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世子爷 第七十二章 争辩

定国公被赵昂的目光盯得脸色微变，但依旧强压怒火，沉声说道。

“赵昂，休要狡辩！兵者，国之大事。你赵家握兵权十余年，朝廷已多有非议。若你再不知收敛，恐怕……”

“恐怕什么？”赵昂冷声打断，步步逼近。

“恐怕赵昂成了你定国公的绊脚石？恐怕赵家的刀，挡了你的路？”

“赵昂！”定国公也终于忍无可忍，声音中多了几分怒意，“你竟敢如此血口喷人？”

赵昂目光凌厉，一字一顿地说道：“是不是血口喷人，您自己心里最清楚。定国公，若是您真为天下着想，就该知道，这十万黑虎军不是我赵昂的私兵，而是大梁北境的根基！”

“今日若削了他们的兵权，蛮族卷土重来时，您可敢率军亲上前线？”

“你！”定国公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涨得通红。

景帝看着眼前唇枪舌战的两人，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他猛然一拍龙案，厉声喝道：“够了！朕的朝堂，何时成了你们吵架的地方？”

定国公立刻俯身行礼，恭敬地说道：“陛下，臣只是为陛下分忧。赵昂此人狂妄不羁，若再不加以约束，只怕……”

“只怕什么？”赵昂再次打断，冷笑道。

“只怕我赵昂忠心守边，却被人当做威胁？只怕我赵家世代为大梁流血，却被人诬陷谋逆？”

“赵昂！”景帝再也忍不住，怒声道，“你的口气，还真是不小！朕要削了你的兵权，难道还要向你请示吗？”

赵昂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但很快便冷静下来。

他低下头，声音低沉却坚决：“陛下若执意如此，臣无话可说。但臣有一句话，必须要讲明。”

他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景帝，语气中带着一丝隐忍的愤怒。

“黑虎军的刀，从来是对着敌人，而不是对着朝廷。若陛下今日削了黑虎军的兵权，北境失守，后果如何，陛下心里应该比臣更清楚！”

景帝的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抹犹疑。

赵昂趁势继续说道：“陛下，臣无意与定国公争斗，更无意抗旨。但镇国公不该被如此羞辱，黑虎军更不该被如此对待！若真是臣之罪，请陛下治臣一人，莫要让北境的将士寒了心。”

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定国公想开口，却被景帝一个眼神制止。

他的手指轻轻敲着龙案，眉头深锁，显然在权衡利弊。

定国公上前一步，正准备再次发难，忽然，殿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父皇，儿臣求见！”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贵凤纹长裙的女子正款款而来，她的面容清丽，步伐端庄，眉宇间自有一股尊贵气度，赫然是昭和长公主。

景帝闻言，眉头微皱，但还是挥手说道：“宣进。”

长公主未等通报，已然步入殿内，盈盈一礼：“儿臣参见父皇。”

景帝语气微沉，带着一丝不悦：“昭和，你来此作何？”

昭和长公主抬起头，目光先是扫过殿中之人，当看到赵昂时，微微一顿，眼神复杂。

随后，她便将目光转向景帝，语气恭敬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果决。

“儿臣听闻父皇召赵昂进宫，特来看看。却不料竟听到如此荒唐之事——堂堂定国公，竟在御书房上如此咄咄逼人，对北境守护之臣说这般不敬之话，未免有些失了臣子的本分！”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定国公的脸色一瞬间涨红，他拱手行礼，语气隐隐带着怒意：“长公主，此事乃朝廷要务，关乎国家安危。老臣不过是为陛下分忧，怎能受此诬责？”

昭和长公主却不看他，只是抬起头，直视着景帝，语气冷然。

“父皇，赵昂虽纨绔，但北境的黑虎军却是实打实守住边关的刀锋。今日，儿臣看不出他做错了什么，倒是有人仗着年老资深，倚老卖老，对驸马出言不逊。父皇，朝堂上的规矩是臣子尊君不敢放肆，而非臣子凌驾于军功之上。”

“驸马？”景帝闻言，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昭和长公主身上，显然对她这番称呼颇为惊讶，“昭和，你当真认了这门婚约？”

此话一出，赵昂的眼神也微微一变，他抬眼望向昭和，眼底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昭和长公主神色从容，仿佛没有察觉到殿内众人的惊讶。

她微微一福，声音清朗：“是，儿臣认了。赵昂虽有过纨绔之名，但今日在殿上，儿臣才发现，他非寻常凡夫可比。他有胆识，有担当，有护家卫国之心，儿臣以为，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景帝眯起眼，似在细细打量自己的女儿，良久后才缓缓开口。

“昭和，朕可记得你先前对此婚事极为不满，甚至三番五次上书退婚。怎么，如今却改了主意？”

昭和抬眸，神色不卑不亢，声音清越如春水：“父皇，儿臣过去眼界狭窄，未能看清赵昂之本心，是儿臣有错。今日儿臣愿意接纳这门婚约，也愿与赵昂一道，护佑北境，助大梁安稳。”

景帝闻言，微微眯眼，眼中掠过一抹复杂。

他虽对昭和的态度转变感到意外，但也知晓，她此时站出来，是在为赵昂挡下风头。

定国公却沉不住气了，他猛然上前一步，语气中透着几分焦急。

“陛下，赵昂狂妄不羁，黑虎军兵权如此重要，岂能让此人继续掌控？长公主虽有心维护，但黑虎军若不收归朝廷，日后必成祸患！臣请陛下早作决断，以安朝堂。”

昭和冷冷一笑，反唇相讥：“定国公，何谓祸患？北境若无黑虎军，才是真正的祸患！您说赵昂狂妄，但他可曾忘记朝廷大局？倒是某些人，为了私心，不惜对镇国公府下黑手，断北境粮草，这种人，才是真正的祸患！”

“你！”定国公被呛得脸色青白交加，一时间竟无言反驳。

赵昂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带着几分潇洒和漫不经心。

他轻轻拱手，语气中多了几分揶揄：“长公主此言在理，臣感激不尽。既然定国公如此担忧，不如请他随臣一同镇守北境，也好亲眼看看黑虎军如何守边，如何为朝廷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