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民国做袍哥 第十六章 二爷刁德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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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德良17岁即高中秀才，其后便长住辰都，备考举人试，却连续两次没能考上举人，心灰意懒之下，他干脆定居辰都，专心从商，负责起了家族产业“合恒昌”酒坊在全川的销售。

经过近三十年的打拼，他在商业上取得了不小的成就，名下的产业，除了原来合恒昌酒坊白酒的销售外，还开着一个好大的日用品百货商店，以及两条商路的运输业务，一条是从辰都，走川西，入青海、西藏，另一条则是水路下武昌。

他和袍哥的渊源，源于一场邂逅，宣统元年（1909）的一个冬夜，他在一次朋友举办的酒宴上，偶然结识了时仁三川省军事督练处会办的尹昌衡。

当时的尹昌衡，才从日本留学归来不久，正积极筹划反清大业，为人仗义，学识渊博，豪爽任侠，交游广阔，与刁德良一见如故，很快结为异性兄弟。

此后，刁德良为尹昌衡的反清大业提供了诸多帮助，仅仅资金方面的援助，白银就不下三万两，而尹昌衡也不负所望，在辛亥革命时，立下赫赫功劳，荣任辛亥革命后第一任三川省军政府大都督。

就在尹昌衡就任大都督之后，不知是骨子里的江湖基因发作，还是早就有嗨袍哥的理想，竟而突然宣布，成立袍哥组织——大汉公，自己亲任舵把子大爷，而刁德良，他的这位结拜大哥，被他委任为大汉公的聚贤二爷。

至此，刁德良才算真正嗨上了袍哥。

而成立大汉公后的尹昌衡，突然迷上了袍哥生活，常常放下军政事务不顾，轮番拜访辰都的各个袍哥堂口，并积极为他们解决各种难题，一时在各路袍哥之中，像昔日的及时雨宋江宋公明一般，名声在外，义字当头，声誉无双。

客观地来讲，尹昌衡成立大汉公，一省军政府大都督亲自嗨袍哥，以及交好各路袍哥，对于当时稳定社会秩序，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

但他毕竟是三川省军政府大都督，全省第一人，他的嗨袍哥，对于袍哥这个江湖帮派组织的迅速发展，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短短的时间里，辰都的袍哥堂口，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成立，其中自然是良莠不齐，清水浑水都有。

民国二年（1913年），时任大总统的袁世凯，以重用尹昌衡为名，将他骗至北京，一去就把他关押起来。

尹昌衡的大汉公，也随之四分五裂。

刁德良就在此时，带着部分帮众，加入了尹昌衡的兄弟伙——刘兴汉的汉仁公，他摇身一变，又成为了汉仁公的二爷。

只是，刁德良两次做堂口的二爷，更像是借袍哥的身份从事商业活动，平时并不太介入堂口的具体事务。

傍晚，天色有些阴沉，淅淅沥沥地滴着小雨，空气中弥漫着水气，湿漉漉的。

也许是下雨的原因，今晚生意一般，一楼仅有5桌客人，包间还好，有4桌客人。

饭馆生意走上了正轨，但仍需进一步稳定和提高，最近，基于食客大多为附近住户的特点，冉洪盯上了送餐服务。

旁边的账房斜靠在柜台上，拨打着算盘，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冉洪听在耳中，喜在心头，看来，第一炮算是打响了，如果能保持下去，到明年应该可以加入汉仁公了吧。

冉洪正想着事情，严小虎冒着小雨跑进饭馆。

看到冉洪站在柜台中，严小虎打了个招呼，“小冉掌柜，忙不忙？不忙过来聊哈。”

冉洪跟在严小虎的身后，到他常坐的那张桌前坐下，还不待伙计把茶端上来，严小虎性急地说道：“兄弟，多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我想好了，明天我就走外地去，总是打扰你们，也不是个事儿，我到外地寻个活路。”

冉洪心知，这是严小虎白吃白喝近二十天，不好意思了，于是劝慰道：“虎哥，你可千万别不好意思，都是袍哥人家，你遇到难处，到我这儿吃几顿，那是给兄弟面子，你想好了去哪吗？去做啥子？没想好往外地跑，还是多麻烦的。”

“我想去双庆看看，那边认识几个兄弟伙，也是嗨袍哥的，去了找他们，看能不能寻条活路。”严小虎不确定地说道。

“人离乡贱呦，虎哥，如果没想好，我劝你等等再说，我晓得双庆那边咱袍哥人家很得势，但你毕竟是外地人，去了也是给大爷们拼命，还不如另寻活路。”

冉洪说完，起身到柜台取了一瓶川堂香最好的酒，刁二爷销售的宜宾合恒昌老烧，又吩咐伙计上个四菜一汤，才又回到座位上，陪着严小虎喝起酒来。

菜上来时，二人已喝了几杯，喝了点酒的严小虎也敞开了心怀，烦躁地倾述道：“兄弟，我是真的有点急了，来了快二十天了，在你们这儿和另外一家混吃混喝，也不是长久之计，啥时候是个头呦。”

冉洪放下手中酒杯，说道：“虎哥，越是这时候，越不能急，急中出乱嘛，你放心，我这里，你再吃几个月，也没得啥子，你千万不要多想。”

严小虎不再说话，只是大口快速地喝着闷酒，喝了几杯之后，将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才开口道：“唉，到底怎么办呦，兄弟，你替我想想办法。”

冉洪还真就认真地思考起来，想了一会儿，想到严小虎一身了得的拳脚功夫，想到未来一二十年三川的连年内战，眼前一亮，说道：“虎哥，兄弟以为，你最好的出路，就是从军，你有那么好的功夫，从军正好可以发挥你的长处，运气好，还可以混个一官半职，那就出头了。”

“不行，不行，好男不当兵，我这种没得靠山的，去当兵，只怕成了炮灰呦。”严小虎连连摇头。

“不得，不得，你想哈，你拳脚功夫这么好，进了军营，咋说长官也得把你要去当卫兵，当炮灰的几率基本没得，只要能跟对长官，升官的机会有好大，要不了几年，你就可能自己做了长官，另外，我估计，咱三川还怕有一二十年的仗要打，乱世草头王，当兵肯定是条不错的出路，我是没你的功夫，要不我就去当兵了。”

冉洪耐心地给严小虎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