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宝英雄传 第一百五十七章帝崩

在那残垣断壁、透着萧索与衰败的破旧寺庙里，景荣帝没有了刚才的颓废，仿佛变了一个人，又重新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他卓然而立，身姿仿若苍松翠柏，挺立于风雨飘摇之中而纹丝不动。

他微微启唇，声如洪钟，震得周遭空气都嗡嗡作响：“老佛爷，今日你携此汹汹之态，摆下这偌大的阵仗，大驾光临这荒僻之地，难道专为朕而来，可是要将朕擒获？”

帕恩巴国师那面容之上，有一丝悲天悯人的神色。他低低地苦笑一声，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寺庙前回荡，似有无尽的无奈与深沉的感慨交织其中。缓缓地，他抬起右臂，随着那袖口一寸寸微微褪下，一只青筋暴突、仿若蕴含着无尽力量的右手展露无遗。他右手指向寺庙前方那片尚散发着浓烈血腥气息、仿若修罗地狱的血泊，眼中满是故作悲悯之色，缓缓说道：“陛下啊……您且瞧瞧这满地流淌的鲜血，这无尽无休的杀戮。我此番不辞辛劳前来，实是为了终止这惨绝人寰的一切。只要您肯屈尊随我虔诚礼佛，修身养性，我以我女真国师的名义担保，两国之间将永息战火，那万千百姓方能重归安宁，得以休养生息。”

景荣帝冷冷地凝视着帕恩巴，目光如炬，似能将其内心的一切阴谋诡计与叵测居心焚烧殆尽，片刻后，平静之中透着无尽威严地说道：“国师，你莫不是以为朕是那懵懂无知、任人哄骗的愚痴小儿？你这番巧言令色，破绽百出，岂敢在朕面前班门弄斧。”

帕恩巴国师眉头轻轻皱起，那神情像是对景荣帝的这般不解与强硬抗拒深感困扰，他加重了语气，试图以势压人：“陛下，这绝非我个人的浅陋之见，实乃上天的神圣旨意。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见这世间因战火纷飞而满目疮痍、哀鸿遍野。陛下您身为一国之君，自当顺应天意，莫要逆天而行，还请陛下速速照办吧。”

景荣帝面色依旧冷峻漠然，他双手负在身后，那姿态仿若可撑起一片苍穹，良久，他才一字一顿，仿若每一个字都是一道不容置疑的天威诏令：“朕自呱呱坠地降临这人世间，便只信奉人力可为，人定胜天。朕这一生，唯尊崇世间真实可感的力量与无上智慧，从不屑于敬拜那虚无缥缈、子虚乌有的鬼神。朕乃天子，受命于祖宗社稷，肩扛万民之福祉与殷切期望，岂会因你几句信口胡诌的空口白话，便将祖宗辛苦创下的千秋大业弃如敝履。

朕的帝国，是先辈们栉风沐雨、披荆斩棘，以热血与生命铸就而成，朕若轻易妥协，有何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又有何颜面去面对天下翘首以盼的苍生百姓。

你女真国妄图以朕为质，来胁迫我朝，此等腌臜的阴谋诡计，朕岂会不知。朕虽身处困境，然帝王之威不可屈，帝王之志不可夺。哪怕血溅当场，朕亦绝不会屈服于你这等威逼利诱之下，朕将与这江山社稷共存亡！”

尼姆措眉头微皱，那目光所及之处，仿佛皆被冰封，说道：“这是上天的旨意，请陛下照办吧。”

景荣帝面色漠然，将双手负在身后，半晌后一字一句说道：“活在人世间，相信人定胜天，所以朕这一生，从不敬鬼神。朕去礼佛，真是……哈哈哈。”

帕恩巴默然无语，尼姆措因景荣帝亵渎神明气愤之色溢于言表。

林菲儿看着月光，眼眸似寒星冷冽，仿若能洞穿这世间一切虚妄与奸佞，看了身旁的童心贯一眼，眼神平静。童心贯往前移了半步，挡在了景荣帝的身前，然后缓缓直起了身子。

似乎一辈子都佝着身子咳嗽的童公公，忽然直起了身子，便是这样一个简单动作的改变，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势开始汹涌地充入他的身体，异常磅礴地向着庙中四周散发……

在这危急时刻，童心贯把自己的潜力全部激发出来了，一股霸道至极的真气洗刷着他的肉身，真气的强烈程度，甚至隐隐已经超出了一个凡人肉身所能容纳的极限，已经进入真正的宗师境界。

童心贯知道，这种压榨全身精力的方法不可持久，估计也就是一个时辰，而且事毕，自己的武功要么大幅下降，要么暴毙。他终于体会到了那种完全天人合一的奇妙感受，自己仿佛已经变成了一尊不可击败的天神，浑身上下散发着刺眼的光芒，这天下唯我独尊。

帕恩巴看着童心贯说道：“可惜了，一代宗师，为奴为婢。你这样冲击宗师境界，活不过一个时辰。”

童心贯银白的发丝在风中飘拂，沙哑着声音说道：“是人都是要死的，大宗师也要死，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

“不可思议，好霸道的真气……”尼姆措被这充沛至极的真气所惊讶，他专注地看着童心贯，问帕恩巴，“师兄，这种瞬间提高武力的法门是什么路子啊？”

帕恩巴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尼姆措，这个师弟学武学痴了，道：“等会你问问他，看他肯不肯教你。”

尼姆措沉忖片刻后，认真地弯腰鞠躬，双手合十说道：“童公公，请您多多指教。”

童心贯看着这位有几分痴气的大宗师，笑道：“您客气了。”

景荣帝和林菲儿同时笑了起来，气氛有点古怪。

景荣帝收敛了笑容，冷冷地看着帕恩巴，又看了看庙门外的完颜亮，缓缓将双手负在身后，叹息了一声，平静说道：“今日三位来此，自然是势在必得，只是朕不畏死，你们最多就是得到朕的尸体。”

帕恩巴苦笑着摇了摇头，对景荣帝说道：“何至于此呢？青灯古佛，修身养性，益寿延年啊。”

景荣帝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这个人也是一个傻逼啊，叫一个帝王整天念经，不是比杀了他还难受吗，一代天下至尊的豪气猛然爆发，“杀吧！”

真如寺内，四大宗师，一代君王，所有的一切看似漫长，其实只是发生在一炷香以内。战斗瞬间打响。

尼姆措反应奇快，以气驭剑，剑飞掠至景荣帝前胸一尺地前，林菲儿的袖子里也飞出一把短剑如烈日般耀眼，直刺尼姆措的头顶百会穴，同时拉住景荣帝急速后退。

此时，帕恩巴的手，正无比迅捷地拍向童心贯的胸口。

童心贯不躲不闪，静静地望着帕恩巴的脸，突然伸出双手，像一对铁钳一般，牢牢抱住了帕恩巴的双肩。噗的一声闷响，童心贯的胸口……全部碎裂开来。帕恩巴蕴着天地之威的一掌拍中童心贯的胸膛，他的胸骨就像是碎豆腐，塌陷了下去！

鲜血从童心贯的口鼻五官之中急速喷出，随着胸骨的塌陷，鲜血的狂喷，生命的力量急速流失着。但那双苍老的眼睛里却愈发明亮起来，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与嘲讽……还有杀意。

手掌传来如深渊般的空虚感觉，帕恩巴的眼瞳猛地缩了起来！当帕恩巴的那一掌印上童心贯的胸膛时，他并未有丝毫的喜悦之意，竟有些瞠目结舌。童心贯中门大开，抱住了他。大宗师生死相搏还像小孩子打架那样搂搂抱抱。

帕恩巴感到了不可思议，又好像突然明白了，童心贯根本不想和他一招一式的比拼，他是要自爆。童心贯就像一个充满了火药的炸药包，要和他同归于尽。

为什么？童心贯可以做到这一点？为什么他敢这样做？

虽然名义上女真国皇帝完颜晟是最高统治者，但是这位场间年纪最长的老和尚帕恩巴，才是女真国政教合一的领袖，拥有最终的否决权，所有的皇子包括最富盛名的完颜宗翰、完颜亮、耶律大石、阿茹娜都是他的弟子，再加上他大宗师的身份，实实在在是女真国第一人。童心贯想，既然你要杀我们的皇帝，我也就和你同归于尽。

帕恩巴的眼瞳缩了起来，他下意识里察觉到一丝已经有些陌生的危险味道，那种死亡临近的味道，他极力挣开童心贯的束缚。

帕恩巴的右手已经拍碎了童心贯的胸骨，童心贯早存了必死之心。

轰隆一声，一个大宗师的身体自爆了，就像天上响起一道闪电，童心贯瘦弱的身躯化作了漫天血雾。

帕恩巴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颓然无力地撞破庙门，飞了出去，但是帕恩巴的狠辣也在此时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一甩手，一串佛珠带着风雷之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向景荣帝。

林菲儿一个旋转，用身体挡住景荣帝，右手朝帕恩巴挥出袖剑，佛珠在林菲儿背上开出了一朵艳丽的花朵！同时，又一阵强大的真气冲击波也击在了她的后背，林菲儿遭到两次重击，身负重伤，哇，吐出一口鲜血，喷在了景荣帝的肩膀上。

林菲儿的袖剑也如一条毒辣的细蛇瞬间没入在空中翻滚的帕恩巴的身体，在他体内爆开，给了他致命的伤害。帕恩巴等于受了两个大宗师重重的一击。

帕恩巴摔倒在地，艰难地爬起，盘坐于树下，全身衣衫褴褛，全身经脉被震断，真气在体内如无头苍蝇乱窜，感受着五脏六腑全部碎裂、移位的感觉，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他对跑到身边的尼姆措，说道：“我暂时死不了，去抓景荣帝。”

真如寺前殿在真气爆炸波中轰然倒塌。

庙门外，完颜亮和坎利达杀向刘如意等人。

尼姆措愤怒地冲进庙里，凄厉地狂叫着，一剑捅向灰头土脸的景荣帝。

他左手的长剑落空，林菲儿左手拉住景荣帝一闪，但是尼姆措趁机右手一拳打在了林菲儿的腹部上。林菲儿右手劈了下来，噗的一声击中尼姆措的肩膀。

而尼姆措却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痛楚，长剑再度挥向景荣帝，剑尖猛耀光芒，林菲儿推开景荣帝，与尼姆措近身相搏。

两人之间的战斗气势恢宏，真气磅礴。尼姆措惨叫一声，身体受到了强大的真气冲击，被林菲儿一掌打在脸上，脸骨凹陷，又被林菲儿一拳打在左臂上，整个肩膀塌陷，肩骨碎裂。尼姆措一剑刺进林菲儿小腹，又拔出，踉跄踉跄地后退。

完颜亮浑身鲜血淋漓地走进庙里，手里提着刘如意的脑袋，外面已经没有一个站立的人了。追击的女真内卫寺官兵三百三十人全部战死，包括万夫长坎利达，华朝五十名大内侍卫和黑衣卫官兵五百人，大太监童心贯和指挥使刘如意全部战死。

景荣帝狼狈地站了起来，他望着眼前这片混乱的战场，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凉。前殿里，李琦和洪仁夫、陶本政已经被掩埋在废墟之下，不知道是否还能活下来。

“菲儿，你不必再为我拼命了。朕身为帝王，自当以身殉国。”景荣帝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林菲儿闻言，心头一震。她抬头望向景荣帝，只见他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陛下，不要啊！”林菲儿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悲痛与不舍。

景荣帝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他转身望向北方，那里是京城的方向，也是他曾经权倾天下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世间的繁华与沧桑都吸入胸膛，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嘴里涌出黑色的血。原来他早已经准备好了毒药。

“罢了，罢了……”景荣帝喃喃自语道，“朕一生纵横，今日虽败，亦不失为一代帝王。菲儿，待朕去后，望尔等能护我华朝子民，免受战乱之苦。”

说完这番话，景荣帝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他的身体缓缓倒下，一代帝王，就此陨落。

在真如寺的正对面，大树下，一身黑衣的帕恩巴盘膝而坐，面色肃然地看着这一幕，他看着林菲儿苍白的脸，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尼姆措的剑气已经在她体内肆虐，林菲儿受伤虽重，却还有一战之力，但也只能苟延残喘了。自己不能把师弟折在这里，女真国现在只有尼姆措一个宗师了，华国还有黄浩然、宏智大师、陈心元、林黛旎四个宗师。

他用尽全身力气，颤巍巍地站起，说道：“我们走吧。”说完双手合十向林菲儿行礼。

林菲儿呆呆地看着夜空，没有搭理他。

完颜亮和尼姆措一左一右地扶住他，向着远处走去。帕恩巴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仿佛要临空飞去。他无悲无喜，口中轻轻地念着佛经，安静闭上了眼睛。

尼姆措悲从中来，抱住师兄，眼泪不住地流淌。完颜亮愣住了，他不敢相信，神一样的国师帕恩巴就此离去，他趴在地上，不停地叩头，失声痛哭。

林菲儿看着躺在地上的景荣帝，悲痛欲绝，凑在景荣帝耳旁说，轻轻说道：“小李子，你知道吗，林黛旎是我们的女儿啊！她的名字应该叫李黛旎啊！我对你说她是我哥哥的女儿，其实她是我们的女儿啊！”这一个惊天的秘密隐藏了四十年，今天终于说出口，林菲儿似乎放下了千斤重担。

她看见，景荣帝安详的面容渐渐流出眼泪。她失声痛哭，眼中浮现和景荣帝曾经在一起的美好经历。

四十年前，在繁华喧嚣的衡阳城街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林菲儿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裙，漫步于这市井之间，她那出众的容貌和淡雅的气质引得不少人侧目。

突然，一群地痞流氓从街角窜出，他们眼神中满是贪婪与邪恶。为首的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嚣张地说道：“小娘子，长得这般标志，跟大爷们走一趟，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说罢，便伸手欲拉扯林菲儿。

林菲儿心中恼怒，正欲教训这群无赖，就在此时，湘王世子李选恰好路过。他身着一袭青衫，虽低调却难掩那不凡的气度。他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挡在林菲儿身前，呵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群恶徒竟敢调戏良家女子，还有没有王法？”

那群地痞先是一愣，随后哄堂大笑起来。“你是从哪冒出来的愣头青，敢管大爷们的闲事，活得不耐烦了吧！”说着，便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朝着李选扑了过来。李选虽不会武功，但也学过一些防身之术。他身姿矫健，侧身躲过一击，然后飞起一脚，踢倒了最前面的一个流氓。可对方人多势众，很快便将他围在中间。李选额头上渐渐渗出汗水，却依旧咬牙坚持，不肯退缩半步。

林菲儿在一旁看着，心中既感动又好笑。感动于这个陌生男子的仗义相助，好笑于他那略显笨拙的打斗动作。眼看李选渐渐有些不敌，林菲儿轻轻叹了口气，决定出手。只见她莲步轻移，如蜻蜓点水般穿梭于那群流氓之间。她玉手轻挥，看似柔弱无力，却每一次都能精准地击中敌人的要害，不过眨眼间，那群地痞便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哀号连连。

他呆呆地看着美丽的林菲儿，满脸的不可思议：“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竟有如此身手。”

林菲儿微微一笑：“多谢公子方才仗义相救，小女子不过略通武艺罢了。公子你古道热肠，勇气可嘉。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好好谢谢你。”

青年男子道：“我的名字不能随便说，你叫我小李子就好了。”

林菲儿道：“我叫林菲儿，在霓裳宫学艺。”

自那日后，两人时常在城里相遇，时常在茶馆中品茗畅谈，小李子讲述着民间奇闻，那些街头巷尾的小人物故事被他讲得绘声绘色，林菲儿听得入神，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而林菲儿也说起自己在江湖中的游历经历，那些奇山异水、英雄豪杰的事迹让小李子心生向往。茶馆中客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们却依旧沉浸在彼此的交流之中。

有一次，他们一同在湖边漫步赏景。湖水波光粼粼，岸边垂柳依依。景荣帝折下一根柳枝，递到林菲儿手中，说道：“菲儿，这柳枝赠你，愿你如它一般婀娜多姿。”林菲儿接过柳枝，轻嗔道：“你就会拿这些甜言蜜语哄我。”两人沿着湖边缓缓前行，小李子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林菲儿的手，他的心中微微一荡，鼓起勇气握住了她的手。林菲儿微微一怔，却没有挣脱，只是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有一回，他们在山林中漫步，忽然遭遇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两人匆忙躲进一个山洞之中。山洞中阴暗潮湿，林菲儿不禁打了个寒颤。小李子见状，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披在她的肩头，目光中满是关切。林菲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抬起头，与小李子的目光交汇，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感情在两人心间悄然滋长。一个静谧的夜晚，月光如水，轻柔地洒在山顶的草坪之上，宛如为大地铺上了一层银色的纱幔。他们并肩躺着，仰望着浩瀚无垠的星空。小李子的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在涌动，他终于鼓起勇气，缓缓伸出手，紧紧握住林菲儿的手，那手微微颤抖，却充满力量。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深情地说道：“菲儿，若有朝一日我能重振家门，你可愿与我相伴一生？”林菲儿的脸颊瞬间绯红，仿若天边的晚霞。她羞涩地低下头，却又坚定地点了点头：“无论你身处何种境地，我都愿与你相随。”

后来林菲儿知道了小李子是湘王世子，是要争夺皇位的。

命运的车轮无情地转动。小李子离衡阳，去长安，到宫廷，卷入了那波谲云诡、充满血腥与阴谋的权力漩涡之中。离别之际，他们相拥在那片曾经充满欢笑与甜蜜的衡山脚下。小李子紧紧拥抱着林菲儿，在她耳边低语：“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林菲儿泪湿双眸，那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她强颜欢笑，努力不让自己的悲伤流露：“我信你，你一定要平安归来。等我武功大成，我会来帮你的，小李子，你一定要好好的。”

小李子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很阳光地笑了，“菲儿，你一定要来啊，我会封你为国师的，华国第一个女国师。哈哈。”

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看着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小李子，他不再是帝王，他是她的夫君，他是女儿林黛旎的父亲。

或许有心人才会明白，景荣帝的皇后很早就去世了，但是他从此再也没有册立皇后，在他的心中，林菲儿才是皇后吧。

原来是大梦一场，总以为会有机会说出秘密，可是哪知道世事无常。小李子你应该知道了，要不然不会流眼泪。林菲儿站在风中，只觉心中的世界瞬间崩塌，往昔的美好如梦幻泡影般在眼前破碎，徒留无尽的悲痛与哀伤在心中肆虐。

真如寺燃起了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