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奉命前来捉人的县令府侍卫全部停下。
他们围了半天,愣是没人敢上前一步。
有句话说的好。
铁打的仙族,流水的县令!
朱县令自己是拍拍屁股就走了,可他们这些人还得留下来吃公家饭呢。
再说了,选在县令高升的时候与仙族交恶。
——图什麽?
更何况,这还是世袭典史的陈氏仙族。
严格来说,他们这些吃公家饭的侍卫,名义上都是要受陈典史节制的。
想到这,侍卫们齐齐咽了一口唾沫。
他们左顾右盼,就想着能有愣头青出来打破僵局。
老油子们在心里暗骂胡师爷狡猾,竟然这麽早就找好了下家!
这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只隔着一扇门。
胡家的亲眷也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可这世界就是这麽魔幻。
紧闭的大门,会有人想方设法将其破开。
但是贴了一张平平无奇的纸,反而让这门变得固若金汤。
胡师爷的妻妾们松了口气,恭维道:“多亏老爷找上了陈家。不然要是换做旁人,还真做不成这事。”
其馀妾室与族人皆是七嘴八舌,奉承胡师爷英明。
唯有胡师爷叹了口气。
朱县令待他不薄,而且以自己早年的经历,他才是最不应该与仙族同流合污的。
只是,为了给家人找一条活路。
他终究还是变成了曾经的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不过,木已成舟。
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胡师爷目光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胡杏儿的生母身上,开口道:“杏儿如今显怀了,不惜一切要护住她与胎儿。现在陈家人还没到,若是县令亲临,还会有发生变数。”
“妾身明白。”
没过多久,朱县令就知道了这里的消息。
如果说他先前的不满,还只是因为胡师爷的不识抬举。
那麽这一刻,朱县令真正感觉到了背叛!
自己最看重的下属竟然早早与仙族勾结到了一起。
他发誓,会让胡家人後悔来到这世上!
“不过是陈氏仙族的一个小辈罢了,哪怕是陈启山当面,你看他敢对我动手不成!”
朱县令气势汹汹,带着一群心腹杀到了门口。
他看着还在犹豫的侍卫,怒斥道:“还愣着干什麽,破门!”
然而,平日里有求必应的侍卫,这时候纷纷开始装死。
其中一人看着大门,怒吼一声。
“胡师爷,你这个叛徒!”
他飞扑着上前,然後……在撞到门上的那一刻,突然身子倒退,重重摔倒在地。
这人捂着胸口,两眼瞪大:“不好……有仙法!”
然後两眼一黑,趴了下去。
他这拙劣的演技,看得同僚们头皮发麻。
但是朱县令就在後面。
这是考虑拙劣不拙劣的时候么?
於是乎,
扑通!扑通!扑通……
县令府的侍卫就像叠宝塔一样,直接将这扇大门给堵住,这下朱县令更加别想过去了。
这不摆明把自己当傻子耍!
朱县令何时受到过这种羞辱,气得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你们……现在就滚,县令府不需要你们了!”
话音刚落,又有一群手持锐器的士卒冲了过来。
他们的装备竟然比县令府的侍卫还要好。
朱县令立刻就认出来,这是三班衙役中的精锐,同样也是陈氏仙族的私人部曲——民壮。
民壮到了,这也就意味着陈家人到了。
“朱大人好威风啊!”
一个身材高大,五官与陈景安有些神似,但更为成熟的人出现。
他就是陈景安的亲二哥,陈景亢。
现任民壮都统,同样也是这群精锐的领头䭾。
陈景亢对这位县令可没有好感,更何况他们这次又没有触犯律法,反倒是县令此举有逾越之嫌。
“依照朝廷律令,三班衙役任免一应交由典史负责,县令只有调动之权。”
“朱大人私自做主,是要藐视朝廷法度吗?”
陈景亢一边说着,一边还带着身後的民壮往前走,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朱县令自知打不过别人,而且理亏,只得冷笑一声。
但语气中透着一丝威胁之意。
“你们陈家当真以为,自己真能保得住胡家?”
“本官现在是清算不了胡家了,但只要本官肯舍下脸面,想来下一任县令也是会卖我一个面子的。”
“保证让你胡家在这清河县无立足之地!”
此话一出,立刻引得只有一墙之隔的胡家人脸色骤变!
现在的朱县令是虎落平阳了。
可是即将到任的新县令,那可是如日中天。
他未必收拾得了陈家,但要是全力针对胡家,除非他们从今往後一直闭门不出,不然根本逃不掉。
这与圈禁有什麽区别?
这一刻,便是胡师爷的脸上都不复从容。
因为他在朱县令身边多年,知道这人如果被逼急了,是真会把事情做绝的。
自己运筹帷幄,唯独没有算到朱县令会掀桌子。
就在这时,一道慵懒而随性的声音飘来。
“朱县令想把事情做绝,那我同样也奉陪到底。大不了是舍去些灵石,请郑氏仙族的大人替我做主。”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
发现正有一人穿着火红的吉庆郎官服,身形挺拔,负手而来。
陈景亢看到来䭾,眼前一亮,笑着招呼:“三弟!”
他身後的一众民壮,也全部很有眼力见,齐刷刷行着大礼。
“吾等参见仙人!!”
里面的胡师爷听到这声音,不论如何,至少是松了口气。
“算这小子有点良心。”
朱县令见了陈景安,猜到他就是胡师爷选中的女婿,语气不善:“你敢威胁本官。”
“不敢。”
陈景安摇了摇头:“我这人喜欢和气生财,但如果县令非要撕破脸,我也有我的办法。”
话音落下。
他话锋一转,眉宇间多出了一抹煞气。
“你让胡家人受累,我就找你朱家人偿命。
你若不死,就约束着朱家人这辈子别走出云武郡。你若死了,我定会杀到你朱家上下没有任何活物为止!”
他这杀气腾腾的模样,吓得朱县令的额头上不停冒汗。
朱县令如何都想不明白,一个才二十岁出头的小辈,如何会有这麽重的杀性,还能说出那麽歹毒的话!
仙族之人,果然都是天生的坏种!
朱县令心中如是想着,却也不敢再提要找胡家麻烦的事情了。
他还真怕陈景安与自己鱼死网破。
不知道为什麽。
朱县令竟然觉得,这陈家的小辈甚至比那位陈家的典史更难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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