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觀想不同於之前的‘雜草’,靈氣消耗上翻了倍。
而且生物越複雜,觀想領悟的時間就越長!
之前雜草隻用了七十多天,經歷了各種殘酷情況,才領悟了【旭日衍生功】。
這一次觀想螳螂蝦,居然用了一百六十五天,才領悟出【破空斬】。
如果不是在西山收獲了一批妖獸靈氣,段擇可沒這麽大定力死磕。
如今,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嘗試一番【破空斬】了。
只是他也知道,雖然自己家只是在清河縣偏遠處,但在觀想時候螳螂蝦迸發的“超空穴效應”,足以在空氣中產生空爆和巨大響聲。
到時候肯定會引動周邊鄰裡的騷動。
想要演練這門新武技,必須得找一個僻靜或者低調的地方。
隨後,段擇給木盆裡舀了一杓水,將蓋子蓋好放在牆角。
這些螳螂蝦他並不打算丟棄,而是準備做個實驗。
看觀想後的螳螂蝦是否具備淡水中生活的能力。
而一切的起因,都要追溯到今天早晨安撫完鄉親之後,突然造訪的巡捕房眾人了。
在柳主簿的帶領下,巡捕房的同僚們在聽到消息後,一大早就火急火燎的衝到段擇家門口。
一群人在圍繞著段擇打量半天后,嘖嘖稱奇。
畢竟巡捕們過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死人什麽的見慣了。
他們可都看了段擇的屍體,絕對是死透了,五髒六腑更是多有破損。
可是如今段擇卻又完好無損,真的是讓人震驚。
不過如今亂世當道,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太多,也無法一一解釋。
總之段擇沒死,那就是他們巡捕房的幸事,當浮一大白!
於是明明是大早上,一桌人就在段擇家擺起了攤場,有玲瑤準備的飯菜,就直接吃吃喝喝,就權當是慶祝段擇大難不死了。
就連一向謹慎的主簿柳中原,也都情緒激動,平時滴酒不沾的人,今天竟然連喝了好幾杯。
也就在眾人都喝的有些暈乎的時候,有同僚說起段擇家的院子,都沒怎麽收拾,連雜草都冒了老高。
還說房子不收拾,之後怎麽正式把玲瑤迎進門之類的話。
說著就提起刀準備砍了段擇家的雜草。
也就在這時,段擇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強烈感應。
那是一種和雜草的共鳴,他確切的感受到了雜草在對他的呼喊,是在呼救。
所以段擇連忙攔下同僚,安撫了一番,保證自己之後好好清理一番。
之後段擇打算去見知縣,柳主簿就先帶著其他同僚都先回去了。
如果沒有這個小插曲,段擇甚至還不會發現自己和已經觀想過的目標產生了羈絆。
等同僚離開後,段擇和雜草產生了交流。
那是一種血濃於水的感覺,雖然不能直接開口說話,但是在接觸雜草後,段擇卻能清楚的理解雜草的含義。
或許這就是觀想的威力,以至於現在恢復了人類視角,對於雜草的一些表現,段擇也能完整理解。
在得知雜草這種接觸後就能“心有靈犀”的特點後,段擇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正所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又有什麽比雜草生長蔓延更加肆無忌憚的呢?
甚至,段擇已經在期待,日後整個清河縣周圍的大山,都被雜草攻佔後的場景。
他站在山上,就能通過和雜草的“心有靈犀”,掌握整座大山的各種信息。
如今的螳螂蝦亦是如此,觀想之後有了“靈性”,指不定日後有什麽大用。
玲瑤麻溜的做好了一桌飯菜。
端菜的時候還往院子裡瞅了瞅,看到在牆根下合上竹蓋的木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段大哥,你是不知道。今天你前腳剛走,縣裡的師爺就火急火燎的開始整頓商鋪外觀,連街邊擺攤的小販,有不少都被趕回去了,說是影響縣裡的形象,害得我跑了老遠才買到菜。”
段擇放下碗筷,不由露出好奇且複雜的表情。
“哦?還有這種事?”
玲瑤也沒想太多,吐槽道:“是啊,害得我跑了很遠才買到菜,腿這會兒還有點酸呢!”
段擇直勾勾地盯著玲瑤,隨後說道:“那等晚上的時候,我給你揉揉!”
玲瑤的臉刷一下就紅了。
雙腿立刻收了回去,明明還沒怎麽呢,雙腿就好像有種酥酥癢癢的感覺,好像有一雙手在不斷往上攀爬。
“段大哥……你現在真不正經!”玲瑤佯裝嗔怒道。
段擇只是笑笑,隨後問道:“除了這些,還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把話題重新拉回來。
玲瑤想了想,突然想起來什麽,道:“還有,早些時候柳主簿他們不是在家裡吃酒嘛,結果我去買菜的時候,發現他們都穿戴整齊,在街上巡邏……”
段擇的眉頭微蹙,看來今天在他離開後,清河縣似乎發生了一些非比尋常的事情。
玲瑤說罷,吃了幾口飯,臉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看你的樣子,似乎還有事兒?”
段擇察言觀色。
說剛出那些的時候,玲瑤表情有些眉飛色舞,有些委屈。
但是這會兒,她又突然變得內斂,眉宇間也浮現出哀傷神色。
“我、就是不知道該不該講。”玲瑤十分猶豫,畢竟這件事還關系到段大哥的“仕途”,要是給段大哥造成什麽影響,她就難辭其咎了。
段擇呵呵一笑,寬慰道:
“我們都是共患難的關系了,難道還有什麽不能對我講的嗎?”
段擇的安慰打消了玲瑤的最後一點疑慮。
這才搬起小板凳,湊近了一點,一雙眸子還在院子裡四處打量了一下,一副心裡有鬼的表情。
“但段大哥,你得先保證,聽後不要生氣,也不能故意去找事,否則我寧願不說。”
“好好好,我保證,這下你可以說了吧。”段擇這下反倒更好奇了,能讓玲瑤憋出這話來的事情,究竟是什麽。
隨後玲瑤才娓娓道來。
原來今天因為街邊攤販小農, 全都被驅離不準擺攤,所以玲瑤跑了很遠,遠離縣城幾條街道的另一端,才找到了一些被趕到此處的菜農。
結果聊天中得知,因為吳知縣壟斷了縣裡所有的藥店醫館,提升所有藥材價格以及看病的診金。
為了給妻子治病,已經花光了積蓄,最後沒辦法隻得把家中良田抵給知縣的妻家,並約定等攢夠了錢,就把地贖回來。
結果前腳剛把救命錢換出來,沒等到繼續治療妻子就一命嗚呼了。
等把妻子安置下葬,再拿著錢和契書打算退回借款,贖回田地的時候,卻遭到了知縣妻家的戲耍,給他們了一塊同等面積的郊外荒田,而非原本的良田。
說辭居然是什麽隻說了退同等面積,沒說退原來那塊之類的話。
男人本打算據理力爭,結果直接被放租的手下一頓毆打,趕出房間。
在爭執打鬧中還摔斷了腿。
無法,男人只能帶著六歲的女兒去接收了縣郊的那處貧瘠的荒田,打算耕種。
好不容易把荒田開墾完畢,灑下了種子。
結果妖獸下山肆虐,將年幼的女兒大卸八塊,生吃活剝。
等男人回來,看到的只有一堆吃剩的骨頭和被撕扯成碎片的衣物。
遭受如此打擊,妻子病逝,女兒慘死,男人徹底沒了希望,也沒了盼頭。
隻得渾渾噩噩的采一些野菜兜售,如行屍走肉般的活著。
玲瑤看那男人可憐,買下了他所有的野菜。
等聽完玲瑤的故事,段擇沉默了。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