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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湖的大小与天澜圣湖不相上下,不同的是,此湖附近可没有高山草甸等青翠景色,平平无奇的黄土绵延到了千里之外,令湛蓝色的湖水格外惹眼。
栾湖周边灵气水平不佳,九幽宗的总坛距离此地有少说半日路程,而其他的小宗派也看不上这处地点,虽然地处霍州境内,与西北边荒的环境倒也大差不差了。
嵇翰等人到达时,甚至发现了两只一阶修为、外表像羊的带角妖兽,在湖边悠哉游哉地饮水,见到人类接近,马上一溜烟地逃窜而走。
除此之外,神识内再无其他活物的踪影。
“我们是直接深入湖底,还是事先在岸边布下些隐匿禁制?”嵇翰环视着并不算大的湖面,心中默算着自己带来的阵旗数量。
“不必了,易某先前到过栾湖三次,从未遇到过其他修士。布下大规模的禁制反倒有可能打草惊蛇。”易洗天否决了这一建议,“如果真极门的方玄道人当真在此,可没有什么阵法瞒得住他。”
说着,他将自己测绘过多次的讯息用神识分享给了二人,湖底的崖壁形状、每一块礁石的位置都详细地记录于其内。湖水约有百丈之深,在湖底东南角坐落着三四人高的岩洞,暗流由此处不断涌入,空冥渊的入口想必就在其下了。
易洗天和银月相继潜入水中后,嵇翰在灵兽袋内轻轻一抓,将许久未用过的地灵守宫捏了出来,随意地扔在湖岸上。这壁虎身形一蜷,便蓦然消失在了黄土之中。
他将神识链接暂时断掉,以防被别有用心者发现。此举只是作为一个保险,如果出现了不速之客,至少能在退出湖面前稍微观察一番外部局势。
“主人,快过来。”还在水中行进的嵇翰听到银月模糊的传音声自那岩洞中传来。
她的声音说不上兴奋,像是遇到了非常熟悉之物。
岩洞中幽暗无光,嵇翰凭借着神识链接向深处摸索,在连续转过几个弯后,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
他穿过一道水幕,两脚踏在结实的岩层上,双眼被禁制的亮光照得有些不适。
淡灰色的光幕横贯在洞穴中央,足足有一掌多厚,其上闪烁着怪异的花纹,完全找不到破禁该下手的位置。
“林道友,这就是入口处的禁制了。”易洗天盘坐在石壁边上,手中的法决阻隔着湖水涌入。他满脸踌躇神色,不知已经在禁制前碰壁过多少次了。
银月站在近前端详,一手轻轻触摸着光幕上的纹路,一手对着嵇翰勾了一勾,示意他一同上前。
“有眉目吗?”
嵇翰说罢回头窥视一眼,易洗天好端端地呆在原地,完全不介意他二人使用传音交流。
“银月会假装费力破开禁制,两三个时辰应该就不会引人生疑了,主人也把蚀灵蜂唤出来做做样子。”
“假装,什么意思?”嵇翰有点发懵。
银月掩嘴轻笑一声,玩味地瞪了他一眼:“主人把右手放上去试试呗?”
嵇翰将信将疑地照做,结果手背上的纹身突然大亮,经脉中的灵气瞬间聚集起来,险些汇入到光幕之中。
“你留下的这个印记,居然有反应。”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将手收了回来。
“也难怪此人尝试多年无法破禁了。这根本就是同族设下的屏障,下界之人除了使用蛮力外,根本找不到解除之法的。尽管禁制还有点陌生,银月估计一盏茶的功夫就足够打开了。”
银月这边刚解释完,马上一清嗓子说道:“易道友,这禁制略有棘手,小女子从未见过。恐怕需要多番尝试,还请稍安勿躁。”
易洗天微笑着点头,不知心中在想什么,神情略有恍惚的嵇翰坐到了他对面,同样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一次,算是来对地方了。
……
“谁!胆敢在此地撒野!”
一声怒喝暂时阻停了激烈的斗法,一阵遁光横飞之后,真极门和血凄门再度摆回了原先阵势,看向对方的眼神中满是漠然的杀意。
足足半个时辰的拼斗虽然尚未造成伤亡,但两方都差一点点掏出杀手锏。
山谷西侧腾起的一团阴云急速席卷而来,其中掩映着上百个黑影,个个是张牙舞爪的姿态,发出的气息无不到达了惊人的元婴期水准,乍一看去令人头皮发麻。
但即使排行第一的修仙大宗,也不可能拥有如此之多的元婴长老。这阴云当中幻象与真身虚虚实实地叠加在一起,外边的修士就算有天大的神通,也不敢贸然迎上去。
方玄道人胡须一抖,麾下修士立刻改变朝向,向后退出了百步左右。其中几人将手按在储物袋上,警惕地观察着来人的动向。
坤无极“啪啪”地连鼓几次掌,胜券在握般的扫视了一圈真极门众人,朗声应道:“古道友姗姗来迟,不过阵仗还是足够的,竟然连九幽宗的百鬼吞天瓶都请出来了。”
“坤道友不要认为,我与你同属魔道,就会偏袒什么。古某只想知道,弹丸之地的霍州何故引来真极门和血凄门两尊大佛。”阴云中人不愿露面,冷冷地逼问着。
“古道友说笑了,能诞生培婴丹这等逆天之物的州府,明明是风水宝地才对。”坤无极讪笑一声,“血凄门的初衷就不讲了,坤某有对我们双方都大有裨益的提议,不知九幽宗是否感兴趣。”
此人不等对方回应,就自顾自地讲起来。
“你我合作,将这些正道蝼蚁吃干抹净,遗落之物五五分成。培婴丹的丹方交予坤某一份,日后血凄门会在适合的时刻出手相援。”
“坤无极,你真当我昏了头不成,还是你被众人吹捧失了理智。九幽宗在霍州主事,还不需要外人协助。”古宗主言语中愠怒之意大起。
“古兄,听我说完可好。”坤无极不以为然地一抖袖袍,幽幽地说道,“阴罗宗的近况你也了解,房老魔独木难支,也许是时候重新排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