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華識得許易的厲害,且不提此人在煉武境的赫赫凶威,單是此人能將令他都無比忌憚的強者周道乾都逼得倉皇奔命,高聲呼救,就足以他動用師尊賜予的保命法寶。
此刻,他終於抓住勝機,又如何肯給許易絲毫活命的機會。
這一拳,威勢滔天,勁力全出。
這一拳,隻成不敗,一往無前。
薛慕華不管許易如何遮攔,不管許易作何反應,他似乎將全部的生命力,都凝聚在這一拳上。
烏棍棍抽來,他不去管,他自信這一拳轟出,一拳庚鐵也得打碎了,輪不到這黑棍加身,就足以讓此人煙消。
銀幕籠罩,他也不問,他自信不管是何等防禦,在這一拳之下,也得粉碎。
說時遲,那時快,星球碰撞一般的拳頭,迎上了鐵精幻出的銀幕。
轟的一聲巨響,許易持拿鐵精的左臂,被巨大的衝力衝得整個兒反向和身體成了一百八十度,骨碌寸寸碎裂。
砰的一聲悶響,烏棍抽在薛慕華肩頭。
兩道人影好似兩塊同性磁極,一觸即分。
許易飆飛如電,轉瞬,身子就撞在了五丈開外的壁上,正落在囚雲陣側,整個如破麻袋一般,軟軟地從牆體上滑落下來,周身痛極,渾身酸軟。
然強大的意志力和神魂,讓他跌倒過後,立時依牆坐定,手中多出一把天雷珠來。
薛慕華飛出不過數尺,便跌倒在地,既未出血,身上也未現出傷痕,整個人卻似大病十余年,精氣神全無,掙扎了許久,方才站起身來,定睛看去,面上慘白如紙,眼中布滿了振恐,怔怔望著軟靠在牆邊的許易,如觀妖魔。
薛慕華修為之高,絕不在周道乾之下,十余年前,便名動中原,連馮西風也仰之為超越目標,十余年的精修,無極觀的諸般妙
他所精修的無極觀妙法,無量金身,論防禦力,絕不在名動大越的不敗金身之下,故而,先前瞅準時機,他全力催持,隻為拳斃許易,而絲毫不顧防禦的最大底氣,正是來自這無量金身。
別說許易倫來的是一根棍子,就是一隻滿是精鋼倒刺的狼牙棒,他也毫不在乎。
可偏偏就是這根不起眼的棍子,以不到千斤氣力打在他身上,好似挨了勾魂使者的勾魂鎖鏈,打的他靈台深處一暗,神魂疲軟起來。
有道衍這名師授業,薛慕華的見識自然非比尋常,已然知曉這是神魂受了重創。
天下竟有如此邪物!
說來繁雜,實則刹那,周道乾險死還生,無力再戰,薛慕華神魂受創,倦怠欲死,余眾早就被這三位嚇破了苦膽,避之唯恐不及,哪裡敢來撿漏。
許易拚盡全力,喚出極品丹藥,往口中傾倒,身子死死抵在牆壁,劇烈喘息。
頻繁的重創,每次都處級內髒重器,這回更是傷了心臟,源力流失之巨,超乎想象。
大量的極品丹藥進入腹部,巨大的藥力,在周身奔騰遊走,筋絡,骨骼,皮膚,血管,各處的傷勢,飛速複原,斷裂得幾近粉碎的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著,胸前的塌陷,一寸寸複原。
唯獨心房上的裂紋,一絲一毫不曾恢復。
“唯首與心,毀之必亡”這句武者中流傳的箴言,卻在此時得到了淋漓盡致地體現。
心房之傷難複,不過,丹藥之力修複了其他創傷,源源不絕的藥力總算為他重新贏得了喘息之機。
就在這時,雪紫寒悠悠轉醒過來,四下查量片刻,轉瞬弄清了自己原是被封禁在一座陣中。
她雖經受劍意重創,好在有火鳳盾和烏軟甲抵擋,受傷並不沉重,只不過劍意之傷非比其他,恢復起來,極是緩慢,她受傷之際,許易及時往其口中送入兩顆極品丹藥,此刻藥力化盡,傷勢盡數恢復。
此刻,她翻身而起,才查出身陷陣法封禁之中,便窺見了牆壁邊的許易。
那是一張怒漢的臉,從未見過,可透過那關懷的雙眸,她還是一眼便認出了許易。
“你怎麽了?”
雪紫寒喊道。
許易沒有作答,衝她指了指陣法,示意隔音,又衝她指了指身側的庚精鐵盒。
雪紫寒趕忙將庚精鐵盒收起,在烏軟甲內縛了,募地,又看見了一枚她在兌寶密室內想購買而無力購買的定顏丹,接著發現了清水和熟肉。
刷的一下,雪紫寒眼圈紅了,她如何不知道周道乾的恐怖,更知道當時的情況已是何等危急。
許易要將自己送入陣中,已是萬千不易,更難得的是竟還記得備下了清水,食物。
從不曾被人如此相待,雪紫寒一顆芳心幾要消融。
囚雲乃隔絕大陣,防禦周密,自不會濾掉音波攻擊,內外無法溝通,許易不願他擔心,作了個放心的手勢,便別過頭去。
刷刷刷,又是數道人影掠進殿來,出乎意料的是,這數道人影方掠進殿來,便四散奔逃,臉上寫滿了驚恐。
數道人影方消退,又有一人閃入,那人甫一露面,許易驚得險些站起身來。
來人看著三十四五年紀,白面無須,袞服華冠,一雙淡然的眸子,如兩道深淵,不可揣度,赫然正是上三天鼎鼎大名的宗主梵摩苛。
梵摩苛甫一露面,狂聲笑道,“人為財死,鳥位食亡,古人誠不欺我,爾等明明留下晶牌,便可自行離去,卻非要辜負本尊的好意,那本尊唯有踐行古訓了。”
話音方落,那閃身入內倉皇奔逃的數人,哼也未哼一聲,倒地而斃。
感魂老祖,神念殺人。
屠掉眾人,梵摩苛淡淡掃了全場一眼,冷聲道,“爾等自裁吧。”
“我等何罪,還望老祖垂憐,我等願自閉神識,絕不擾老祖行事。”
一位葛袍大漢跪地求告。
“聒噪!”
梵摩苛長目斜橫,殿內的十余修士,紛紛倒斃,唯獨周道乾,薛慕華二人周身紫光大冒,許易照例癱軟牆側。找本站請搜索“”或輸入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