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子辱我太甚,某必虐殺之!”
卻是胸口的賞強罰弱令傳來訊息,他被選中為此次第三關的守關人。
平心而論,他是樂意下場的,收割感魂中期螻蟻們的性命和財貨,無論如何算得上一樁美差。
可真當被選中,他又被視作恥辱,道理很簡單,能被選中,說明他在某人眼中,是一眾陰尊強者中,實力最為低微的。
這種被輕視的感覺,若獨自一人,便也忍了,可當著場間這許多強者同坐,他便再是面皮深厚,此刻也難免臉上燒火。
場間卻無人嗤笑於他,反倒恭賀之聲不絕。
“恭喜謝兄,賀喜謝兄,天降大運啊!”
“謝兄出馬,小賊比亡,我等可安枕無憂。”
“清風兄何必作俗人態,你清風兄的實力,誰人不知,哪個不曉,是那賊子無知,撞上了清風兄,合該他命絕!”
“清風兄還冷著臉作甚,這也太氣煞人了,此等機緣,我等求也求不得,你這般作色,叫我等如何做想。”
“正是如此,那小賊既然出類拔萃,搜羅的寶物,決計不少,此等肥羊,宰殺一隻,便足十數載之用,清風兄的好運,我等便是羨慕也羨慕不來啊。”
“………………”
如潮的恭賀聲中,謝清風的心情瞬間好轉,哈哈一笑,抱拳道,“借諸君吉言,某若真生發一筆,回頭吉慶堂,某擺上十數著,宴上個三天三夜,與諸君同喜!”
的確,從搜集的資料來看,許易的實力,的確強過同輩太多,按照修煉界的常識,此等人物囊中積累的財富必定非小。
道理很簡單,許多諸如賞強罰弱之類的試煉,往往皆是在相同境界之人中展開。
場間眾人縱使陰尊之強,往往沒有機會收割低一境界層次的修士。
唯獨相同境界,修為遠遠蓋過之人,才能大肆收割,聚斂橫財,此,往往也是試練的根本要義。
正是要強者收攬更多的資源,成為更強的強者。
許易如此出類拔萃,須彌戒中的寶物必多,如今他謝某人中選,的確不啻於降下一場機緣。
“清風兄可否聽某一言。”
一道如金鐵般的聲音穿過層層嘈雜,響徹全場,說話卻是位白衣文士。
先前滿場喧囂,獨此人不曾發言,此刻見他說話,眾人皆息聲,顯然此人頗有份量。
謝清風也收了滿面狂態,抱拳道,“不知高唐兄有何見教。”
白衣文士擺擺手,“尖叫不敢當,卻有幾句囉嗦,還請清風兄勿怪。”
謝清風笑道,“高唐兄人號神君,神明非常,言既有出,必有所中,某得高唐兄指教,歡喜尚且不及,何談責怪。”
白衣文士道,“清風兄得成守關人,的確可喜可賀,只是點清風兄入關之人,不可輕忽,此人能破紀錄成就破千分值,豈是昏聵無智之輩,既然敢下場,必有所恃,清風兄卻須小心,須知,陰溝淹死蛟龍的故事,在這混亂星海,什麽時候都不少。”
此言一出,滿場立時死寂,謝清風面上一寒,重重一抱拳,“多謝高唐兄示警,某會當心此賊。”
白衣文士道,“本也無須某廢話,清風兄神威無敵,獅子搏兔,本來便不會有差池,若再收了小覷之心,滅賊必矣。”
謝清風哈哈一笑,“高唐兄說這話,謝某便不自謙了,此次赴會,吾兄將天羅雲衣賜下,嘿嘿,便隻此物,
諸君認為某還會栽入那陰溝否!”此話一出,滿場又恢復了嘈雜,話題瞬間轉移到了天羅雲衣上來,或要謝清風當面展寶,或和謝清風約定,待得試煉結束,想要從他處平價購寶。
顯然,皆是認定了,謝清風必能大獲全勝。
說來這番鼓噪,確非盲目,那天羅雲衣乃是桃花魔成名寶物,防禦無敵,遠勝魂衣,漫說感魂中期無法攻破,便是陰尊強者也無可奈何。
至少桃花魔成名這十數年間,無數場對戰中,天羅雲衣從不曾被攻破,名震於世,儼然混亂星海,數一數二的防禦法寶。
謝清風本身實力就在陰尊強者之中,屬於超卓一流,入得第三關,縱使受禁製,不得使用魂念攻伐之術, 要滅殺感魂中期,也只在反掌之間。
便在這時,謝清風胸口的強弱令閃躍著紅藍相間的光芒,正是最後一道關隘行將開啟。
謝清風站起身來,鄭重一抱拳,“多則半個時辰,少則一炷香,某必然歸來。”
非是謝清風自信爆棚,而是通過胸口的強弱令,他已知曉了此次參與第三關試煉的感魂中期強者,不過十數人,人數為往屆最少。
可以想見,必是眾人皆畏懼他的實力,聲名,並不敢奢望圍殺他謝某人。
這參戰的十數人,恐怕皆是想以藏匿之術,躲避他的追殺,希圖撐到試煉結束,賺取三百的分值。
而謝清風洞悉眾試煉者心意,仍舊敢出此言,非是驕狂,實在是他修有搜羅蹤跡的秘法,十余位試煉者想要通過隱匿來獲取分值,卻是打錯了算盤。
眾人皆抱拳恭賀,道賀方罷,白衣文士拋過一枚影音珠去,“某實想見見那位出類拔萃之人的手段,還請清風兄不厭其煩,事後,高某必有回報。”
白衣文士身份非同一般,謝清風樂得送他個人情,哈哈一笑,便自應下,長身一展,轉瞬消失在塔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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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一閃,許易眼前一黑,一亮,罡煞放出,身形陡然穩固,送目看去,卻見身處一片海域之上,西側個十余裡外,是一方狹長島嶼,面積頗為可觀,足有半個秋風原大小。
十二名試煉者,皆在他周遭數百丈內,同時被傳送於此,皆在勉力維持身形,很快,十二名試煉者皆朝許易圍攏而來。
沒奈何,誰叫許易胸前那枚紫得發亮的試練牌,實在太過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