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府。
内院。
自从接到了圣旨后,吴王一直惴惴不安,茶饭不思。
且在第一时间。
便让麾下大将郑闾整备大军后,还让门下武者尽数于王府中集结,拱卫自己安危的同时,又遣出了部分武者前往阳武镇。
严密监察白莲教动向。
此时的吴王。
倚在藤椅上,皱着眉头朝一侧的管家问道:“张武人还没找到?”
“还没...”
管家摇了摇头。
面上带着一丝惊疑道:“这几日,奴才让人将整个兴庆府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张武的踪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个废物东西。”吴王闻言脸色微沉,低声暗骂了一句后。
不咸不淡道:“既然找不到,便不用再找了,一个指玄境而已,还不至于让本王大动干戈,是死是活,无所谓了。”
“是。”
管家恭声应下。
“北境,可有人来了?”吴王说着,缓缓站起了身来。
负手立于院内,眼中满是忌惮。
管家回道:“暂时还没来,不过青鸢剑宗三长老唐彩儿,刚刚出现在了镇抚司内,想来也快了。”
“可知来人是谁?”
以他对那一位的了解,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对白莲教出手。
便不可能,只会遣出一支陷阵营。
那一位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求万无一失,单单一支陷阵营,可做不到这一点。
“不清楚。”
管家苦笑道:“王爷你也知道,我们的人,连拒蛮关都进不去,那一位有何决定,除非他想让我们知道,不然纵是我等手段齐出,也探知不到半点。”
这一点,吴王自然知道。
或者说天下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
这些年来。
也不是没有人,想在拒蛮关中,安插自己的眼线。
来监视那一位的一举一动。
但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无论他们遣去的是普通人,还是修为高深的武者,哪怕是一尊天象境。
不出一个时辰。
尸体都会被扔出关外,以作警告。
久而久之,便也没人再尝试。
“对了王爷。”
在吴王眉头紧皱下。
管家沉声道:“阳武镇那边,昨日便戒备了起来,方圆十里,布满了眼线,防备紧密,可能是察觉出了什么。”
“他们倒是警惕。”吴王闻言冷笑一声,继而朝管家问道:“军营那边,命令还没传达下去吧?”
“还没有。”
管家回禀:“知道圣旨内容的,现在就只有奴才和王爷,就连郑闾,奴才也没有告知,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言罢。
管家稍作沉吟。
恭声请示道:“王爷,白莲教那边,要不要想个托词应付一下?”
毕竟,他们大军刚一集结。
白莲教便警惕了起来。
若不给他们一个解释,打消其顾虑,难免会有消息走漏的风险。
“不必。”
吴王摇了摇头。
眸中闪过了一丝冷意道:“以女帝的迫切来看,最迟后日便会动手,短短两日,他们就算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吴王话音落下。
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眸子微微一凝,皱眉朝院外看去。
‘唰!’
在管家惊疑的看去时。
一道浑身上下,都被黑袍笼罩的身影,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什么人?”
不等来人开口。
只见吴王府管家轻喝一声,一步掠出,身形快如闪电,眨眼便已挡在了吴王身前,目光锐利,朝来人看去的同时,气机瞬间将对方锁定,周身罡气汹涌。
‘唰唰唰’
在管家气息展露的瞬间。
原本还空荡荡的内院,顷刻间便站满了人,冷冷朝来人看去。
霎时,杀意弥漫。
“呵...”
来人见状却也不慌。
低声冷笑了一声后。
缓缓抬眼,隐藏在黑袍下的眸子,在院中诸多武者身上扫过一圈,声音嘶哑道:“这难道就是吴王的待客之道吗?”
“藏头露尾的鼠辈,也算是客?”
管家闻言冷笑,抬手打了一个手势,一众武者当即闪身上前,将来人围住,大有一言不合,便围杀上去的意思。
做完这一切后,管家这才稍稍躬身,退到了吴王身后。
但那一对锐利的眸子。
却一直死死注视着来人。
在管家退下后。
吴王双手背负在身后,缓缓开口:“说出你的来意。”
“白老让我来问吴王...”在吴王开口后,来人又是冷笑一声,语气僵硬,声音嘶哑的质问道:“兴庆府十万大军突然整备,我圣教却没收到任何消息,敢问吴王,想要做什么?”
“本王做什么,还用向你们禀报?”
吴王闻言,便也知道了此人来历,顿时眸子一寒。
面上浮出了一丝愠怒来。
看向来人冷冷道:“滚回去告诉白衍山那个老东西,最近这段时间,给本王安分点,不要再出现在本王面前。”
“吴王好大的威风。”
来人听后啧了一声,在吴王逐渐阴沉的脸色下,声音依旧嘶哑:“这件事,我圣教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
“看在你白莲教的面子上,本王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在来人的质问下,吴王沉着脸,语气已然冰冷:“三息内,不滚,就死。”
“三...”
见吴王目露杀意。
来人面色微变,厉声道:“你敢杀我?”
“二...”
吴王语气冰冷,眸中寒意更甚。
“此事,吴王难道真不打算,给我圣教一个解释吗?”来人见状,身子微微一僵,语气急促,好似在恐惧。
“杀了吧。”
然在其话音落下的瞬间。
吴王那冰寒彻骨,不含丝毫感情的话,便也在院内响起。
院内一众武者得令。
皆是狞笑一声,朝来人步步紧逼而去,眼看着就要出手。
‘唰!’
面对这一幕。
来人面色惊变,不敢赌吴王是不是真的,敢对自己下杀手。
身形一闪之下,便于院内消失。
只留下了一句色厉内荏的威胁:“今日之事,我圣教记下了...”
“王爷。”
见来人被惊退,管家这才上前来。
犹豫着问道:“这样做,会不会让白莲教疑心更重?”
“恰恰相反。”
吴王闻言摇了摇头。
却也没有解释,只吩咐道:“最近这两天,你让人多注意一下镇抚司和仲康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