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凡俗 第15章 “肥料”

召晨继续向深处走去，终于看到那个长椅。

“越过长椅？怎么算越过？”召晨心中暗自琢磨，手上不停，刹那间暗淡的青光布满全身，在月光的照耀下毫不起眼。

召晨小心翼翼地在旁边走过长椅，不敢有丝毫大意。然而，长椅周围似乎并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发生。他皱了皱眉，“嗯？”了一声，显得有些疑惑。

于是，他又尝试从几个不同的方向绕过长椅，每次都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变化。然而，无论他怎样尝试，似乎都没有找到正确的“越过”方式。召晨离远点想再观察观察的时候，一位遛鸟的大爷突然凭空从长椅上跨出。

“小伙子，早啊，来这晨练啊。”那大爷准备走上健身小道，突然发现了召晨，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头回来？看着有些面生。”

“早，是啊，头回来。”召晨猛地抬起头，掩盖住自己的错愕，直视着大爷的眼睛，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我倒是经常听说，咱这有一人吹笛甚是动听，不知您是否知道？”

大爷听后哈哈大笑，说道：“哦，他啊，我的老朋友了，他要是听到你这么夸赞他，不知道得乐成啥样。”然后指向后方东侧，“你顺着这个路走，到的第一个空地上就是他了。我正好要过去溜达溜达，不如一起过去？”

“不了，我认为音乐需要在没有别人打扰下，开始全身心投入演奏之后，再去听听，才别有一番风味。”召晨一本正经的忽悠道，话语间透露出对音乐的热爱和尊重。

“哦，这倒是头回听说，不过确实有些道理。”大爷大爷听后有些惊讶，然后点了点头，记在心里，微笑着说道，“那小友我先过去了，我一会可得给他好好说道说道这个道理，他还一直想着没有观众就不坚持了。”

“对了，我那老友叫哈笛，你到时候直接叫他名字找他就行。”大爷没有过多停留，哼起了小曲，穿插着鸟鸣，迈着悠然的步伐向前走去。

“看样子他不记得我了，那之前遇到的是谁？”召晨目送大爷远去，思索道，“难道和我一样失忆了？”

“算了，刚才他是从这里迈过来的，看样子应该是在另一个空间里。”一阵微风吹过，吹拂起他的思绪。召晨暂且压下思绪，看向长椅，迈了过去。

“嗯？为什么不行。”只见召晨留在原地作为坐标的青光印记还在，周围环境依旧。

召晨不解的抬头望去，只见在此处赏月是个不错的选择，月亮忽而往东漂移，忽而向南流动，似有生命般轮转；随着月亮的移动，它的形状也不断在变化，倏忽间由残月变为满月，又由满月变为残月，如此循环往复。召晨再次低头看向长椅，只见月光照耀之下，长椅的影子显得格外清晰，但在月亮的移动中纹丝不动。

“好像只有在满月的时候长椅的影子才会有轻微波动。”这个发现让召晨为之一振，“难道这一切都与月光有关？”

召晨怀着激动的心情站在长椅前，抬头看着月相的变化，做好了前期的准备。

满月如期而至，随着召晨越过长椅，周围的环境开始转换，霎时间，透明的月球高地映入眼帘。可惜在召晨刚迈出脚步，越过长椅的一瞬间，花种开始破碎，或许是因为空间的转换，导致信号不稳定，花种仅破碎了一半，尚未释放出它那独特的热量与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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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复礼和泽繁刚到肥料厂的那一刻。

复礼见离着肥料厂越近，沟通效率越高，与泽繁无声的交流后，变出一段藤蔓隔空缠绕在泽繁手臂上，他那手环好像在凝聚了花种和藤蔓后，亮起了一个灯。之后复礼将大部分的心神放在了与大树的沟通上。突然复礼欣喜的用藤蔓在泽繁手上写道：“泽繁，有反应了。。”

“不对，藤蔓的波动没了。”喜悦转瞬即逝，复礼眉头紧皱，抬头望向前方，一直沟通的大树映入眼帘。

眼前所见，是一棵早已失去生机的古树。树根裸露在外，树皮斑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痕迹。尽管它已经死去，但那坚韧不屈的树干依旧直指云端，屹立不倒。树旁，密密麻麻的营养仓如众星捧月般排列着，这些营养仓有的崭新华丽，有的则显得有些陈旧，各式各样，上面流转着不同科技的痕迹。抬头望去，那原本生机勃勃的树枝上，此刻也悬挂着一些已经死去的东西，或许是未完成梦想的躯体，也或许是曾经反抗的人们。

“啪啪啪。”意外的鼓掌声响起，在暗处走出一个人影，一席黑袍，随着鼓掌声，周围似有羽毛落下，“真亏你能找到这里，我是根利斯，看守‘肥料’之人。”

“肥料？”复礼先是疑惑，突然一惊，心中怒火开始升腾，指着前方营养仓说道，“难道是他们。”

“自然。”

“你把人命当成什么了？！”

根利斯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意外，他轻笑一声，缓缓开口：“哈哈哈，这就是你的误解了。”仿佛多日没有和常人交流过一般，他说话有些吞吐。

“哦？”复礼平复了一下能力和心情，问道，“难道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我们在救世。世界将终，万物皆亡，唯有美好永不消磨，唯有人们的事迹亘古长存。”根利斯回答道，“我们于此收集美好，量化精神，镌刻事迹，让人们亲自完成上传，自此与世长存，躲过未来的劫难。”

“不过为什么这个根系不是能延伸的？”复礼的疑惑暂且押后，终于连上了大树最后的留档，快速看完大树的记忆碎片后，指着营养仓的手指微微颤抖，出声怒道，“这就是你说的‘救世’？这个区域的人们只剩这么一点了。”

“这不过只是必要的牺牲罢了。”

“先师曾经说过，所谓必要的牺牲，除了自己对自己之外，其余给你说的，他自己必不在这‘必要的牺牲’里。”复礼抬起因怒气微微放大瞳孔的眸子，问道，“那你在里面吗？你们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的命运和生命？”

“怎么，我还以为咱们一样。你们百族不也是这样，说着什么众生，却将他们身体改造，圈养起来。”根利斯哈哈一笑，毫不在意的对着复礼说道，“从你们划定的区域里出来的人们，虽然不需饮食，可是能力减弱至二分之一，体质锐减三分之一，如果都是你们这样，短期内都能活，但拿什么去救世？让那世界自己吃饱吗？”

“先师曾言，只有自己有权利决定是否生存下去，没有人可以去无故剥夺他人的生命。你们现在在做什么？为了虚无缥缈的‘世界将终’的预言，就开始肆意决定他人生死？”

“你听到了吗，这弥漫在空中的，被你们随手击杀的众生的哀嚎。”

“遍地哀鸿满城血，无非一念救苍生。”

复礼不再多言，毫不犹豫地把手环扯下，全然无视了瞬息之间三个灯全亮的警告，手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被他用力甩到后面。它的落地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仿佛给予某种未知的沉默回应。

“真是不知好歹，我好心邀你同入真实。世界将终，你又有何法拯救众生？”根利斯的声音冰冷而凌厉，仿佛带着无尽的嘲讽与蔑视。此刻他身后的大幕缓缓压下，势将复礼震杀当场。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能力在复礼身后翻涌，在诗词的韵律下，一颗松树拔地而起，如世界允其坚韧不屈，顶住那不断下压的“虚幻”。

“咳咳。”复礼原来的伤势有些崩解，开始咳血，但他的意志并没有因此而动摇。

“这是我等用所收集的部分情感做成的天之幕，”根利斯饶有兴趣的讲解道，“用于遮天、篡命，且看你能撑多久。”

“对了，刚才没有告诉你，这个天幕连接着这几个营养仓。”根利斯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点出几个营养仓，说道，“不知道天幕破裂会怎么样，最好也就是个植物人吧。”

“你。”复礼气血翻涌，将刚想强杀根利斯的部分能力憋回去，苦苦支撑，他倾尽全力，催生青松生长，那松树似乎也感受到了复礼的决绝与坚定，枝叶开始疯狂地生长，仿佛要将这片天空都遮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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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检测到中心公园有陌生信号接入，请求指示。”

“定于三级意外接入。”之前接班的监视者下达了指令，“他对音乐有热爱，可从此方面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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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吗？”璃陌捏着蝗虫若虫，跟着它乱动的方向向前搜寻过去，“看样子已经有集群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