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趕忙屏住呼吸,卻見一人緩緩的浮出水面,四下張望,隨即身形快比閃電的朝斜後方的山腹中飄去。
雖在數百丈高空,透過雲層,三人的目力卻清晰的看清了那人的相貌,不是那該死的青面漢子,又是何人!
三人強壓住心頭的激動,展開身形奮力朝那處追去。
於此同時,雲十四長老取出一枚玉玨,滴入鮮血催入神念,玉玨頓時變了顏色,為保證一切都在靜默中進行,此正是約定的傳訊秘法。
不過十數息,三人便追上並發現許易朝西側山腹之中的一座洞窟遁去。
“魚入網,鳥入籠,此正絕妙時機,一道奇符下去,必定要收了這賊子的性命。”雲十三長老傳出心念,極為興奮。
雲十四長老亦然知曉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消息已然放出,後續大部隊必定會陸續趕至。
和自己同一小隊的老十五他們,更是隻分布在十余裡外,十數息內,必定盡數趕至。
其余大部隊,也當在半盞茶的工夫,能趕過來。
如此一來,即便此番攻擊無果,後撤料也非難事。
計較已定,三人朝那洞窟狂飆而去,才至洞窟前百余丈,又有三人急急朝這方騰來,正是和他們同一小組=隊的雲家十五族老三人。
而這一幕幕,同樣精準而清晰地顯現在玉浮宮中的那巨大光屏上,沉默許久的玉浮宮頓如驚雷一般爆開。
見得雲家眾人合力圍獵許易,而許易渾然不知,聖使、嶽子陵、雲中歌三人的一顆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
身為陽尊強者的他們很清楚,適逢對戰,“以暗擊明,搶佔先機”有多麽的重要。
吟秋郡主早已緊張的咬破了嘴唇,雙掌關節已捏得發白。
待見的雲十五長老三人匯合而來,已成六大強者合力偷襲許易的局面,她眼前一花,身子一軟,便要摔倒。
秦清掃出一道神念將她穩穩托住,
寬慰道:“無需擔心,這家夥沒那麽容易死,他可是奸詐如積年老鬼,誰有事,他都不會有事。放心吧,若我所料不錯,雲家這波人快要倒霉了。”
因的聖使取出了界障珠,傳音和心念都在這一片區域被隔絕。
故而,秦清這番話乃是平常道出,隻將聲音壓得極低。
此刻,場間上千人竊竊私語,各持己論,各有點評,嘈嘈切切,一片嗡嗡。
秦清的這番話淹沒在眾聲之中,除卻鄭世子、蘇郡主、尤郡公等人外,無人關注,
她話音方落,鄭世子,蘇郡主,尤郡公等人明顯生出了興趣
眾人與她交往時間雖短,卻知曉這位秦仙子沉穩冷靜,話不多,然每出必有中,從不曾浪語。
此刻,作如此點評,必定有其獨到見解。
蘇郡主急聲道:“姐姐看出了什麽?快說於我聽。”
話至此處,聲音又壓低幾分,“雲家這幫人,好不知羞,以眾凌寡,那一寸相思可不要因此吃虧才好。”
蘇郡主本來對許易的印象就不錯,再見得此人於殿上縱橫捭闔,機鋒百出,幾乎是從雲余兩家的夾縫中為多情可憐的吟秋郡主掙得了一條生路。
她與吟秋郡主身份相近,感同身受之下,難免對許易生出好感。
蘇郡主話罷,鄭世子等人皆投來好奇的目光,顯然他們都很期待秦清的答案。
秦清道:“若真要我說,我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只能說是一種感覺。當然,感覺也有誘發點,你們不覺得這人從湖底躥出的時間太過巧合了嗎?”
尤郡公道:“這怎是巧合,雲家眾人漫山遍野尋了他半個時辰,總有撞見他的時候。若按仙子的理解,在這半個時辰之內,任何一次遇見,都可以解釋為巧合。”
秦清搖頭道:“所以我說了,此事我也論不出一二三來,只能說這是一種感覺,不信你們看。”
秦清話音方落,巨大的光屏之上,異變再起。
雲家十三族老六人,才在洞窟前聚齊,正商議著攻擊辦法,一道金芒從洞窟中射出,正中雲家十四族老脖頸前的一點朱砂印記。
驚變驟發,沒有人能回過神來。
下一瞬,那金芒再閃,又刺中了雲家十五長老脖頸前的那點朱砂。
兩枚朱砂才將爆開,六人所立之地,頓時化作一片火海。慘呼之聲才將暴出,金芒跳躍於火海之中,連續閃過,六顆頭顱瞬息爆開。
下一瞬,玉浮宮中巨大光屏上的一塊畫面徹底黑暗。
鄭世子、尤郡公、蘇郡主等人死死盯著秦清,如觀鬼魅。誰也沒想到,秦清所謂的感覺,竟會以如此的方式得到應驗。
滿場頓時發出鋪天蓋地的驚嘩,聖使更是來不及掩藏自己內心深處的喜悅和激動,竟跳躍起身來。嶽子陵癱坐在地,滿頭大汗,神情卻前所未有的放松,整個人如從地獄中爬出來一般。
雲中歌的面上,一陣紅一陣青一陣白,時而歎息,時而又現出糾結,巴掌大的臉上似乎正上映著人間的悲喜劇。
哇呀一聲,雲二長老當堂噴出一口血來。烏黑發亮閃爍著智慧光芒的一對眸子,瞬間充血,猙獰的面目似要擇人而噬。眼前的一幕,給他的打擊實在太過沉重,他既不能理解,也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簡直要擊碎了他的認知,擊碎了他固有的世界觀。
便在這時,一名紅袍侍者疾步匆匆的奔進殿來,倉皇道:“啟稟二祖,十三、十四、十五三位長老的命魂牌破碎,青木衛、金城衛、蒼鷹衛三名內衛大人的命魂牌也爆碎。”
聞聽呼喊,雲二長老已陰沉的臉上,冷峻得快要滴下水來,他陰冷的盯了來報隨侍一眼,大手探出,一波火球暴出,正中紅衣侍者,一擊之下,紅衣侍者竟憑空蒸發,只剩了一枚須彌戒,跌落在地,發出刺耳的叮叮當當。
命牌破裂意味著身死道消,連神魂也從這片天地消歸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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