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京城打理家业,又能轻松到哪去呢?
想到这,凌波心中自然更理直气壮,瞥了裴照一眼,道:“我看你这支小队不错……”
裴照哪有不懂的,立刻笑了。
“归叶小姐了。”
其实凌波最想要的可不是什么小队,她又不打仗,探听消息,她自有门下小厮,有柳吉,要一帮半大小孩做什么。
她想要的人,从来只有一个。
“那我还想问将军要个人呢?”她眯着眼睛问裴照。
京中小姐多描翠羽眉,长眉弯弯入鬓,她也不例外,肤白,施了脂粉,生得虽然不算美,但看着人的样子,不像娇花软玉的小姐,倒像一只盯上猎物的狐狸。
裴照哪有不懂的。
他只是笑着站起来,故意朝凌波长揖:“但凭小姐差遣。”
他天生的风流气,连行礼时越过手臂上方看人的模样也这样漂亮,凌波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故作高傲地道:“哼,我看裴将军倒也未必真心……”
“叶小姐压着一百五十户人质,还怕我不真心?”他眼中带着笑意看凌波,故作惊讶的样子。
凌波也忍不住笑了,为自己的得逞,也为他的滑稽模样。
“哼,懒得和你耗时间了,我还得回去赴长公主殿下的宴席呢。”她十分得意地道。
“叶小姐这么厉害啊?”裴照又开始讲怪话,他就有这本事,明明是附和凌波炫耀的谄媚话也让人想打他。
凌波瞪他一眼。
“你别在这阴阳怪气的,”她立刻就对这新到手的“手下”分配任务:“你也别整天在这当闲人了,长公主殿下管起了花信宴,镇北军的将军以后都要参加花信宴的,你也收拾收拾,好好给我赴宴去。我要你帮我盯一个人,知道吗?”
“谁?”
“崔景煜。”
“哦,原来是他呀……”裴照故作感慨地道,但语气里哪有一丝意外的样子,看着凌波笑得意味深长,只差把“我就知道”写在脸上了。
镇北军封了三位侯爷,火字营的景侯爷年老,孙子都有了,魏禹山不过小侯爷,只有崔景煜,二十四岁的年纪,英明神武,世家之后,这样年轻的侯爷,二十四番花信宴,他是所有世家小姐追逐的对象,最终得偿所愿的人,会是花信宴当之无愧的魁首。
凌波的脸顿时就红了,好在脂粉厚,并不会太明显。
“你别在这胡乱猜测,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她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跟裴照解释,顿时眼神一冷,皱眉道:“你管我是为什么,干好你自己的活就行了,给我看好他,有什么事,都要跟我汇报。”
“遵命。”裴照又开始笑着扮小厮:“不知怎么向你汇报呀?小姐。”
“我会把二丫带回府里教养,以后有事让她给你传话。”凌波示意小柳儿放下帘子,道,“听说后日的魏夫人要办封侯宴,庆祝魏侯爷封侯,我也会去赴宴,你打探到什么消息,到时候告诉我也不迟。”
帘子放下来,她抿紧了唇,神色一冷。
魏夫人真是比她记忆中的还要蠢笨几分,自己这样的才干,是病也好,是不熟京中规矩也罢,一桌京中规格的像样宴席都置办不出来,就这样被架上去了,封侯宴就算了,以后还要筹办花信宴。如今清澜是不可能帮他们家周全了,就看看她新交的“陈少夫人”卢文茵,戒不戒得掉自己鸠占鹊巢的好习惯,会不会真心帮她办宴席吧。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这场好戏了。
第23章机会
事实也正如凌波所猜测,魏家的封侯宴,办得实在不成个模样。
宴席倒是小事,毕竟席面也不算差,魏家是新贵,财力物力都不必说,只是缺个统筹一切的女主人。卢文茵自然是当仁不让,来帮魏家张罗了起来。她为人虽然阴狠,毕竟世家贵女出身,办宴席掌中馈的能力还是有的。
但她这个忙也不是白帮的,整个封侯宴上,她可没有一刻忘记提醒众人这件事。
话当然不是她说的,自有人替她说。她的跟班孙敏文和杨巧珍,一个文一个武,从招待茶果开始,就把卢文茵的丰功伟绩跟众夫人宣扬了个遍。好在这些夫人也都是要奉承魏夫人的,要是换了个人家,早被她们当面嘲讽根基浅薄穷乞相了,连一个宴席都办不了,还要别人帮忙张罗,哪配做和她们平起平坐的贵夫人。但同样的事换到了魏夫人身上,顿时都是体恤了,还要夸魏夫人雅量,给了卢文茵施展才能的机会。
“瞧瞧,”韩月绮只冷眼旁观,朝清澜冷笑道:“你家魏夫人真是‘天真烂漫’,人家当面夸几句她就以为真无碍了,殊不知夫人们回去才是议论的开始呢。”
清澜倒也没介意“你家魏夫人”这个玩笑,只是饮着茶淡淡道:“边关风光开阔,所以心大些也是有的。”
君子绝交,不出恶声,是她的操守。韩月绮也知道,所以倒也没多说,只是道:“你是替我受过了。”
沈大人为官家做事,宴请火字营将领,与景侯爷走得很近,又为平郡王牵桥搭线,在山字营的女眷看来,自然是用心险恶。清澜与韩月绮走得近,也难免受瓜葛。
“没有的事。”清澜并不承认,只道:“不是你的缘故,魏夫人不过是想赏罚分明罢了。”
边关一起待过四五年的将士家眷,自然要赏。她这样在大战前夕悔婚跳船而去的,自然要给她点教训了。
但韩月绮的猜想是对的,论座次的时候,卢文茵照例是鸠占鹊巢的,她代魏夫人安排座位,排首席座次时做出玩笑的模样,朝韩月绮道:“韩姐姐自然是和我一样,留在主桌上伺候自家夫人了。”
沈夫人,陈夫人,两人丈夫是京中文臣两派的首领,自然是要坐主桌位置,但少夫人按例是另开一席的,京中媳妇伺候的规矩没那么严,况且这是外面的宴席,并不需要媳妇站着伺候。但卢文茵有意让韩月绮吃亏,让她在主桌上伺候婆婆,辛苦还是小事,说出去还是韩月绮轻狂,小小年纪,就跟老夫人们坐主桌。
卢文茵自己是鸠占鹊巢,帮着魏夫人办宴席的,等到开了宴,她托词一句去催菜,或是去安排小姐们的座位,就走了,留韩月绮一人被按在主桌上,走也走不脱,怎么做都是错。
这时候,韩月绮自己是不能推脱的,否则卢文茵立刻要开玩笑说她没孝心,躲懒,装作心直口快模样和沈夫人告状,非要把韩月绮按在主桌不可。韩月绮的性子倒不孤,只是沈大人专心做纯臣,不太好结党,所以夫人和少夫人也都不会像卢文茵一样,去哪都带着杨巧珍和孙敏文两个跟班。就是素日跟随她的几个夫人,也都没有急智。
“陈少夫人的孝心是好的,但韩姐姐刚才答应了,要坐我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