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受了什么魔怔,疯魔了吧?”
“可惜了这幅容貌了,没想到竟然是个疯魔的。”
“还在嚼什么舌根子,还不去禀告陛下!”
何沐鱼追着乌鸦跑,那只乌鸦飞的快,不一会儿就彻底消失了,他站在原地上,仓皇的望着四周。
这里是哪里?
他的阿奴又在哪里?
阿奴一定回来找他了,他的阿奴一定回来找他了。
脚上的鞋子在刚刚的奔跑中早就甩掉了,洁白的脚面上伤痕累累,红痕密布。纤细的脚弓蜷缩起一个弧度,五根圆润的脚趾紧贴着地面。
天上下起了小雨。
明明还挂着太阳,雨就直接纷纷落落下了起来。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进背里,脸颊上贴着几根头发,他的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嘴里还在轻声嘀咕着什么。
顾北昀远远瞥见雨中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居然那么的熟悉,仿佛曾经发生过一样。
那张苍白的脸,那双空洞的眼睛,为什么会那么熟悉?
“陛下,奴婢现在就过去请娘娘过来。”
一旁的太监提醒了顾北昀。
他举起一只手,阻止了太监的动作,沉声道:“不用了。”
“这……”雨这么大,娘娘身子骨又那么差,如果再任由娘娘泡在雨中,恐怕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
他虽然担心,却不敢在顾北昀面前说出那些关心的话,毕竟后宫里最忌讳这些。
就在他思索利害关系的时候,顾北昀从小太监手中夺过伞,径直朝何沐鱼去了。
顾北昀身高体宽,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山似的朝何沐鱼靠过去,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两三米,何沐鱼明显后退半步。
“还没泡够吗?”
何沐鱼不回答他。
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一团空气,这漫天的雨水都比他的存在感高。
顾北昀直接上前,单手握着伞,弯腰将人架在了肩膀上。
“放开我。”何沐鱼的身体不重,就算他怎么挣扎,顾北昀都稳稳地把人架在肩头上,从顾北昀的视线看过去,刚好能看见何沐鱼伤痕累累的双脚,白嫩的脚心上沾了土,昨天这双脚让他欲罢不能,看到此幕,他不由的皱起眉头。
他照着何沐鱼的后臀上给了一巴掌,“现在会说话了?朕一开始问你的时候,你就该回答朕。”
巴掌不疼,侮辱性却极强。
何沐鱼立刻羞红了脸颊,拍打着顾北昀的背,叫顾北昀放他下来。
“朕不放。”顾北昀将伞递给宫女,快步朝寝宫走去,他个高腿长,走起路来颠簸的厉害,何沐鱼刚被放下来,就一把推开顾北昀,冲到屋檐下,半跪在台阶上吐了起来。
他的脸色原本就不好,这样一来,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了。
“如果你是个女人,朕会以为,你怀孕了。”顾北昀原本是想调笑何沐鱼一番,可是不知为何,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心里突然变得很不安。
怎么回事?
“陛下搞错了。”何沐鱼没有注意到顾北昀的表情变化,不然他一定会狠狠嘲笑顾北昀一顿,他擦掉嘴边的污渍,自嘲道:“我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不会变成女人,更不会怀孕。”
“陛下膝下无皇嗣,草民觉得,陛下应当为天下人考虑,延绵子嗣,充裕后宫。我这样的人,玩玩就可以了。”何沐鱼嘲讽的扬起嘴唇,苍白的面色没有温度,“陛下,草民也是为了您和晋国好,您应该不会生气吧?”
顾北昀要被何沐鱼气死了。
一个空有容貌的草包而已,他何必同他动气?
大不了直接赐死就是。
他将何沐鱼甩在床上,“没想到,你这么有自知之明,既然这样,那你就应该清楚,你现在应该用什么身份和语气同朕讲话,朕随时可以杀了你,不要妄想惹怒朕,否则,朕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
何沐鱼听到这些话,没有任何的恐惧,反而在他的脸上渐渐出现了释然的笑容。
“在陛下没玩够我之前,我还不会死。”突然,他又变的落寞,“所以,陛下什么时候才会玩够我呢?”
顾北昀终于看透了何沐鱼的所思所想。
何沐鱼不是不怕他,而是想通过激怒他,好让他杀了他。
他狠狠的笑道:“你说的对,在朕没玩够你之前,你还不会死。”
——
何沐鱼终于做好了一只风筝。
这几日院中总会飞过来一只乌鸦,它找了一个枝头,静静的站在上面,一站就是一天。
“虽然你不说话,可是我知道,你就是阿奴的那只乌鸦。”何沐鱼提着风筝,拿好线,在院子里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一边侍弄风筝一边对着跟上来的乌鸦说:“阿奴不肯来见我,应该是生我的气了吧?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阿奴不会跟着我冒这个风险,剑莫如今被温不厌捉去了,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搞到解药。
如果搞不到解药,剑莫就死了,那我和阿奴就得一起死了……我死了倒不要紧,可惜了阿奴,空有一身本领,最后还得给剑莫那种人陪葬。”
“嘎——”
乌鸦终于叫了。
何沐鱼被这声难听沙哑的叫声惊了一跳,手中的风筝随即抖落在地上,风筝线割破了手指,冒出几颗血珠出来。
他将手指放在指尖吮吸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那只乌鸦。
“少主,您怎么了!”乌鸦的嘴一张一合,居然说出了人话。
虽然声音和阿奴的一点也不像,可是何沐鱼一听就知道这是阿奴在跟他说话。
“阿奴?”他哽咽着站起身问:“你为什么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见你?我很想见见你,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就连见一面都不愿意吗?”
“少主。”乌鸦的声音听不出人的情绪,“少主,您抬头看一看墙角。”
何沐鱼看过去,阿奴居然在那儿!
阿奴飞到何沐鱼面前,急切的说:“属下也很想见您。”
这几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每日都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没有何沐鱼,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属下从来都没有恨过您,属下做的一切,都是自愿做的。”
“那你为什么才来见我?我叫了你多少天了,你为什么才出现?”
他很怀疑,其实阿奴一直在他身边潜伏着,就是不出现。
“属下前几日去了温大人府上。”阿奴低下头,像是愧疚的厉害,“温大人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告。”
何沐鱼:“所以你来找我,只是传温不厌的信?”
“那你赶紧滚吧!有多远滚多远!最好永远也别出现!”何沐鱼前几天感染了风寒,嘶吼时声音不大,却沙哑的厉害,因为激动脸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