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笑得比春日里的牡丹还要?艳丽,当秦雨铃怔怔朝她看去,两人目光对上的时候,秦雨铃竟说不出话来了。
她不好意思去称呼那位众星捧月的女子为“姑姑”。
尽管,那明明就是她姑姑。
裴清寂在酒楼喝了个烂醉如泥,在做好对戚家的一系列报复规划并让下?人去逐步执行?之后,他在酒楼喝了三天三夜的酒,撕心裂肺。
嘴里不停喊着:“相宜,相宜……”
他真的好爱她……
他知道自?己以前?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可那都是因为他爱她啊……
虽说一年前?相宜逼着与他和?离了,可在他心里,她一直都是他的妻子。
看着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酒坛,他拿起其中一片锋利的碎片,往手?腕上比划了比划。
曾经相宜手?腕上常出现这样的伤口,他看着心疼,却不愿意放她离开。
在每一个他提不起来的深夜里,看着心爱的女人独自?对影自?怜,自?己却无能为力,他便会陷入疯狂。
他甩着自?己:“这软东西?,给我硬起来啊!给我硬起来!”
可他无论怎么歇斯底里,都还是没用,他红着眼眶,只能将多余的力气发泄到?她身上去。
裴清寂身边的小厮找了很?久才?找到?烂醉如泥的他。
“公子,不好了,夫人她,夫人她,她死了!”
裴清寂浑浊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他抓住小厮的衣领,目眦欲裂:“你说什么?你说夫人死了?”
“公子,是秦家老夫人亲口所说,千真万确,秦府偏门都摆上灵堂了。”
裴清寂听了这话,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身边小厮慌了神,连忙推了他两把。
裴清寂瞬时起身:“不行?,我要?亲自?去秦府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
小厮想拉他没拉住,公子如今这样貌看起来不像是个正常人,他害怕公子做出些收不了场的事情出来。
裴清寂如今的样子,谁又能拦得住呢。
他从酒楼里扑腾出来,往秦家飞奔而去,却被一列军士挡住了去路。
“我们是大?理寺的,跟我们走一趟。”
裴清寂浑身酒气,迷迷糊糊间就被带走了。
梁泰心想,宴舟说的是,裴清寂一旦有任何动静,都要?立刻将他拿下?,他如今从酒楼上狂奔出来算不算动静?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拿下?再说。
裴清寂挣了几下?没能挣脱,一个醉鬼就这么被扭送到?大?理寺,这幅画面竟出奇的和?谐。
那小厮慌慌忙忙冲出来,看着前?面两列铁骨铮铮的带刀士兵,吓得一动不敢动。
转过?身撒开腿往裴家跑去。
梁泰招呼一行?手?下?把裴清寂一路压到?了大?牢里,既是将他当成罪犯抓起来的,那么待遇自?然也跟牢里的罪犯一样,尽管梁泰并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先把他架起来。”
没罪的人进了这里,也非得吐出自?己的几桩罪来不可。
裴清寂仍是醉醺醺的模样,被人拉拽了两下?,竟直接晕死了过?去。
梁泰坐在典狱长席上,皱眉打量着他。
自?己就这么把人抓进来,肯定?不行?,上头问起来说不过?去。
贺宴舟走得急,也没给他留多的信息。
梁泰招了招手?,示意先把人弄醒。
便有人提着一桶刚从井里打上来的冷冽冰水往他身上一泼。
瞬间,裴清寂清醒过?来,他只感觉全身处处有一阵剧烈的刺痛,仿佛每一根神经都被冰针狠狠扎刺着。水流迅速渗透了他的灰布衣衫,冰冷的寒气如铁,紧紧包裹住他全身的皮肤,使之再也不能动弹。
梁泰端起热茶抿了一口,斜眼看他,这才?哪儿到?哪儿,这只是牢里里最普通的使人保持清醒的手?法罢了。
裴清寂想蜷起身子,四肢却被牢牢捆在架子上,困顿的大?脑目前?还来不及思考过?多,只顾得上躲避这渗入骨髓的剧痛,他咬紧了牙关来抵御这股寒气。
身上湿透的冬衣再也起不到温暖的作用,反而变成了拖在他身上的冰冷的盔甲,将他焊在这名为刺骨严寒的牢笼中。
身边的手下放了张纸在梁泰面前,梁泰提起笔随意蘸了墨:“说说吧,都犯了些什么事儿?”
裴清寂被痛苦占据的大脑分出了一小部分?,他这才?打量起自?己的处境来。
“这是哪儿?”干涸又粗糙的嗓音流淌出来,还有些天真的意味在其中。
梁泰不耐烦地放下?笔,看来今日是问不出什么了,还是等?宴舟回来再说吧。
他起身欲走,裴清寂尚未摸准形势,一旁的手?下?上来问他:“大?人,给这人怎么招呼。”
梁泰垂头想了想,开口道:“每天先给他来一套最基本的,就狱里每天早晨提神醒脑的那一套,其余的等?贺大?人回来再说。”
贺宴舟歇马于京城三百里外的驿站,他骑的战马一日可跑百里,计程三日,便可返回京城。
自?他离京这月余以来,驱驰不辍,鞍马劳顿。
这驿站偏僻静谧,他独自?在二楼的破旧房间内歇息,倒有心思思及姑姑了。
他的眼睛亮得如同夜里的星辰,一眨不眨地盯着京城的方?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他的喜悦感染。
与相宜自?初遇那天起的所有事情,如同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中反复轮转、挥之不去。
在他离开京城的时候,心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姑姑,可姑姑在最后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了,他心里颇为感激。
正因如此,他在北境才?得以见?到?彩云一面,从此心里大?定?。
彩云如今不叫彩云了,叫雪傲穹。
一想到?这儿,贺宴舟轻笑,从前?只觉得彩云比起寻常女子来说,要?顽劣得多,一点也没有女子的温婉模样。
如今才?知道,原来她的志向如此远大?。
北境之地,仿若被天地抛弃的荒野边陲,狂风如怒兽,卷携着冰冷的雪粒与沙粒呼啸而过?,每一下?都要?割裂他的脸。
贺宴舟一个文官,实在是有些经受不住,一袭使臣的红衣站在雪地里摇摇欲坠,他费力地极目远眺,却看到?了一个伴着苍鹰出现的,浑身被狐皮包裹着的像一头熊的女人。
原来彩云如今已经是边疆外一个小部落的首领,贺宴舟进了她的部落简直哭笑不得,笑话她这就是换了个地方?过?家家,还不如跟他回京城做公主。
雪傲穹有些疑惑:“贺宴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她一路跑到?这里以后,唯一还在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