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相信,以熊北冥的人品和智慧,會這麽做。
出了艙門,邵統領、孟廟師等人已消失不見,許易攀旋梯而上,一路暢通無阻,他的感知能輕易籠罩整個飛舟。
此刻,所有的卒兵都被集中在了甲板上,最上層的一間房間,設了禁製,顯然邵統領等人都窩在內裡,不知在商議著什麽。
看如此布置,分明是篤定他們不敢出來,也沒想過要攻來,多半如熊北冥所想,就等著飛舟到達目的地,才好來個甕中捉鱉。
許易上到倒數第三層,便不再上行,徑直朝此間和宣冷豔等人密議時的房間行去,透過欄杆邊上的水晶牆,可以清晰地看見外面已是一片白晝,晴空萬裡,熱烈的陽光盡情地撒入。
顯然,飛舟已經穿過了空間通道。
西賀牛洲,他已經來了。
許易打開房門,一聲輕嘯,啪的一聲,那間被禁製環繞的大門打開了。
許易才在略顯逼仄的休息室內坐下,邵統領當先衝進門來,隨後孟廟師,三位隊官鑽了進來,啪的一聲,休息室的大門被封死了。
“你膽子真的大得沒了邊。”
邵統領獰笑道。
許易指著桌上的如意珠道,“老熊,只要邵兄不配合談判,你這邊就開始殺邵兄的資源。”
“你!”
邵統領怒極,“殺吧殺吧,老子拚了受責罰,也要結果了你信不信?”
“已殺四人!”
如意珠中傳來熊北冥的聲音。
許易罵道,“殺這麽快幹什麽,不想活了麽,殺得越多,邵兄這邊的決心便下得越快。”
邵統領死死瞪著許易,忽然如泄了氣的皮球,“好吧,你說吧,你到底要談什麽?”
許易道,“邵統領應該清楚,我們無意與邵兄為敵,我們幾個冒奇險,偷渡至此,所求的不過是打開頭頂上的修煉天花板,無意干擾邵統領完成任務。不知邵統領讚不讚成我的這個說法。”
邵統領陰著臉道,“我不想聽你廢話,有什麽話直接了當地說。”
許易伸出一根指頭輕輕敲了敲桌子,指著另外三面的長條椅道,“既然是談判,就該有個談判的樣子,邵兄如此態度,我覺得恐怕談不下去,終究是要拚個魚死網破。”
邵統領強忍著怒氣坐了下來,孟廟師也順勢坐了下來,許易指著另外三位隊官,“不必守著大門了,某親自來,便沒打算逃著回去,不然也不會這種方式和諸位談判。”
邵統領沒好氣道,“都死過來坐著,我倒要聽聽他有什麽了不得的高見。”
三名隊官隻好在南邊的一張條椅上擠著坐了。
許易點頭道,“這才見諸位的誠意。其實,若真要耍什麽詭計,咱們彼此隔著如意珠談便是了,但某卻親身而來,以性命作賭注,如此誠意,邵統領認是不認。”
“不錯,你的確很有誠意,我現在覺得咱們的談判,沒準能繼續下去了。”
邵統領的面目忽然平和了,態度也柔軟了。
只因他突然想明白了,這位要繞圈子,他陪著繞便是了,不管怎樣,時間若是拖下去,他求之不得。
許易道,“我的條件很簡單,邵統領現在放我等離開飛舟,我等不再傷害邵統領的資源,為了表示誠意,我們決定奉上一件寶物,彌補我們給邵統領以及諸位帶來的損失,和不便。”
邵統領微微一笑,“若是如此,那再好不過,你說的不錯,你無心壞我好事,我也無心要你性命,咱們又何必互找麻煩。”
他是真的心動了,寶不寶物的,他根本不在乎,區區幾個螻蟻,能有什麽寶物。
但這些家夥,若真的不再把持那些珍貴的資源,便真的放這些家夥出了飛舟,又有何防。
先前一戰,他已試探得差不多了,在他看來,許易等人不過是略顯強壯的螻蟻,若不被掣肘,他一人之力,便能輕松屠盡。
許易面上一喜,“這麽說,邵統領同意了。”
邵統領道,“既是你我兩便的事,我如何會不同意。”
許易激動得站起身來,“既然統領大人如此開明,晚輩真的不知該說什麽好,這件寶物,是晚輩等於一座山陵中所得,無論如何還請統領大人收下。”
說著,許易掌中多出一塊三寸見方的四色印,四色印章才一取出,便蒙蒙生就光輝,空中散發著玄奧的妙義。
本來根本沒將許易這下界螻蟻所謂的寶物放在眼中的邵統領等人,全驚呆了,便是瞎子也能感受到眼前的寶物,是何等的仙意盎然。
一向氣質陰冷的孟廟師,此刻也無法保持鎮定了,激動得口中嗬嗬有聲,五顆腦袋忍不住皆朝四色印湊來,似乎要盡可能地湊得更近一些,才能看得更清楚。
邵統領更是忍不住顫抖著一雙手,朝那四色印捉來。
忽的,一道金光閃過,一道光門現出,光暈宏大,剛好將整間逼仄的密室一並籠罩。
便在光門閃爍的刹那,整個飛舟的中央控制艙艙中的空間法陣,轟的崩散,法陣中央的雪白如玉的能量玉石,瞬間化作齏粉。
本來懸浮在室內的四色印,在空間陣法破碎的刹那, 宛若被一道怪力擊中。
在那道巨大怪力的加持之下,四色印輕易穿破了密閉的大門,射破了陣法密布的水晶牆。
整艘高速飛行的飛舟幾乎在瞬間失去了能量,直直從萬丈高空,朝下跌去。
而那顆四色印,又被射到了不知多少丈的高空,失去了衝擊的力量,靜靜懸浮在一片白茫茫的虛空。
然而,此刻已進入四色印那片紫域空間的許易,渾然不知有這等變故。
被收進紫域空間的邵統領、孟廟師五人,更是全部慌了神。
許易已有了足夠的經驗。
進入紫域空間之際,許易已用雲鶴清氣,包裹著全身,再進入時,便避免了不必要的尷尬。
他也沒有給幾人太多的反應時間,瞬間催動龍象相,化身暴猿,直撲邵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