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凡俗 第17章 断阳

悠扬的琴声响起，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似乎在那里演绎新生的世界。

召晨步入了这一洁白的空间，左右张望，无视了远处正在演奏的一袭黑衣，他步伐坚定，毫无迟疑地径直走过，毫不停留。

“等等。”琴声暂缓，菲利克斯弹奏的手一顿，紧急整理了一下话术，说道，“哈哈，你就是召晨吧，我都听鸟叔和笛叔说了，你在音乐上的见解不错，不知可否给我斧正一下？”

“啊？我吗？”召晨听到这番话，右手食指指向自己，有些惊愕。

“是啊，有什么不对的吗？你的音乐水准很强，我相信你能为我，不，为这个世界平添音符的活力。”菲利克斯紧急找补，说的云里雾里。

“不，那你就错了，我能为哈笛大爷指出问题，是因为音乐和这世界道的脉络很像，他那笛声在此间回荡，与世界相和，我只是为之指出杂音罢了。”召晨浑然不知自己能感知到世界的道的脉络是与他人不同的，说道。

“哦？那你认为我刚才的演奏与道共鸣的如何？”菲利克斯并没有因此放弃，虽然心里准备扣下那接班的监视者的相关工资。

“你的演奏空洞，无情。它虽然与这个世界产生共鸣，但没有留下任何关于生活的痕迹。就如同，这个世界一样，一片虚无。”召晨正色道。

“你认为这个世界虚无，那是你见识所限。这个世界分为表里两层，外层重塑‘真实’，内层稳定运行。”菲利克斯听闻召晨贬低所创造的世界，终于不再伪装，笑着看着他说道，“话说，你这不是对我身份有些猜测了吗？”

“不，要是这么说，你那表层世界也不行，他不‘真’。”召晨眼中青光汇聚，随口吐槽道，“而且我怎么看不出来，我从长椅上跨过，硕大的空间就你一个人。我又不傻。”

“你跨过长椅的时候又没有权限，不就只能传送过来了？”菲利克斯开始介绍道，“那么，你能看出我们这两个世界的问题，或者说薄弱点在哪？”

“这可看不出来，因为处处是漏洞啊。”召晨有些感慨的说道。

“哈哈，有问题可不怕，可怕的是找不出问题。”菲利克斯直视着召晨的眼睛问道，“我们这里正好缺少你的才能，不知愿不愿意来我这里，重新打造一个世界。”

“那你得介绍一下，你们是干啥的吧。”召晨无奈的说道。

“世界将终，万物皆亡。我等于此收集美好，重铸真实。”菲利克斯正色道，“你能看到世界的脉络，我今请你为我们查漏补缺，为了未来，打造一片净土。”

“我怎么感觉咱们对话的画面有点眼熟。”召晨没有回复，只是不解的问道。

“？什么眼熟。”菲利克斯刚准备再介绍的思绪被打乱，酝酿的情绪一泻，有些迷茫的问道。

“我想起来了，这个就叫做boss直聘？”召晨恍然大悟，又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会找我？我不认为我有什么需要你亲自来的。”

“你知道那个预言吗？‘时空乱，百族现，澜沙系里起争端’。如今百族的线索已经出来，你已经被卷了进来，那集聚在他周围的，不就只能是天才了吗？”菲利克斯有些无语，但还是讲解道。

“哦？复礼如此特殊？你们真相信那个预言？”

“无所谓真假，只要都开始为他奔波，那何须分辨？”菲利克斯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你看那泽繁这事，不就是你们刚扬名，就开始传的沸沸扬扬，吸引了整个格若姆王国的视线。”

“这个是两码事吧？”召晨没有听出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这不正是多事之秋。”

菲利克斯眼见话题跑远，也不解释，紧急回归正题：“你在表层世界遇到的鸟叔和笛叔，不很是快乐，不也正是美好？这就证明，我们的世界打造的很好……”

“可是我看着鸟叔从那个长椅上走出的时候，记忆已经被重置了。”召晨反驳道。

“那是他们留念的最美好的时光，我们在这完成模拟，为他们编织‘真实’，直至此地永恒替换外面……”

“呵呵，鸟爷胸口的鸟喙中穿透而出一道锁链，一直连到左手的羽毛之上；笛爷背后有一道黑影无声的向天上“呐喊”。”召晨忍不住打断菲利克斯的自夸，“而等鸟爷跨过长椅走出的时候，锁链与他的心脏越近，这就是你们所留下的最美好的时光？连最基本的稳定性都做不到。”

“重复的生活消磨热情，无尽的轮回永无止境，这就是你们想打造的‘真实’？”召晨终于整合起之前所见，怒斥道，“如行尸走肉一般？日复一日，重复生活？一点变化没有，那你这‘真实’还有何意义？”

“看样子你是不准备来我们这里了，真是可惜啊。”菲利克斯言语冷漠了下来。

“当！”只见刚才弹奏的钢琴琴键飞起，瞬间与召晨周身青光相交，当当作响。

“0帧起手？”召晨晃晃脑袋，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看样子这是便你的主场。”

“哈哈，留在这里吧。”菲利克斯飞身而起，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周围的白色空间开始无尽地扩充，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纳入其中。一股强大的风压突然袭来，吹得人皮肤生疼。

“风，召来！”

“唉，我说过，你这处处是漏洞。”

刀·切风。

召晨并没有退缩，他深吸一口气，手中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唐刀出现在他的手中。他紧握刀柄，刀刃迎着吹来的龙卷风，于最薄弱的地方切入。瞬间，强大的风压被切断，周围的一切仿佛静止了一般。

“云来，雨至，雷落，风涌！”像报菜名一般，菲利克斯肆意动用着他的力量。雨如瀑布般倾盆而下，雷声滚滚，仿佛古老的巨人在耳边低吼。风亦随之狂涌，虚幻的世界似乎在这一刻掀开了它狂暴的面纱。

墙·壁垒。

壁垒般的墙体矗立，那是他构建的壁垒——一道透明的青色高墙拔地而起，挡在了他们之间。风暴打在墙面上，啪啪作响。

弓·蕴神。

召晨一声低喝，他身体与弓仿佛融为一体，其心灵之力通过弓弦流淌，弓弦震荡，化作离弦之箭，向着菲利克斯飞射而去。

“不过尔尔。”菲利克斯其余能力不减，手向前指去，“无量光。”

瞬间，一道璀璨的光波从他的指尖射出，犹如夜空中流星划过天际，在半空中与疾驰而来的箭矢相交。然而，那箭矢去势不减，犹如破风之箭，冲破光波的阻挡。

“不好！风固。”菲利克斯眼见情况不妙，面色微变，他的身形迅速下降，同时召来猛烈的大风，狂风呼啸间，将那即将命中的箭略微改变了方向。那箭在风的吹拂下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刹那间从菲利克斯的脸旁擦过。箭矢去势依旧不减，直刺云霄，与天际的云朵相击，霎时云散风息。

“哦，看样子带着虚幻的能力对你不起作用。”菲利克斯，轻抹下脸上的血迹，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看着在攻击下纹丝不动的墙壁想起了召晨辩驳的话语，能力突然一改。

“月华，召来。”

“各位若有怨念，自可来找我，吾名召晨，于今送君等安息。”召晨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刚才他射出一箭后，他的目光并没有在菲利克斯身上过多停留，之后赶在菲利克斯调动世界能力，召来月亮的间歇之中，回身举起手中长刀，刀身在正在聚集的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他猛地向前劈下，刀风凛冽，仿佛要将眼前的阻碍一劈为二。

切开光与影，打破虚与实，此击曰：断阳！

刹那间，世界破碎，天幕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