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躺在床上,白花花一片,他刚刚那一番侵蚀,真是无情。
她躺在床上挪了挪头,挺了挺身?子?,花蕊纤细柔弱,那被揉掐得粉嫩的花瓣舒展傲然,面容愈发娇艳。
美人腮边残留的泪渍与?脂粉混合,双眸里夹着灵动光彩,眼角眉梢皆是风情与?娇俏,叫人既想狠狠蹂躏,又不禁心生怜惜。
贺宴舟喉结动了动,拍了拍她的腿:“背过身?去?。”
秦相宜“哦”了一声,听话地背过了身?。
凌乱的发丝横亘在背上,贺宴舟不厌其烦地撩开?她的头发。
秦相宜静静听着他的呼吸,他当真就只?是在给她涂药而已了。
“宴舟出行千里,可念奴?”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贺宴舟指尖微顿:“想。”
贺宴舟从栖云馆出来,月已上中天?。
他却仍未回家,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他捏紧了掌心,姑姑的触感犹在掌心,叫他沾之上瘾,永远不能戒除。
幸好,幸好,姑姑已经是他的了。
二人站在大理寺门前,梁泰一脸无奈:“这深更半夜的,你为何非要将我叫起来,明日天?亮了再来不行吗?”
“再说了,牢里又不分什么白天?黑夜,那些犯人只?能见到黑暗,见不到阳光的,要我说,你就好好回去?睡一觉,明日再来搞他。”
贺宴舟抬步往里走去?:“来都来了,话那么多,再说了,明日是明日的事,今日是今日的事,我今天?必须先把他整一顿。”
梁泰跟着他进去?:“你的意思是,你明天?还要来?”
“对,我每天?都来,你把牢房钥匙给我一份。”
贺宴舟走进这阴暗潮湿的牢房,月白色锦衣像是丝毫不怕被弄脏似的,如他往昔一般,洁白温和。
此处阴暗潮湿,一踏进这里,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空气里弥漫着腐臭的气息。
梁泰道:“真想不到贺家那光风霁月的长?孙竟然有一天?会来我这儿,我这牢房看起来都亮堂了不少,搞不好,那些犯人以为你是来救他们?出去?的。”
贺宴舟立在牢房前,一扇扇厚重?的铁门紧闭着,门上铁条横竖交错,锈迹斑斑,宛如狰狞的獠牙。
血腥气袭来,也不是墙上的东西是锈还是血。
贺宴舟周身?散发着一种清正之气,他立身?于世,行得正、坐得直,每一步都将大地踏出铮铮回响。
牢房里陆续有人被惊醒,见是梁大人来了,还以为是天?亮了。
便又开?始哆嗦起来,天?一亮,这些狱卒换了班,马上就要给他们?来一套清晨例行操作——一桶冰水了。
这冬日里的一桶冰水浇在身?上,竟比酷刑还要疼,活像生生剐下一层皮来。
走至最里面的一间普通牢房,贺宴舟看到了被困在狭小?囚笼中身?形蜷缩的裴清寂。
“其他犯人我不管,你只?管给我他这间的钥匙。”
裴清寂在牢里待了几?日了,他算是这里面过得最轻松的犯人。
但他仍没逃过每日的例行泼水,再加上他被困在狭小?囚笼之中,几?乎难以伸展四肢,如今已是神情萎靡。
虽然他现在蓬头垢面,头发如杂乱的枯草,原本那张还算清秀的脸庞,如今眼睛深陷下去?,缓缓转醒。
这几?日一直没人理他,除了每天?清晨会有人来泼他一身?冰水以外。
如今忽有脚步声迈进来,他下意识以为是每日清晨来泼水的人到了,连忙蜷缩成一团,用背朝向来人,尽可能将身?体与?冰水的接触面降到最低,尽管这样做徒劳无功,那些水迟早会浸透他的全身?,无一处逃得掉。
贺宴舟脚步站定,看着这个身?体一边抽搐着一边做出防御姿势的男人,偶尔还有几?声微弱的呻吟,似是在哀求这无尽的痛苦早日结束。
贺宴舟眉头紧紧拧起,又强迫自己松开?。
人都已经到他手里了,任他怎样都行。
可他一想到姑姑曾与?这个男人在一起,他就,他就……
瞧他那副可怜模样。
见许久未有水泼过来,裴清寂缓缓松开?了蜷着的身?体,转身?朝上方?看去?。
许是他家里人终于要将他捞出去?了。
他不免有些欣喜。
可紧接着的,他的嘴角逐渐往下,眼底疑惑。
“贺宴舟?”
他的声音苍老了许多,如今听起来十?分沙哑。
贺宴舟高高在上的俯视他,眼神清澈如镜湖,毫无杂质与?阴霾,与?人对视时,似能直直照进人心深处。
裴清寂只?闪过了一丝叫贺宴舟捞他出去?的念头,贺宴舟是好人,会捞他出去?。
但他很快回过味来,自己好端端的突然被抓进大理寺监牢,这些人至今也不能说出他到底犯了何事,他很聪明,如今贺宴舟站到他面前来,岂不正是说明,是贺宴舟要整他。
贺宴舟往后瞥了眼梁泰:“叫个狱卒进来帮我。”
梁泰被他那一闪而过的眼神吓了一跳。
但贺宴舟很快恢复如常。
来了两个狱卒,梁泰叫他们?:“听贺大人吩咐。”
“是。”
贺宴舟招了招手,指着囚笼里蜷缩着的裴清寂,他现在这样也太舒服了。
“没有架子?吗?先把他架起来。”
裴清寂双目血红,却还是对贺宴舟保有一丝幻想。
“贺大人,贺大人!我没犯事,你不能抓我,贺大人如此这般不**理,岂不是背叛了你贺家满门清流。”
贺宴舟做到典狱长?席上,抬眸看他,那一贯温润的眼眸里忽然闪出了阴恻恻的光。
虽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袍,却叫人害怕。
裴清寂双手双脚都被固定在了木架子?上。
贺宴舟又叫人挪了个炭盆进来,那炭盆底下配有支架和轮子?,方?便随时挪到有需求的牢房,确保烙铁随时出于炽热状态,那滚轮在地面上滑动的声音深入骨髓,裴清寂这几?日已经听过无数遍,随之传出的,是惨叫。
那炭盆滋滋冒着火花,滚烫热气扑腾而出。
裴清寂有些慌,忙道:“贺宴舟,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犯法的,咱们?俩之间本身?也没有仇没有怨。”
贺宴舟手往炭盆上伸了伸:“真是怪冷的,端个炭盆进来暖和多了。”
他将手烘热了又收回来,望着掌心发了会儿呆,忽嗤笑?道:“谁说我们?之间没有仇怨了,你虐待我妻子?多年,我如今要加倍报复回来。”
裴清寂面容有些扭曲,他实在是不想受刑:“相宜不是死了吗?贺大人,我求求你,之前的事情算我错了,你把我放出去?,我立刻到相宜坟前去?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