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做人伙计很难的,要讨好了大小姐,就?难免要得?罪老板娘。
大小姐站在台阶上,笑的温柔:“但我有要求的喔。”
刷的从身后拿出周末作业来?,她手指厨房:“辛苦你?啦。”
看钟天明?两手一动不动,她生气了,挑眉:“好你?个田鸡仔,敢不帮我写作业。”
钟天明?说:“大小姐要不写作业,记不住知识,考试就?会很差。”
苏娇小声说:“但是你?会帮我做弊的呀。”
又说:“下?回也帮我作弊,我带你?去坐过山车,还给你?买爆米花,焦糖味喔。”
钟天明?刚想说什?么,头?顶响起老板娘的声音:“阿娇,你?在干嘛?”
“我在上厕所!”苏娇说完,搓双手:“拜托啦,阿明?。”
她几步跃上台阶,环上乔淑贞:“阿娘,没有你?我睡不着,陪我一起睡嘛。”
乔淑贞刚想说什?么,苏旺已经在抱枕头?了:“好好好,我睡隔壁。”
乔淑贞看一眼楼下?,虽然没有看到小伙计阿明?,但照以?往的惯例来?猜,自己这?不成器的女儿怕是又在悄悄跟阿明?谋划什?么坏事儿,她叹气说:“阿娇,阿娘也心疼你?,也愿意宠着你?,可阿娘总有不在的一天,所以?你?要好好学习才能有出路。”
苏娇不乐意听这?些,说:“好啦好啦,我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啦。”
拉阿娘的胳膊,她又说:“我困啦,睡觉睡觉。”
钟天明?在楼下?静静的听着,直到楼上关了灯,一片安静了,他和悄悄上二楼,打开一间包房的门,又从怀里掏出小台灯打开,再摊开了作业本……
但他刚坐下?,才写了两道题,立刻又站了起来。
门无声间开了,门口站着的正是穿着睡衣的老板娘乔淑贞。
她是个五官精致到可以?用绝色形容的女人,三?十多岁了,天然卷的长发像海藻一样,因为面相柔美?,哪怕生气的时候,面容也显得?很平和。
而这?也不是她第一回抓包钟天明?了,她一伸手,钟天明?忙把?作业本递了过去,他还不忘说:“是我主动提要求帮她写的,老板娘,您要怪就?怪我。”
乔淑贞接过作业本一看,简直头?痛,气的猛甩本子。
但她正要上楼,钟天明又说:“她明天就要过生日了,要不等生日过完呢?”
但凡坏事,都不是一个人能做成的。
就?比如钟天明?总帮苏娇写作业,在她考试的时候悄悄跑到教室外面去打小抄,一开始当?然是苏娇起的头?,她因为被娇惯的太过,总是懒得?写作业,而新来?的小伙计阿明?跟别的伙计不一样,虽然也不识字,但是竟然能写作业,她就?押着人家写。
等乔淑贞发现的时候,苏娇的字写得?愈发难看,水平直线下?降,钟天明?的字反而愈来?愈好看了,而且俩人也不知怎么合谋的,考试都能打小抄。
乔淑贞一个人兼三?份工,每天最少要工作14个小时,她收拾过苏娇,也骂过阿明?,可如果她不脱产盯着,苏娇就?总要耍小计谋,阿明?也是有求必应。
而且阿明?这?孩子,乔淑贞始终看不透他。
他可不像别的厨子,大脑简单人呆滞,只能重复机械式的,牛马式的工作。
他在酒楼待了两年,开始拿捏了苏娇,现在渐渐来?拿捏她了。
可明?天就?是苏娇的生日了,她是乔淑贞唯一的女儿,她是她心尖上最软的那块肉,乔淑贞虽然总埋怨丈夫宠女儿太过,但她自己也一样。
人生在世,成年后会有太多复杂难走的路,在女儿小的时候,她就?总不愿意苛责女儿,生怕给她留下?不美?好的回忆。
何况她明?天就?要过生日。
但乔淑贞心里知道的,跟阿明?说出来?的是两码事。
她走了两步又回头?,看阿明?,并说:“阿娇一生的路还长着呢,总有一天,总有一场考试你?无法帮她打小抄,你?就?没想过,到了那时候她怎么办。”
钟天明?站在黑压压的走廊里,低着头?,并不说话?。
但他心里并不服气,因为自信如他,觉得?以?自己的聪明?,不论多复杂,多严肃的考场,他都能帮大小姐找到传递小抄的方法。
小小年纪就?能一路手刃仇人,杀出匪窝,他的心里没有道德和责任的底线。
但他有的是聪明?和智慧,自信自己能面对一切的难题和状况。
他的沉默叫乔淑贞愈发恼火,但她自大陆来?,倒是没有香江人那种森严的阶级观念,凡有错也是先责女儿,就?忍着怒火说:“别杵在那儿了,早点去睡觉吧。”
钟天明?转身就?走,也依然没有想过,如果大小姐没了他,该怎么办这?件事。
第二天不但是周末,还是苏娇大小姐一年一度的生日。
她当?然早早就?起床了,唱着HappyBirthdaytome,她旋转着舞步把?精挑细选出来?的小皮鞋和小凉鞋放到楼梯上,不一会儿,搞完卫生的小阿明?就?来?帮她擦鞋子了。
她叫他田鸡仔,因为他跟她曾经养过的,一条叫田鸡仔的狗子一样,虽然带出去就?凶凶的,谁都不怕,古惑仔都敢打,可只要在家,他就?格外的温柔乖巧。
“谢谢田鸡仔,晚上我们一起吹蜡烛喔。”她说着,又花蝴蝶一般的上楼去了。
她收拾了自己所有的漂亮衣服,还会戴上最好看的首饰,为这?个生日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不过再幸福快乐的小孩子,也总会有苦恼。
而当?忙碌的妈妈难得?休息一天,不论再遏制自己,也要发八遍火。
乔淑贞难得?抽一天的时间要陪女儿去度假,但此刻又不得?不发一回火,因为巷口的林老板带着鼻青眼肿的二儿子林嘉尚堵住了她:“阿贞,瞧瞧阿娇干的好事。”
林嘉尚吸鼻子,却说:“阿姨,是田鸡仔打的我。”
乔淑贞生气了,扬头?喊苏娇:“阿娇,你?怎么又欺负小朋友?”
苏娇正在楼上收拾衣服,听到声音出来?了,靠上三?楼的围墙,她挑眉笑:“好你?个林嘉尚,你?敢冤枉好人,林伯伯,我作证喔,田鸡仔可没有打过他。”
林嘉尚扬起头?,都快哭了:“阿娇,他只是个伙计,你?却总是偏心他,你?好过份!”
又说:“就?因为你?让我吞烟头?我没吞,他就?把?我打了。”
小孩子也有争风吃醋的,而且苏娇还特别喜欢逗这?些小男孩儿们。
最近街上流行一种叫吞烟头?的游戏,就?是看谁的胆子大,敢把?燃着的烟头?吞进嘴巴里再熄掉,像罗耀祖,梁铖他们就?都做得?很好,苏娇于是让林嘉尚也来?一个。
可他胆子小,怕烟头?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