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很少。
发现这一点之后,周途没再惹他,拿着勺子艰难吃完饭,期间无数次企图逗陈灿开心,但都以失败告终。
晚上陈灿先洗澡,出来时周途抱着换洗衣服,站在灯下,语气带着几分委屈:“我手不能沾水。”
大约是这表情太过真实,陈灿在思索片刻之后,还是答应了。
得逞的周途快速脱掉衣服,光着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观陈灿,从进浴室起就没抬过头,垂着眼不断试花洒的水温,像是在拒绝和他有过多的交流。
因为担心水把刚换的衣服打湿,陈灿将裤脚挽至膝盖处,衣袖也同样,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因为没过多久周途就故作不经意地拿反花洒偷袭陈灿,弄得他衣服湿了大片。
棉袄吸饱水之后沉甸甸的,还泛着凉意,陈灿感觉很不舒服,抹了把脸颊上的水,“我去换件衣服。”
说罢就要走,周途哪里会放,拦在陈灿面前,长臂一揽,“别走,一起洗算了。”
“我洗过了……”
话还没说完,热水从天而降,将陈灿彻底地浇了个透湿,这下就算是想出浴室也会一开门就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了。
陈灿这才觉察到周途的用意,认命地脱掉了湿透的衣服,站在墙角,双臂环抱着,想要快一点洗完出去。
然而花洒被捏在周途手里,他让陈灿转过身,带着沐浴露的手掌一寸寸抚过陈灿的背脊,这动作让陈灿感觉后背过电一样发麻。
陈灿立即转过身,伸手想接过周途手里的花洒,但对方动作比他快,只能扑个空,陈灿无奈地说:“我自己来。”
“不行。”
周途干脆地拒绝,拿着花洒继续,偶尔手掌会很经意地触碰到陈灿的腰,因为那些地方像开关一样,一碰到陈灿就会有反应。
因此一个澡洗下来,陈灿小麦色的脸上已经泛起红晕,轻微喘息着飞快套上衣服,把艰难穿衣服的独臂侠周途扔在浴室里独自跑了出去。
人一走,周途快速套上衣服,手的确是受伤了,但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只是当时陈灿那个担忧的表情,让他不自觉地就想装惨博取同情。
陈灿在厨房烧了壶热水,厨房门敞着,冷风刮在脸上刀割一样,却让他很快恢复平静。
白天周途打陈礼时,陈灿还没察觉到对方生气的点,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他会觉得是因为周途占有欲强,自己用过的东西,别人碰一下都会不开心。
但后来问的那个选择题,还有浴室莫名其妙弄了他一身水要一起洗澡等等等等的这些事都不能用“占有欲强”这种理由一笔带过,至于究竟为了什么,陈灿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
回房时周途正坐在床边摆弄着被打成蝴蝶结的纱布,见人来了,往里侧挪了挪,腾出地方来示意陈灿坐。
人刚到跟前来,周途故技重施,皱着眉说手疼,怀疑是洗澡的时候沾了水,陈灿只好凑近些仔细检查纱布,却突然被周途扣着手腕拉近距离,像是感应到什么,陈灿迅速将手横在中间,挡住了周途接下来的动作。
陈灿表情淡淡,黑亮的眼睛盯着周途,毫不留情地揭穿对方:“你的手根本不疼。”
借着手疼的借口又是卖惨博同情又是揩油的,周途自己都心虚,这会儿被陈灿揭穿之后,更是显得心里有鬼,没好气的语气也仿佛是因为恼羞成怒,“不装手疼你会理我吗?”
“我没生气。”陈灿摇头。
“不信。”周途逼近,将陈灿困在床角,两人靠得极近,以至于他能看见陈灿因不安而飞快扇动的睫羽,“我检查一下。”
这个别扭的动作僵持几秒,陈灿早已别过眼看向别处,周途不满意他的反应,忽地想起什么,嘴角微弯,问道:“为什么不看我啊,灿——灿?”
最后两个字尾音拉得很长,暧昧又惹人遐想,几乎是瞬间,陈灿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面颊火烧一样的热疯狂蔓延到耳根。
记事起爷爷奶奶都喊他灿,是小名,村里长辈都这么叫;从前陈礼喜欢喊他灿灿,但那些并不是很美好的记忆,陈灿以为再听到这个称谓的时候自己会很抵触或是反感,却没想到是这种反应。
而他的表情变化被周途尽收眼底,想起白天那个人喊灿灿时,陈灿表情淡淡无甚反应之后,他更加笃定了下午陈灿做的选择里没有他威逼利诱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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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更新应该是开站之后了,提前祝大家国庆节快乐,然后就是这本搬cp去了,关站期间可能会更,但不一定,就,期待下次见面(?ˉ??ˉ??)
第17章17
被周途的臂弯圈着,距离太近,陈灿很不自在,下意识想将周途推开,但对方并不配合,反而凑近同他接吻。
唇齿交缠之间,陈灿的呼吸已经不由自己做主,像溺水的人挣扎着浮出水面拼命地获取氧气,却十分徒劳。
思绪随着纷乱的心跳一道飘得很远,忘记挣扎之后,他只能被动地承受周途的吻,直到右手忽然被握住。
因为过于紧张,他的五指紧紧攥着,掌心发汗,被周途轻轻掰开,紧扣着,滚烫的掌心相贴,甚至比灼热的吻更让人难以反应,陈灿脑子“轰”一声就变得空白。
太过投入的两人都没注意到院子里的细微响动,以至于窗外重物落地发出的闷响声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陈灿率先回过神来,视线一转,看到窗外脸色已然有些发白的爷爷,他猛地推开周途,无措地站在原地,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明明在脑子里假设过无数种情况,也准备了各种说辞,可是这一刻,望着那张苍老的脸,浑浊的眼里满是痛心的情绪,陈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忽然想起,那年他还在上小学,低年级没有早晚自习,爷爷便每天骑着三轮车往返于村镇之间接送他上下学。
冬天的早晨,才五点多,只能打着手电筒艰难行进,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陈灿的脸,他坐在三轮车的车斗里,只能听见爷爷沉重的呼吸声。
到达镇上时,天已经蒙蒙亮,爷爷带他在路边的早餐店吃饭,锅盖掀开时蒸腾的热气让陈灿的手脚回温,尽管临出门时他被围上厚厚的围巾,还披了件大衣外套。
“哎哟,看看你爷,眉毛上都结了霜哦!”
老板的话让小陈灿抬起头,望向站在身后的爷爷,不仅是眉毛,连头发也蒙上一层白雾,像瞬间苍老了几十岁,然而老人只是笑眯眯地问他是吃小笼包还是烧麦。
陈灿懂事得早,因而那一瞬让他不管长到多大都没法忘记,爷爷要他好好读书,以后才会有出路,他对此深信不疑。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