
“臣妾参见皇太后,皇太后万福金安。”
皇太后也有些诧异:“免礼,你们还在?”
方才皇帝不是让她们走了么。
纯贵妃神色温婉:“令贵妃妹妹生产,阖宫姐妹都担忧着,臣妾们也想陪着令妹妹,还望皇太后恩准。”
颖嫔也连忙道:“纯贵妃娘娘说的是,皇太后,嫔妾们实在担忧令贵妃娘娘,求您恩准嫔妾们候在此处,嫔妾们必然不会打扰令贵妃娘娘生产的。”
柔惠、婉嫔和容贵人也连忙附和。
见此,太后轻叹一声,到底道:“你们有心了,那便留在此处罢,不过都得按颖嫔所说,不能扰了令贵妃生产。”
纯贵妃领着众嫔妃行礼:“臣妾不敢。”
太后点点头,又朝产房里望了一眼。
杨氏便有些焦急地低声道:“皇太后主子……”
太后这才想起什么,也道:“快进去瞧瞧罢。”
杨氏连连应了,疾步走进产房。
见到这一幕,嫔妃们也想起,方才听说皇太后和令贵妃的额娘魏夫人也是一直陪在令贵妃身边的。
可方才倒是皇上先抱着令贵妃回来了,一向最重礼仪尊卑的他,那会儿竟是什么都顾不得,竟让太后落在了后面。
嫔妃们心下暗暗咂舌。
产房内,陈嬷嬷再次给宁欢查探了一番。
宁欢本以为到头了,谁知陈嬷嬷却道:“娘娘将将开了五指,怕是还要再走动走动。”
肚里传来的阵痛愈发剧烈了,宁欢额上不住地冒着冷汗:“才开了五指??”
皇帝一面帮宁欢擦着汗,一面也是紧紧拧眉看着陈嬷嬷。
陈嬷嬷自然也知道皇上和令贵妃的心切,但这种事也不是人力所能及,她只能顶着压力回道:“贵妃娘娘是第一次生产,难免缓慢些,奴才无能。”
杨氏在一旁也是不住地担忧,但她还是劝道:“娘娘,再用些东西吧,方才吃的那点儿米线怕是撑不了太久。”
陈嬷嬷也连连道:“魏夫人说的是,娘娘还需再用些膳食才好。”
宁欢此刻哪儿有心情用膳,但是在皇帝和杨氏的百般哄劝下,到底还是用了半碗粥。
折腾到半夜,宁欢在皇帝的搀扶下费力走动着,忽的觉得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身下涌出。
接生嬷嬷们时刻关注着宁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