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应泊来这样问着,一边拿起车钥匙和外套。
小林被他派去出差了,他便打算往牧远那儿跑一趟,看看这个醉鬼别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应泊来问:“你在家?”
过了会牧远答:“不在。”
“那你在山上的房子?”据应泊来所知,牧远就这两个住的地方。
牧远却说也不在。
“你到底在哪儿,事务所?”应泊来说,他开门,却有一股力道挡住了。
牧远坐在门口,样子有些狼狈,他抬眼看着应泊来,目光涣散,喝得脸颊和耳朵都很红。
应泊来把电话挂了。
他走出去低头看着下面的男人,颇有些头疼。
“什么时候过来的?”
牧远伸出手抓住应泊来的裤脚,抿着嘴不肯说话,望着应泊来的眼神里夹带着委屈。
直到应泊来蹲下,他才道:“我看到你从孟苏溢家出来。”
“你一直跟着我,为什么不敲门进来,”应泊来说,“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准备在我家门口过夜是么。”
牧远伸出手,手掌摁到应泊来的心脏那儿,眼底淌过悲伤,说:“应泊来,你这人血是冷的,没有心。”
应泊来仿佛被刺了一下,他为牧远的悲伤而感到悲伤,为他的痛苦感到痛苦。
应泊来把牧远扶起来,说:“你这是喝了多少?”
连路都走不动了。
应泊来把牧远扛到了沙发上,牧远躺着,拉着应泊来的手。
应泊来皱眉,让牧远松手。
“你这个醉鬼,醒醒酒吧。”
牧远却完全不听,用力拉着应泊来往自己身上来。
应泊来重心不稳,趴在了牧远的身上。浓厚的酒味扑面而来,他稍微一抬眼,便对上牧远的眼睛,在灯光下,眼睛下面红红的。
“你……”应泊来的心脏像被捏了一下,他撑在沙发上说,“你哭过么?”
牧远说:“我是想来告诉你,在那间房子里,我还有没拿走的东西,我是来找你拿两年前的行李的。”
可是他这样说,手却把应泊来的腰搂得越来越紧。
“好吧,找个时间去。”应泊来说,“你先松开我,我去倒杯水。”
听见应泊来这样说,牧远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应泊来沉声命令道:“松手牧远。”
牧远死活不松手,箍着应泊来的腰,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我就知道……”牧远不断重复着,“我就该一开始的时候把你关起来,是我心软了,是我又对你抱有期待。”
牧远的手伸进应泊来的衣服里,撩开他的衬衫,游走在他的腰上。
手掌很烫,像牧远落在应泊来脖子上的呼吸一样滚烫。
应泊来突然想到,他最初是被牧远迷晕了带回去,脖子被上了锁链。牧远堵上了自己的前途,是真打算把他囚禁起来的。
牧远的手来到应泊来的裤腰上,很开就解开了,但有很快停止了。
他像僵住一样,连呼吸都仿佛暂停。
应泊来按着牧远的后颈,吻住了他的嘴唇。
牧远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应泊来主动吻了他,这代表什么?他的脑子乱成一团了。这个吻代表什么?
应泊来没有深入下去,松开牧远,又捧着他的脸轻轻碰了碰他的唇。
应泊来说:“我们重新开始吧。”
牧远怔怔地看着应泊来,抱着他,脸埋进他的脖颈里,哑声说:“重新开始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想吧,”应泊来双手回抱住牧远,放在他的宽阔的背上,轻轻地说,“想不通就明天酒醒了再想。”
第二天一早,应泊来发现自己的手上多了一个戒指。
牧远从后面搂着他,和他十指相扣,无名指上也有一个同样的戒指。
应泊来摸着戒指,转了转。
牧远在这时候醒了,抵着他的后颈说:“不许摘。”
“酒醒了?”应泊来问,“你跟顾曦的戒指,也是这样的么?”
牧远慌忙解释道:“不是,那戒指就是个假的,我拼多多九块九包邮买的。”
“这个不会也是你九块九买的吧。”
“怎么可能。”牧远说。
应泊来起床了,从香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在落地窗前,冷不丁地说了句:“你不会半夜再拿回去吧。”
“怎么可……”牧远后知后觉,突然就愣了,“你醒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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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泊来和牧远约好,还是搬回去住,离得近也方便。
晚上,应泊来顺道来接牧远。他忙到很晚,应泊来便在下面等了一会。
牧远从事务所出来,刚出门口,应泊来看到不远处冲出来几个人,个个都带着口罩帽子,手里拿着棍子,直冲牧远的方向过去。
“牧远!”应泊来想都没想就朝牧远跑过去。
身上和头上传来剧痛,他仿佛突然掉进了水里,耳边的声音像隔了很远的距离,牧远脸上的恐惧越来越模糊,他的意识在慢慢消散。
他感到脸上湿湿的,有东西流进了他的眼睛里。
第56章56
这帮人四面八方涌来,牧远格挡的间隙,没有注意到一个男人抬起了手中的木棒朝他身后打过去。
应泊来几乎是下意识反应,推开牧远,已来不及躲,一根子就落在应泊来头上。
当时应泊来流了半边脸的血,模样骇人,这血红得刺人眼目。
恐惧、愤怒,铺天盖地笼罩了牧远。
救护车和警察赶到的时候,有的人早就跑了,还有几个倒在地上的,差点没被牧远打死,也被后来的救护车抬走了。
警察那边已经立案调查了,医院这边牧远一直守着。应泊来头部受伤,缝了几针,有点轻微脑震荡,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还没醒。
牧远从警察局回来以后已经很晚了,他的伤口在右胸口,那群人里有人拿了刀,一开始并没有掏出来,是被打狠了才拿出来保命的。
所以,那群人背后的人不是为了要牧远的命。牧远心里隐约猜到了,还不能确定,他在等警方那边的消息。
这件事牧远没有通知应泊来的家人,他联系了孟苏溢,孟苏溢在他去警局这段时间照看着应泊来。
“有头绪吗?”孟苏溢和牧远在病房外小声地说着。
“还不能确定是谁干的。”牧远揉了揉眉心,想点根烟,但是抽出一半又放回去了,医院走廊内禁止吸烟,“是我连累了他。”
孟苏溢说:“这不是第一次了吧?”
“嗯。”
以前发生过一次,他的门口被刷了红色油漆,放了死老鼠,但远没有今天厉害。
牧远看着应泊来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心里的愧疚到达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