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他在與王姚的爭鋒之中展現了超強實力,無名氏看中了他的實力。
可眼前發生的一幕,徹底推翻了許易的臆想。
無名氏以強橫肉身防禦,抗住雲野王與長須大漢的強大攻擊,許易還可理解。
畢竟這無名氏亦精修玄霆淬體訣,有此能力原在預料之中。
然而無名氏揮手之間滅掉四名真元三轉以上的強者,其中還有兩名點元強者,就不止是展現了防禦能力,這需要橫壓的實力。
倘使這無名氏以玄妙功法滅敵,還不至使許易產生如此大的震動。
然這無名氏根本就未催動功法,隻憑一雙肉掌,輕松抓破四人頭顱。
這等手段,許易聞所未聞。
雲野王與長須大漢亦駭然變色,長須大漢是真元四轉點元強者,而雲野王則已突破至了真元五轉,更是早早的得授聖庭點元。
雲野王很清楚他方才打出的攻擊光波,威力絕不在一階滿級符之下。
無名氏竟以肉身硬接自己二人合擊,且其間,其身周圍並無絲毫靈力波動,亦無法衣戰袍衍生光罩。
如此一幕,簡直要顛覆二人的想象能力。
二人身居高位,自然見識廣博,可何曾聽過世上竟有如此鍛體神功。
無名氏才一出手,便展現了滔天煞氣,一時間無人敢妄動。
無名氏從容收取四條神魂後,大手探出,穩穩將那戳在地下的吼天獸斷甲抓住,輕輕一扯,便抓了出來,凌空一豎,心懷大暢,忍不住放聲大笑,笑聲震動四野,衝塞滄溟。
頓生一股“寶物入手、天下我有”的絕代霸氣。
笑聲未竭,忽的夾進一道哢嚓脆響,響聲不大,卻威力絕倫。
無名氏的笑聲戛然而止,滿場眾人無不變色,皆死死盯著那斷甲。
隨即,無名氏面上露出驚恐欲絕的表情,一對眼珠子幾乎掉出眶來。
哢,又一聲脆響,那斷甲忽的從中斷裂。
斷裂的部分跌落在地,竟如崩壞的沙塔一般化作齏粉。
持拿在無名氏手中的剩余半截,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風化乾裂,轉眼化作一灘褐色的粉末。
“啊……”
無名氏仰天嘶吼,絕望悲涼,好似一介凡夫陡然登臨仙界,才生歡喜,轉眼又被貶落凡間,這種巨大的心理落差,足以令人發狂。
雲野王與長須大漢對視一眼,皆察覺到對方面上有慶幸之色。
二人各自冷哼一聲,率領殘余的部下,一東一西各自飄騰離去
嘶吼許久,噗通一聲,絕望的無名氏癱倒於地。
許易亦未想到是這般結果,開解道:“前輩何必氣餒,想那洪荒悠遠,至今已歷萬古,縱有神跡也難抵這悠悠歲月侵蝕。前輩得此片斷甲,就如我先前於界點之中所見之金果。”
“同樣是夢幻泡影,得失又何必太過縈懷?況且你我才入這終極天神殿,內中寶物尚多,取之不過是時間問題,前輩又何必生此執念?”
無名氏猛的一扭頭,眉目猙獰,死死盯著許易道:“你小子少說風涼話,適才我滅敵取寶,你緣何虛與委蛇,莫非你早就看出此寶有異,才故意不與某相爭?為的便是耗我元氣,損我靈機,是也不是?”
在無名氏看來,許易適才在界點中,遭遇的泡影金果,根本不能與自己此番取斷甲,相提並論。
隻他適才對戰,
看似輕易,實則損耗頗大,尤其是為破掉隱匿陣法,又損耗了他的靈機,強行運轉功法防禦攻擊,也大大消耗了他的元氣。如今那吼天獸斷甲化作飛灰,他是既損奇寶,又損元氣,數番打擊齊至,才令他陡然失態。
許易沒想到他難得發善心,竟會換來指摘,怒道:“前輩這話好沒由來,明明是前輩發現異寶,獨自奔去取寶,何曾與我多言過一句,而當前輩破去那隱匿陣法,令異寶顯形之時,四名陽尊強者合圍與我,我便想取寶,也得能喘過口氣再說。”
“何況當時何等場面,四名點元強者,其中還有真元四轉五轉強者,再算上前輩。寶物只有一件,前輩以為我就是拚了性命,便能得到嗎?如今前輩你失珍寶,心情我可以理解, 但若是這般胡攪蠻纏,我看咱們也沒合股的必要,就此別過就是了。”
即便無名氏展現了超絕的手段,許易依舊不怵他。
一者是許易很清楚無名氏若能對他用強,又何必與他好言相商。
二者他許某人如今的玄霆淬體訣同樣大成,無名氏的神通雖然厲害,無非也厲害在鍛體之術。
縱使無名氏修煉玄霆淬體訣的程度深於他許某人,但他許某人也不是吃素的。道理很簡單,鋼刀想要斬斷鐵劍,恐怕也沒那麽容易。
許易才擺出混不吝的模樣,無名氏的氣勢陡然矮了下去,歎口氣道:“罷罷,是老夫失言錯怪於你,不過任誰遇上這等至寶,驟得驟失之下,也難免心生魔障。”
“就當老夫失言,你小子也別咬住不放。不過咱們此番也非全無所得,吼天獸斷甲的出現證明了傳說不錯,此地確是源自洪荒。”
言罷,他站起身來,豈料一個不穩,險些摔倒於地。
許易吃了一驚,萬沒想到,先前一戰,無名氏的消耗竟如此之大。
心念才閃,他又生出警覺來,暗道:莫非是這家夥故意示弱。
無名氏神情委頓道:“適才老夫看似風光,實則消耗極大,原本我這數百年蘊養的靈機非少,奈何神魂衰弱,與靈機不相匹配,大量的靈機空耗,好容易靈機消耗得能與我的神魂匹配了,又為你這小子開通隱脈隱竅,再度消耗。”
“適才的對戰,我也是勉力為之,一戰過後,損耗了我極大的元氣,後面的路,可得你幫襯著老夫了。”
話說到這份上,許易基本斷定無名氏乃是故意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