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忧无虑。
“花信宴本来是开心的,你这整天动不动生气,对身体也不好啊。”魏禹山认真劝她。
“我可没那闲心,看叶姐姐和崔侯爷那样,还能开心起来。”她其实发脾气也另有原因:“不像你,整天欢声笑语,我看你跟卢婉扬就聊得挺好的,又来找我干什么?”
魏禹山到底年轻,没有谈情说爱过,不知道她后一句话背后的缘故。还认真和她解释:“谁和卢婉扬聊了?不过她跟我问路,我说一两句罢了,她也怪可怜的。她姐姐倒了,那些人都散了,还有人欺负她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阿措直接气炸了。
“行啊,你可怜她,你去跟她好去?正好人家还缺一个如意郎君呢。”她立刻出言讽刺道:“我可没你的肚量,她姐姐当初怎么欺负叶姐姐来着,我永远忘不了。你可怜她,以后就别挨我们好了,横竖你也不需要,上次你还对二姐姐那样凶呢……”
魏禹山无奈起来。
“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老是拉帮结派的。我什么时候对你们不好了,从咱们的事后,我对叶姐姐都很客气了,叶凌波是她先招我的,我总不能任由她说我吧……”
阿措只管骂他。
“是啊,二姐姐说你两句,你是忍不得的。卢文茵姐妹那样干坏事,你忘得倒快,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跟她们玩去呗?我可没找你,是你非要来跟着我……”
魏禹山被她说得节节败退,但还是耐心解释道:“我们席上不是说到情吗?我看你在这,就想找你说说话。今天天气这样好,你不想跟我一起到处玩玩吗?”
阿措却还纠缠在卢婉扬的事里,余怒未消。
“我可没你这样的闲心。”她气得脸通红,骂道:“你没看到席上叶姐姐和崔侯爷的样子,叶姐姐都瘦了那么多,我可没心思去玩……”
“他们俩的事也那么久了,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开的。”魏禹山十分有信心:“况且崔哥最厉害了,要是他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着急也没办法。你别管他们了……”
阿措却不肯。
“我就要管,二姐姐都管,我凭什么不管。她们对我那么好,就为了回报也该管。你要是真关心我,就好好帮我完成这件事,别的我什么都不想。”
魏禹山其实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家伙,听了这话,像要脱口而出说什么,但到底忍住了,道:“算了。”
阿措敏锐地觉察到了。
“你要说什么就说。”她生气道:“反正我也知道,你本来就不愿意帮我。每次问你都推推阻阻的……”
说到这份上,魏禹山也只能来了脾气,于是道:“为什么每次你跟我在一起,都好像只为了撮合叶姐姐和崔哥似的?我们就不能有点别的事吗?”
这话恰中阿措的软肋,她心中一阵慌乱,所以更要逞强。
“所以呢?”她反问魏禹山:“如果我就是为了撮合他们,又怎么样呢?你要如何。”
魏禹山顿时眼神一冷。
其实他不是傻子,也有所察觉。
“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阿措脾气也确实像极了凌波,越是被逼到角落,越引出心中一股血性来。索性直说了:“我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为了叶姐姐。谁让你处处和我们家作对来着……”
如果魏禹山不是那么年轻,他应该会意识到的,阿措说的是一开始,而不是现在。
毕竟她刚刚还为了他和卢婉扬大发脾气来着,要是真只为了续红线,谁生这闲气?还话赶话说到动了真火,把这秘密都说出来了。
但他们都太年轻了。
魏禹山只觉得自己心中被刺了一刀,这才明白崔哥每次面对叶家人的那股冷漠和隐隐的愤怒从何而来。
“好,很好。”真到了这时候,他连生气的方式也和崔景煜一模一样,甚至冷笑了出来:“谢谢你告诉我,省得我还被蒙在鼓里这么久。”
他说完这话,转身就走。阿措第一次见他这样,心中一阵慌乱,再叫“魏禹山”,他已经头也不回了。
旁边的丫鬟小月拿着一把海棠花,怯怯地看着自家小姐消弭了满身怒气,反而流下眼泪来。
“小姐。”她认真劝道:“咱们跟小侯爷说清楚吧,明明你都没有真摆弄他什么,别让他误会了?”
阿措只是赌气,用力擦了一把眼泪。
“就让他误会去!”她也学了凌波的脾气:“气死他好了。让他跟卢婉扬双宿双飞去,最好一辈子别来找我才好呢。”
第128章琴瑟
阿措那边和魏禹山闹了个一刀两断,韩月绮这边也正在玉碎珠沉。
其实韩月绮爱喝酒倒不是什么事,京中少夫人难做,忙里偷闲,喝点小酒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她最近常常喝醉,就让人看出她的伤心来了。
再冷静,再体面,再有手段,再把府中处置得服服帖帖、成为满京人称颂的少夫人典范。夫人都拿来教女儿:学学沈少夫人的手段,以后也知道如何应对。少夫人们也自拿来恐吓自己夫君:别真逼急了我,去学沈少夫人,到时候你可哄不转我的心。
她到底也不过二十四岁,刚刚从花信宴出来才四年,花一样的年纪,铁了心要撞一个玉碎珠沉。往后的日日夜夜,都一眼可以望见。
她虽然爱梅花,到底苦寒。冷是小事,独自站在寒冬中,身边是一望无际的雪,寂寞幽香独自闻,等到春天来了,她的戏却到了尾声。
好在梅花独栽是寂寞,栽了满院,就好多了。人也是一样,有了朋友就好了。再寂寞,这样的春风里,和好朋友饮着酒,谈天说笑,说些闲话,这就很好。她在这样的春风中,也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好在地方都是熟悉的,于是让绿萼留下帮着凌波清澜待客,自己带着白蕊去水榭休息。
戴玉权说责任,其实席上最讲责任的人除了清澜,也就是崔景煜了。不然也不会山字营人人归心,魏禹山更是最崇拜这个崔哥。
做将领的人,向来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崔景煜在席上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戴玉权,也不妨碍他注意到水榭那边的动静。
沈云泽来了。
沈家的事满京城都知道,崔景煜就算无心,也听到不少。知道沈云泽不是个玩意,虽然当年花信宴上韩月绮和他不是跟自己和清澜一样,是自主定情,而是父母之命多一点。毕竟配得上这两家的门第就那么多,父母彼此说准了,又在花信宴相了几面,这才定下来。
但沈云泽和韩月绮那也是元宵同赏过花灯,海棠宴同在佛前许了愿,拴过同心锁,桐花宴一起拜过月的感情。自己和叶清澜还不如他们过过明路,许多事还没做呢。
君子一诺千金,沈云泽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