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木这时也开口了,他始终是那种稳重、谨慎的人。
“赵家的根基,毕竟建立在多年的兵权与人脉上。现在您与长公主昭和的交易,虽然看似有望改变现状,但毕竟是走上了和景帝对立的道路,能否稳住局势,还是个未知数。”
赵昂微微抬手,示意两人停下,“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如今的局势,根本没有其他选择。景帝再怎么防范我们赵家,迟早有一天会将我们压死。”
杨木和福贵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担忧。
尽管他们清楚赵昂所言的确是现实,但这条路对赵家而言,注定了是步步惊心的棋局。
福贵沉默片刻,低声问道:“世子爷,既然如此,您打算如何下一步走?”
赵昂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一步步来。先稳住景帝,让他认为我在和他合作,再借此机会,寻找合适的时机给长公主昭和提供支持。我不相信,景帝能够一直保持现在的警觉。若他放松警惕,那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刻。”
杨木点了点头,“您有心中打算,但还需更精细的安排。长公主昭和虽有皇族背景,但她毕竟非出将入相的实力。想要让她掌握全局,必须要有更强的支持力量。”
“你们放心,长公主昭和的手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能走到今天,必定有着足够的谋略与手段。只要她愿意与我合作,我们赵家的未来,就不再是悬空的梦。”
福贵忽然开口,“世子爷,若您真决定走这条路,我们要有清晰的目标,不能让任何环节出错。无论是景帝的打压,还是定国公的野心,甚至是长公主昭和的计算,我们都得有应对之策。”
赵昂目光如电,定定地看着福贵。
“我已经考虑过了。若景帝继续防范赵家,那我们赵家必定要放手一搏;如果他一时松懈,那便是我们反击的机会。长公主昭和也好,景帝也罢,我不是看他们的脸色活,而是要让他们明白,赵家始终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力量。”
杨木微微蹙眉,“世子爷,您的意思是,在此期间,我们不能露出任何马脚,必须让景帝对您放松警惕?”
赵昂轻笑,“正是如此。风声一旦泄露,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疏忽,都可能成为赵家的致命伤。所以,接下来的每一步,我们必须步步为营。”
福贵突然皱起眉头,“世子爷,赵家如今的局势,已经不是单纯的依赖黑虎军就能稳住的。景帝有了自己的盘算,定国公也在暗中虎视眈眈。”
“而且,如果我们背后再加上长公主昭和,她能否应对景帝的反扑,恐怕还是未知数。”
赵昂沉默了一会,轻轻地握住了桌上的一把剑,那是赵家祖传的武器。
他的眼中不见一丝动摇,冷冷地说道。
“所以,我们必须提前准备好退路。景帝未必能想到,我们赵家会主动迎头而上,若他不敢轻举妄动,那我们就能稳住局势。反之,若他果真准备一场大决战,我便奉陪到底。”
次日一早,京城的空气依然冷冽,冰雪覆盖了大街小巷,犹如一层厚厚的白霜,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世子爷,今儿个事可不简单。”杨木依旧是那副谨慎的模样,站在赵昂身后,目光注视着他。
赵昂笑了笑,转过头来,目光深邃,“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但这条路,注定不能回头。”
他顿了顿,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福贵和杨木,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如果我赵昂连自己手下的将士都不能保护,连我自己的利益都得不到保障,那我还怎么指望赵家能重回巅峰?”
福贵一听,眉头微微皱起,“世子爷,您的意思是……”
赵昂没有再说话,只是淡淡地摆了摆手,“走吧,别磨蹭,咱们上朝。”
朝堂之上,景帝坐在龙椅上,面容冷峻,背后是气氛沉重的朝廷大臣们。
今天,赵昂的登场格外引人注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那个曾经纨绔、懒散的赵家世子,今日却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一身锦袍飘动,步伐悠然,似乎并没有任何紧张感,反倒是带着一股挑衅的气质。
“赵昂参见陛下。”赵昂大步走上前,站在朝堂中央,神情轻松,甚至带着几分戏谑。
景帝眸光微闪,看着面前的赵昂,眼中带着一丝愠色,“赵昂,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赵昂微微笑了笑,不急不缓地开口,“陛下,臣今日来,乃是为赵家的军饷和军中补给之事。”
他的话一落,朝堂上一片哗然。
所有的大臣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看向赵昂。
景帝的脸色也微微一变,显然没有预料到赵昂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如此直接的要求。
“你什么意思?”景帝眼中的怒火已经隐隐升起,语气稍显冷峻。
赵昂依然从容不迫,像是理所当然般地说道。
“陛下,赵家为国效力多年,守边疆、打败敌人,立下赫赫战功。”
“可是,最近军饷和补给出了问题,竟然有人私自吞没,致使我们的将士不能得到应有的支持,严重影响了他们的战斗力。臣上朝,是为了向陛下求一个公道。”
赵昂的话,直白而又有力,瞬间点燃了朝堂上各方的神经。
景帝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没有想到赵昂竟然会如此直接地在朝堂上挑起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关乎到赵家的利益,更关乎到朝廷的统治基础,若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指控谁吞没军饷?”
景帝的声音更加低沉,仿佛一把刀刃划过空气。
赵昂眼中带着一丝冷意,“陛下,臣并不是怀疑朝廷中的所有人,然而有些人,不仅在自己利益面前毫不手软,更利用职权贪污公款。”
“若不查清楚这事,岂能让将士们心寒,士气尽失?”
赵昂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轻佻。
他今天来,不是为了展示自己的权力,而是为了让景帝明白,赵家并非可以随意践踏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