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看著祁長老微笑說道。
事已至此,不管掌紀廳那邊有沒有動作,他都不可能安坐不動了,至不濟,厚著臉皮去求一求秦長老,混到秦長老的長老院扛活,未必不是一個選擇。
煩憂盡去,他沒什麽好擔心的。
祁長老怒氣衝天,一指北邊,“徐明遠,現在就讓清吏司開出公文來,我馬上就要。”
他恰是分管清吏司的長老,他的話在清吏司擁有絕對威力。
灰頭土臉的徐明遠連聲應承,立時掏出傳訊珠,傳達著指令。
畢竟,他不可能隨身帶著清吏司的公文。
祁長老滿目冷峻,盯著許易冷笑道,“現在你還有何話說。”
許易衝他一抱拳,轉身就走,“讓清吏司的人,把公文傳到掌紀司,等掌紀司審核完了,自會去寒春嶺找尋許某,這個當口,許某還有公務,就不奉陪了。”
“哇呀呀,此子該死!”
“此賊不除,淮西不安!”
“不滅此賊,我等威風掃地。”
“…………”
四位長老盡皆炸了,他們養尊處優,高居雲端多年,許易的冷傲,就如一把利劍,削在眾人的面皮上。
更何況,眾目睽睽,如何能忍。
四位長老殺機大作,喝聲方落,便要動手,暗中戒備多時的許易,瞬間打出一張迅身符,騰出百丈,朗聲道,“四位長老,想要試試下官的本事,下官也不是不奉陪,只是不知幾位長老,是車輪戰,還是以四敵一,說明白了,咱們和夏長老一樣,先簽下生死狀。”
許易本可以一走了之,可他偏是個睚眥必報的脾性,四位長老對他動了手機,他自忖打不過,嘴皮子上,卻絲毫不肯輕饒。
他此番話,真如毒藥,糞汁,噴將出來,四大長老面紅耳赤,雙目噴火,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
他們的確想同時出手,縱使他們再看許易不痛快,可許易驚人的戰鬥力,卻是結結實實擺在眼前的。
夏長老屍骨猶熱,誰敢輕侮。
本來,合力進攻,一招滅殺,可以做得光風霽月,偏偏許易賊精,遁開不說,竟還將其中關竅喝破。
此刻,四大長老是合力出擊也不是,單打獨鬥也不是。
動手的話,必然是合力出擊,可眾目睽睽,尤其是許易將譏諷的話已說出口來,這個當口,誰能拉得下臉來。
若是單槍匹馬對戰,誰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滿地的鮮血,正熱烈地昭示著夏長老的冤屈。
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上場,就能一戰定乾坤,若是步了夏長老的後塵,此番冤恨,又該與何人訴說?
就在眾人糾結莫名之際,許易凌空踏步,緩緩而行,那踏在虛空中的一步一步,好似踏在四大長老的臉上,踩踏在心房的神經上。
噗,
祁長老噴出一口血來,巨大的恥辱,激得他周身氣血狂湧,“鼠輩,我要你的命!”
嗖的一聲,祁長老射了出去,便在這時,一道人影自西方天際,疾馳而來,朗聲喊道,“都給我住手,府主口諭。”
聲音到處,人已飆到近前,卻是一位青袍中年,胸前三顆明星璀璨。
除了四大長老,其余人等盡皆朝青袍中年見禮,包括徐明遠在內的幾位副司座。
“龔官史安好!”
聽得見禮聲,許易立時認出來人,乃是近衛衙門的首腦,府主大人的心腹,龔雪道龔官史。
龔雪道衝四位長老拱拱手,“諸位長老,府主有口諭傳下:自即日起,許易提升為三級星吏,另有任用。”
轟!轟!
龔雪道此話傳出,不啻於在滿場丟下,十萬顆磁芯珠。
不僅四位長老被震得目瞪口呆,便連許易也是外焦裡嫩,滿場眾人無不神飛天外。
沒有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麽。
甚至眾人,已沒力氣在對著蒼天喝問,因為老天爺似乎偏心的沒有了極限。
“這,這是為什麽!”
怔怔許久,祁長老怒聲問道,“府主大人知不知道此間發生的一切,知不知道此人殺害夏長老,視我等長老如無物!”
龔雪道面有難色,傳音道,“諸位長老,實不相瞞,我亦不知究竟,只是知曉,是路庭那邊傳來了動靜。”
“路庭?”
祁長老皺眉,傳音道,“是不是掌紀廳那幫人,就算是掌紀廳,又能如何,許易不過是二級星吏,他又不是韓學道,咱們淮西府自有調派之權,何時需要看掌紀廳眼色。”
他心頭恨得不行,沒壓服許易,已是奇恥大辱,竟還坐視許易扶搖直上,這簡直跟往他臉上抽巴掌沒什麽區別。
龔雪道傳音道,“罷了,也就是列位了,龔某便大著膽子,泄露一二。不是掌紀廳來信,是七絕宮傳來的消息,具體龔某也不知道,諸位千萬不要為難龔某。”
“七絕宮,副尊!”
四位長老,同聲喝出口來,巨大的震驚,讓四人根本沒辦法保持鎮定。
龔雪道恨恨看了幾人一眼,十分不滿幾人將消息泄出,一甩袖子,騰空而去。
隨即,四位長老如雲拔起,緊隨其後,消失不見。
滿場眾人頓時也四處星散,唯獨許易定定立在廢墟之上,腦海中盤旋著“副尊”、“七絕宮”兩個詞。
“許兄,不,許大人,驚采絕豔,蓋世無雙,難怪秦長老如此看重於你,說句大不敬的,便是天才如秦長老,當年也未必比得過如今的你啊。入仕不過年余,一躍而至三級星吏,漫說淮西無有此記錄,便是整個路庭,恐怕也尋覓不得。”
岑副使笑得熱情洋溢,遠遠踏空行來。
許易擺擺手,“岑兄說笑了,對了,還未謝過,岑兄相助之德。”
說著,衝岑副使抱拳一禮。
岑副使連連擺手,笑道,“謝我作甚,在下不過是奉命行事,對了,秦長老還有話交待於你,說是大戰之後,你若是活著,讓你再去綠島見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