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的旭日普照之下,旭日衍生功運轉不息。
昨夜段擇剿滅整個妖獸山寨,沒有遭到什麽抵抗。
主要是大成的狂風刀法對付這些色厲內茬的小妖,屬實降維打擊。
它們根本反應不過來,就被亂刀砍死,或者被掀起的刀風絞殺。
而黑牛精作為大妖,本應該僵持對拚一段時間的。
可段擇通過對話和收刀,降低了對方的警戒和心理,讓對方以為自己有機可乘,產生了僥幸心理。
之後便是破空斬這種同級別碾壓的招式。
收刀並非誠意,更非示弱,而是為了拔刀。
很可惜,當黑牛精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極短的距離,讓它根本做不出反應。
金光一閃,雙腿就被直接切斷。
它從未見過如此迅捷的出手,即便是以速度見長的老貓,也絕對沒有這麽快。
當旭日完全驅散黑暗,咀山縣的燈火也熄滅,迎來了清晨。
段擇進入縣城後,咀山縣絕大多數人都還沒醒來。
街道上只有一些流浪漢,或者早起為生計奔波的人,零零散散的走在青石路上。
只是當看到殺氣騰騰、一席汙血武士勁裝的段擇,提著一顆碩大的、毛茸茸的黑牛妖獸腦袋的時候,嚇得面色煞白,紛紛往道路兩旁退去。
大清早的,這是什麽情況啊!
都是老實巴交的平頭老百姓,何曾見過這樣的畫面。
尤其是這黑牛頭,更是看得人眼皮狂跳,頭皮發麻。
他們咀山縣山林裡有鬣豬、黑牛二霸,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其中鬣豬喜歡肉質細嫩的童男童女,黑牛喜歡新鮮現取的心尖肉下酒。
咀山縣的百姓一直活在妖獸的陰影之中。
前兩天得知之前霸佔咀山縣山林的鬣豬被隔壁清河縣的段主簿刀斬,人頭甚至還掛在朔方郡的菜市口以儆效尤,這一消息讓咀山縣的百姓們振奮不已。
本以為被妖獸欺壓的日子就要過去,好日子就要來了,可不曾想那黑牛精又席卷而來,讓他們再次風聲鶴唳,籠罩在恐懼之中。
“蕩魔司總旗、清河縣主簿段擇在此行事,有誰能告訴我,縣丞江壽的家在哪裡?”
私通黑牛精,為妖獸傳遞情報,在知縣身邊吹耳旁風的,正是咀山縣的縣丞江壽!
周圍百姓還處於震驚中,再加上對方找的是縣丞,是正兒八經的大周官員,更是噤聲,不敢摻和到官員的權力鬥爭中。
段擇見無人應答,眼眸中閃過一絲失望。
但就在這時,一個渾身邋遢的小叫花跑了出來,舉起手道:“大人,我帶您去!”
“大人,您跟好我,我帶您去縣丞家!”小叫花撥開散亂的頭髮,露出一張滿是汙漬的臉。
但讓段擇印象深刻的是,那對黑色的眸子異常明亮,宛如兩顆黑珍珠。
這小叫花骨瘦如柴,但看骨骼和身高,年紀約莫十五六。
段擇有心考驗,抬起手中黑牛精的腦袋,問道:“敢拿嗎?”
小叫花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與慌張,尤其是胸口撲通撲通狂跳。
但在掙扎片刻後,小叫花狠狠點頭,一路小跑上前,張開雙手。
段擇將黑牛精的腦袋丟進小叫花懷裡。
頗重的黑牛頭讓小叫花趔趄了一下,連連後退,險些跌倒。
其呼吸也不可控的更加粗重,瞳孔急劇收縮,渾身都在顫抖。
這可是危害縣裡的大妖!
即便是咀山縣的縣衙主簿帶著捕快,也不敢上山剿滅的存在。
可現在,這家夥的腦袋就在他的懷裡。
這種恍惚感讓人難以置信。
但這黑牛頭傳來的腐臭血腥和腥臊味,不停地衝擊著他的鼻腔,告訴他一切都是真的。
即便如此,這小叫花的雙手也是死死抱著牛頭,沒有松手,也沒有跌落。
“還等什麽,帶路!”
小叫花走在前面,領著段擇來到了縣丞家門口。
路上原本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路人,在看到小叫花懷裡的黑牛精腦袋,全都嚇得退避三舍,最後一點困勁兒也全都被嚇跑了。
“大人,需要敲門嗎?”小叫花有些忐忑,卻也有些期待。
他已經隱隱知道這位蕩魔司的大人要做什麽了。
段擇一腳踹開縣丞家大門。
府院的家丁和管家,紛紛驚醒。
看到闖進來的段擇,以及跟在身邊的小乞丐,下意識地喊道:
“狗東西,居然敢闖咀山縣丞的家,想死嗎!?”
家丁護衛們舉著棍子,準備將兩人亂棍打出去。
只是在激動之後,突然看到了小乞丐懷裡的黑牛精腦袋,嚇得渾身一哆嗦,全都停下了腳步,用求助的眼神望向管家。
段擇也不欲與這群人多費口舌,手摁在腰刀上:
“蕩魔司總旗行事,擋我者以反叛論處, 先斬後奏!”
說罷,便邁著步伐往前走去。
蕩魔司三個字的威懾力極強,這群家丁護衛眼神中已然慌亂。
面對大步向前的段擇,不敢動手,隻得連連後撤。
“誰,誰大清早的叨擾我休息!還不快抓了他,押往縣衙!”一個蓄著八字胡的縣丞急急忙忙走出來,身邊還有一位衣著豔麗的少婦,碎步跟在身邊,為縣丞系著官帶和官服的系繩。
段擇不慌不忙掏出黑牛精山寨裡翻出的信件,夾在手中道:
“亂臣賊子,享大周俸祿不思造福縣裡百姓,卻和妖獸沆瀣一氣,給黑牛精傳遞情報信息,現證據確鑿。”
段擇的手搭在刀鞘上,殺氣畢現。
“所有一切阻撓者,同罪擔責,雖死勿論。”
此言過後,一些家丁護衛猶豫著,紛紛讓開。
但管家、少婦還有一些死忠,卻還是擋在面前。
縣丞此刻已經面如死灰,但還是倔強道:“隨便一封信就栽贓陷害大周官員,還冒充蕩魔司,該當何罪!”
就在這時,外面一聲“刀下留人”,一位身穿青袍繡溪敕的知縣,帶著主簿和捕快官差快步趕來。
縣丞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化,原本死灰的臉上有了光彩。
用尖細的嗓子喊道:“知縣大人,有人冒充蕩魔司,傷害朝廷命官!”
只是,話音剛落,一道金光從院子裡激出。
東君出鞘,一道半月金光,見血而回。
包括縣丞在內的數人,齊齊攔腰斬斷,鮮血飆出,染盡門楣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