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凡俗 第99章 收尾，起航

“战斗已经结束了。”召晨躺在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掠过眼前这片废墟，最终定格在森德那孤独而悲怆的身影上。他看着森德的哀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森德。”召晨挣扎着站起身，踉跄着走向森德。他的眼神里满是哀伤，微微一叹，声音低沉而沉重，“莫要沉浸在悲痛中，娜塔莉娅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森德低垂着眸子，手放在胸膛上，仿佛要借此感受娜塔莉娅的心跳。“可是我在他们牺牲前，还留有三分余力提防着他们。”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几分自责。

“这并不是你的错。”召晨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没有切实行动之前，空口无凭，如何能让人信服。”

“就像，嗯，就像咱们刚遇到的时候，如果不是我们一直逆着蝗虫群杀过来，你也会对我们多加提防。”

森德沉默了片刻，“你怎么知道我那时候没有提防你们？”他叹了口气，将那芯片郑重地包裹起来，放入怀中。

正当空气有些沉闷的时候，复礼的声音突然传来。

“召晨，森德，快过来，琉砂有了新的变化。”复礼皱着眉头看着正在飞速消散的琉砂，先通知泽繁后，才猛然想到了他们。

“琉砂……”璃陌闭上了眼睛，与丰稔星沟通了起来，聆听那星辰的声音。

原本一直排斥琉砂，却又无能为力的星球意志，此时却多了几分哀伤，仿佛是在为琉砂的灭亡而哀悼。

“诶？森德，等等，你给我说清楚……”召晨在赶过去的路上，才反应过来森德的意思。

……

顺着复礼的目光望去，只见琉砂的身体在某种未知规则的操控下，开始分崩离析，化作点点光芒，逐渐消散于虚空之中，如同夜空中绚烂的流星，转瞬即逝。

“泽繁，有什么发现吗？”召晨探出头去，目光中充满了疑惑与期待。

“琉砂正在消散中，我刚才从它身上敲下来准备分析的物质，也无法留存。”泽繁皱着眉头，仍在努力想要保留下些什么。

“甚至就连分析后，存在记忆中的有关琉砂的情报，此刻也在飞速消失。”复礼轻轻敲了敲脑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与困惑。

“啊？”召晨疑惑地开始回想起来，“不对吧，我还记得琉砂的身体构造，还有它以美好为食。”

“不，是无法记住。”森德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我们所记住的吞噬美好的记忆，其实是源于被吞噬的村民，是以他们作为锚点的。”

“其余的身体构造，或者说能力水平，记忆都无法指向琉砂本身。”

“否则，为何在烈阳星上与琉砂激烈的一战后，此时却只记住了这些。”森德微微一叹。

璃陌紧接着补充道，“丰稔星的意志甚至都无法铭记琉砂。镌刻在星球的历史上的痕迹，此时只剩了那一个名号。”

“嗯？”泽繁轻咦了一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琉砂额头的晶石早在众人的集火下轰然破碎，只留下那洞穿头颅的伤口。从晶石所在向里望去，硕大的脑袋里空空如也，七彩的血液正在飞速溃散。

随着琉砂消散的速度越来越快，“当啷”一声，一块由砂砾组成的石头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众人纷纷围拢过来，目光聚焦于这块神秘的石头。

“召晨，你看这块石头，是不是很像落雪星上的那块？”泽繁动用仪器和其他药剂观测无害后，带上专用手套，小心翼翼的将那石头捡起。

召晨回想起在落雪星上寻到的石头：“一块不规则的石头，表面斑驳，透着岁月的痕迹。看上去似乎有些道石的意思，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相反。”

他伸出泛着青光的手掌，接过泽繁手中的石头，和之前那块一样，基本没有感觉到分量。

石头的轮廓在掌中缓缓展开，长约十厘米，宽五厘米，高约三厘米，重量不过区区三百多克——这就是琉砂那庞然大物残留的全部。

召晨轻轻旋转着它，从各个角度审视着这块奇异的石头。“确实很像，不过这块石头似乎更加完整，而且颜色也更加鲜艳。”他缓缓说道，目光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的光芒。

石头的表面异常粗糙，宛如无数砂砾被强行融合，搓揉成这奇异的形状，给人一种原始而未经雕琢的感觉。

在仔细端详之下，它色彩斑斓，如同琉璃般绚烂，却又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

“要是正常来讲，我肯定认为这块石头可能是琉砂力量的源泉。”璃陌皱了皱眉，目光在众人之间流转。

“但石头的这个构造，我怀疑是以此为蓝本而造出的琉砂。”她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希望能在众人之中找到支持自己想法的证据。

“有可能。”森德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石头是砂砾的组合体，通俗来说，就是砂砾的前身。”

“里面透露的琉璃，闪着七彩的色泽，与石头表皮相连的地方，还透露着金色的光芒。”

“琉璃为骨，黄金铸肉，彩虹化血，砂砾着身。”召晨一字一顿的复述着从先行者那听来的情报。

“出奇的一致。”复礼叹了口气，目光凝视着那块石头。

泽繁环视四周，见暂时没有其他发现了，“那么先放到我这里。”他拿出一个空的小盒子，小心翼翼的将它塞入其中。

“在落雪星上的那个石头，我还没有研究出什么名堂。”他叹了口气，“我想将它俩比对一下，看看有没有新发现。”

“会不会是你研究出来了，但报告和记忆一起没了。”召晨挠了挠头，突然提出一个盲点。

这个提议让众人纷纷陷入沉思。泽繁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的思绪飘回了过去，想起之前的种种经历与发现，试图从中找到新的线索与启示。

“之后等泽繁研究的结果出来后，咱们再开始讨论吧。”正当众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时，召晨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这片刻的宁静。

“接下来该看看平安村里还有没有其他情报了。”他对着众人点了点头，便互相分开，自行探索起来。

……

森德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包裹，那里面藏着娜塔莉娅留下的唯一遗物，每一次触摸都像是与故人的灵魂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我想回寒音星一趟。”他的眼神穿越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那片遥远而寒冷的星空之上，缓缓开口道。

“我想亲自将娜塔莉娅的消息告诉凯娜。”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面色也随之黯淡下来，“顺便将丰稔星上的事件告知寒毅王他们。”

“在娜塔莉娅他们牺牲后，整个星球竟再无其他意识，所有人或许都已经……”他复述着刚才众人调查的结果，语气中既有震惊也有悲凉。他有些愤恨的攥紧了拳头，眼中闪着对琉砂的滔天怒火。

“好。”召晨眼见其余人都无异议，对着森德点了点头。

“利克，起航吧，目标——寒音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