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二人同郑四爷道别,然後出府。
这郑崇辉看上去好像不难相处,主动坦言。
“我郑家当下,如烈火烹油,祖父也是急在心里。景安兄,你可别往心里去。”
陈景安知道这话是坑,才不上套。
“十七公子言重了,景安初出茅庐,言语没有轻重,四爷莫要怪我就已是万幸了。”
两只小狐狸,又是几番言语试探,胜负不分。
好不容易走出了郑府。
陈景安苦笑道:“十七公子大才,今日就有劳十七公子引荐去处了。”
他这话是给了半步台阶。
郑崇辉见好就收,欣然道:“景安兄放心,这郡城里的好东西,我绝对都带你体验一回。”
二人说笑着经过郡守府。
就在这时,正好有一架架囚车驶来,并且停在郡守府前。
看样子是郡守府的官兵。
他们手持锐器,驱赶着一群身穿囚服的犯官家眷。
“还不快点!”
“真当自己还是官家老爷呢,等着人伺候你?”
为首之人正怒斥着,忽然见到迎面而来的郑崇辉,原本冷峻的脸庞顿时变得谄媚而巴结。
“小的见过十七爷!”
陈景安本来以为这只是一次简单的寒暄。
直至,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
“是陈家九爷?”
陈景安循着目光望去,发现喊他的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
同样在这囚徒之列。
有那麽一瞬间,陈景安感觉到身旁郑崇辉看自己的眼神变得不对,甚至还有一点暧昧。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脑海中只剩一句话。
——你谁啊?
郑崇辉的表情变得玩味,甚至隐约可见还有一丝喜色。
负责押运囚徒的首领立刻会意,没有阻止妇人开口。
那妇人赶紧抓住机会。
“陈九爷,妾身是清河县令府里的。”
听到这话,陈景安顿时恍然大悟。
这是朱县令一家。
不对,他现在应该是郡中六曹之一的法曹了。
如果这是朱县令的家眷,这就意味着朱县令刚来郡城不过一年多,就锒铛入狱了?
想到这,他的目光望向一众家眷之列。
很快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朱家小姐,本名朱青钰。
此刻,朱小姐好像知道他在看,故意把头低下,身体像是在颤抖。
这一幕让人觉得熟悉。
当年仙税司的税使把四大仙族晾着,朱县令仗着有税使撑腰也狐假虎威。
这朱小姐当时在场,不过因为自己低着头的事情,就在胡杏儿面前把他贬的一文不值。
现在再看。
谁还没有抬不起头的时候了。
郑崇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面露了然,笑着道。
“景安兄对那犯官之女有意思?”
陈景安正准备否认,又想到了胡杏儿,知道他现在的选择将会直接决定朱家小姐的命运。
只凭这女人敢怂恿胡杏儿打胎这点,他在陈景安这里是死刑,立即执行。
因为她差点害得自己失去了一个有灵体的闺女。
可放在胡杏儿的立场上。
一码归一码。
陈景安也不会去否认,朱小姐至少曾经替胡杏儿守住了秘密。
不然,胡师爷一家可能早就遭了县令毒手。
这也是事实。
恩是恩,怨是怨。
“等这趟回去,胡杏儿要是不给我解锁几个新姿势,她都对不起我受的气。”
陈景安犯着嘀咕,抬头看向郑崇辉。
“十七公子,她与我夫人有旧,饶她一命吧。”
郑崇辉闻言也露出了笑脸。
陈景安只要肯开口,他在祖父面前就不愁没法交差。
明面上,这可谓是皆大欢喜。
郑崇辉对着那头目交代,然後就拉着陈景安喝酒去了。
只留下一众法曹的家眷求饶与挣扎。
唯有朱小姐岿然不动,甚至还有专门的女仆从扶她出了囚车。
前後的待遇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那些被拉走的家眷,一个个求饶起来:“钰儿,姨娘不想死,你向陈家九爷求求情——”
“姐姐——”
一道道凄惨的声音,宛如魔音灌耳,打在朱小姐的脑门上。
到这一刻。
她不愿接受,却也不得不承认。
胡杏儿的眼光比她好。
至少,胡杏儿是找到了一个能护住她全家的男人。
可是自己……
朱小姐神情凄惨。
谁又能想到,曾经在清河县说一不二,甚至就连仙族都要忌惮三分的父亲,到了郡城,竟然只是因为得罪了一个郑氏族人,就被郡守府的人当场杖毙。
他们这些家眷,也都被扣上了谋害朝廷命官的帽子,受到牵连。
到头来,还要靠着陈景安出面,自己才能捡回一条命。
……
到了晚上。
陈景安来到郑家安排给他下榻的地方,尚未进门,就感觉到屋里彷佛有人。
他的目光透过门缝一扫,看清了里面的人
正是朱家小姐,而且打扮有些香艳。
这郑崇辉做事是挺利索的。
只可惜。
陈景安好色不假,可他也有自己的一套准则。
那就是不会恶心自己。
朱家小姐保了胡杏儿一命,自己替胡杏儿将这人情给还回去,从此就两不相欠了。
你非要再续一段露水情缘。
这无亲无故,甚至他们还有仇怨在的,图什麽?
——难道是跪着唱征服
陈景安对着门房要了一壶酒,又给塞了点银钱,然後边喝边走着离开了。
月上梢头,且去勾栏。
……
剩下的日子。
陈景安为了避免又被郑崇辉找上,索性回到镇魔司,与姜松他们商议委托的事情。
最终,他们通过官印,接了一个位於雅河县的委托。
对象是山里藏着的一夥叛军。
这些人明面上是叛军,实则是几个修炼魔功的魔修带头,他们伪装了叛军首领,利用杀戮来加快修行,经常还会对小型的修仙家族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