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天歌擺擺手道,“案子是鐵手辦的,證據鏈很完整,老席,你也是隱秘戰線上的老人了,該知道這件事,斷無挽回的余地。若叫我說心裡話是,陽春當然不是暗夜行者,別的且不論,但你老席,我還是信得過的,你這雙毒招子下面,是藏不住奸的。”
“你也別在心裡埋怨老佟我,坐視不理,看你笑話。有件事,你還不知道。我讓陳鐵手搞了個突襲,搜檢了許易的星空戒。無憑無據搜檢星空戒,已經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了,事實證明,姓許的沒有問題。事情到了這一步,你還要我怎麽幫?”
席陽春濃眉微蹙,突擊檢查的事,他還真不知道,憑他的職業敏感度,認定席陽春是遭了暗算,姓許的身份必定有問題。
可佟天歌這麽一說,他心中的堅持也動搖了。
佟天歌笑道,“放心,小陳那邊我打過招呼。這小子知道得罪不起你,想把火點大一點,以為這樣就能把老席你也點著了。哈哈,小兒輩不知深淺,老席你也別見怪,我自會讓他吃些苦頭,免得看不清真神。”
席陽春擺擺手,“追蹤拿人,探秘尋幽,陳鐵手算一號人物。但也就僅限於此了,勉強在梅花鐵衛混碗飯吃,想再多吃一碗都難,此種人,我也懶得理會,他願意撲騰,便撲騰就是。”
還是那句話,不同的層次,見不一樣的風景。
陳鐵手想把火引到席陽春身上,完全是正常反應,畢竟席陽春都定成了暗夜行者,席家肯定是得罪死了,若不借此機會將火燒到席夢凡身上,總不能等著席夢凡回過氣來,收拾了自己。
若不然,也犯不著許易一提點,他便上路了。
事實上,便連許易也以為憑一個暗夜行者的子侄,能將席長老拉下馬來。
“那我便不明白,席兄今日找我來,是為何事。”
佟天歌含笑道,“席兄千萬別說沒事,那離天恨水精,我已經服了,可還不了你。”
在佟天歌看來,席夢凡找自己,要麽是為席陽春,要麽是為陳鐵手。
如今看來,席夢凡除了略略關心席陽春,並不將陳鐵手放在眼裡。
這下,佟天歌想不明白席夢凡這是為什麽。
席夢凡並不賣關子,立時揭開了謎底,“佟兄玩笑了,不知許兄如何看許易?”
佟天歌怔了怔,道,“你說那個幕僚長?”
席夢凡點點頭,佟天歌道,“雖是三級官,但已淪入泥淖,若是真正的英才,豈會讓自己淪落入那般境地。席兄,多慮了。”
席夢凡道,“許易,年齡不詳,戊戌年六月加入繁陽府府兵,初為小卒,九戰不死,為什長,數日後,逢戰,大顯身手,升曲軍侯,又十余日,遇戰,突入脫凡一境,又大顯威風。及至鍾山府遇賊難,求援繁陽府,毫無根腳的許易,竟獲得機緣,突擊提升為軍司馬,赴任東山屬為令。”
“東山屬一年的任上,此子退黃開,滅黑蓮教,豐美三城。爾後,和我做了筆交易,放棄了東山屬令一職,勝任了三級官,任一幕僚長。仔細回看此子履歷,由一鄉野之輩,而至如今的三級高官,隻用了區區三年。更可怕的是,此子由一境,而入現在的三境修為,隻用了不到一年有余。如此快速的精進,便是當世俊彥,也罕有能匹敵者。”
“佟兄,這樣的人,你還以為他入幕僚院,是淪入泥淖,稱不得英才麽?這樣的人,已然成了我席家的對頭,不管什麽原因,終是對頭了,佟兄以為席某要養虎為患麽?”
席夢凡的精細,完全匹配了他的身份,若是席陽春有席夢凡三成的老辣,當時的那口惡氣,他說不得就忍了。
佟天歌沉吟許久,方歎聲道,“十步以內,必有方才,千裡之內,必蘊奇才。聽了席兄的介紹,便連我也忍不住想見那個許易一見了。只是席兄,不管怎麽說,許易都是祖廷的命卿,有些事做不得的。”
席夢凡道,“席某自然省得,亂法違紀的事,我自不會做,只是似這等英才,總不能閑置,和我一並出出公差,也算是為我濟州領的長治久安,出一份心力。”
佟天歌擺擺手道,“席兄領內衛事,位高權重,如今哪有事要勞動席兄親自出馬,何況,還要去幕僚院借調人馬,如此勞師動眾,豈非太現行跡?”
席夢凡面不改色道,“我倒寧願旁人說我席夢凡假公濟私,借刀殺人,也要滅掉這巨大隱患。況且,我輩行事,何懼謗言。”
說著,席夢凡掌中多了枚淡色的玉盒,玉盒本無色,卻放著淡蒙蒙的黃光,灼灼靈力,透過玉盒向外放射。
寶盒開啟,一枚老頭臉模樣的淡黃色果子,顯現出來。
下一瞬,佟天歌驚得站起身來,“多寶壽果,此物,此物……”
多寶壽果,乃是延長修士性命的聖果,極珍極貴,非莫大機緣不能得。
“佟兄可知我心。”
席夢凡輕聲道,說著,將玉盒合上,輕輕揮手,送至佟天歌身前。
“為了區區一個許易, 值麽?”
佟天歌盯著席夢凡道。
席夢凡道,“若他只是區區三級官,我自不會如此,但此子潛力無限,席某生平見過太多的飛魚化蛟龍,似這等天才人物,要麽別招惹,招惹了就用盡全力碾碎。”
佟天歌點點頭,“也罷,三兩日左右,有場行動,席兄便和老邴一並行動吧,此事重大非常,佟某擔了血海乾系,屆時,老火帶隊,你和他關系向來不錯,天時地利,全部齊備,希望席兄馬到成功。”
言罷,佟天歌飄然而去,那隻裝著多寶壽果的玉盒依舊飄在空中。
“佟兄!”
“老席,今日這頓飯吃得不錯,旁的就不說了,看將來吧。”
聲音飄來,佟天歌已飄然去遠。
九天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