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州道,十字坡。
大樹十字坡,客人誰敢那裡過?肥的切做饅頭餡,瘦的卻把去填河。
孟州道在河南,在東京的西北方向,距離陝西、山西不遠。
今日,一夥衣著奇特的人,來到這十字坡,還未等孫二娘開口,就把孫二娘按倒在地。孫二娘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把後頭的菜園子張青引得出來。
張青帶著幾個夥計衝了過來,卻被領頭的一人三下五除二打倒在地。
“敢問我夫婦是何惹惱了好漢?”張青被按在地上,喊道。
“不是你夫婦惹惱了我,而是你們開黑店,害了很多人。”
聽得有人說話,張青抬頭看到一個大漢,相貌普通,身著豎扣衣服,正義凌然的說道。
“你們莫不是官府?這孟州道還有官府嗎?”張青問道。
張青原本是光明寺種菜園子,因一時與寺裡爭些小事,性起把這光明寺僧行殺了,放把火燒做白地。
此時官府沒有人問。
他沒得營生,來到大樹坡下剪徑。
此時官府也沒人問。
後來被母夜叉孫二娘的父親看中,待到城中,教了許多本事,又把他招為女婿。但是城裡怎地住得?
他隻得依舊來此間蓋些草屋,賣酒為生。只等客商過往,有那入眼的,把些蒙汗藥與客商,謀財害命。將大塊好肉,切做黃牛肉賣,零碎小肉,做餡子包饅頭。他每日也挑些去村裡賣,如此度日。
此時官府還是沒有人問。
這孟州自古就是黃泛區,流民眾多,餓殍遍地。能在城裡住的,都是有本事有背景的。他打劫路人,不僅搶了錢,還賣了人肉饅頭,也只是度日。
所以,他才這樣問“孟州還有官府嗎?”
“我們不是官府,我們是梁山!我是緝拿司石秀。”那個大漢就是石秀。原本在薊州打柴為生,薊州被梁山佔領了之後,經過篩選考核,加入梁山,成為緝拿司之人。
“伱們不是在山東、山西嗎?”張青也並非耳目閉塞之人。
他聽過往的行商和綠林好漢,自然知道梁山的一些傳聞。
傳聞那梁山席卷半個大宋,他們有著如同驢馬一樣的三輪車,從來不需要歇息。
他們手中有著長銃,可以噴射出天雷。
他們那邊的人,梁山給田種,種地不要繳租!而且畝產一二千斤。
他們有著奇奇怪怪的東西,每一個都好用。
甚至,有人還說他們那邊的月亮,比大宋這裡更圓。很多地方的人,都巴不得梁山早點打過來。
“這天下,我們梁山想去哪裡,就可以去哪裡!”石秀自傲的說道。
他從小父母雙亡,被叔父帶大,那年跟著叔父去販賣馬匹,結果半途叔父病死,生意折了本。他只能在薊州打柴為生。
若是說江湖見識吧,他經驗很豐富,但是梁山上的種種,著實讓他開了眼。
各種各樣沒有見過的東西,太多了。每一個都好像不合理,但又很很合理。
他膽大心細,又愛打抱不平,進了緝拿司,學了很多。他想說很多,但是千言萬語,就成一句話,梁山牛逼!
“我們也想上梁山!我們也想投靠梁山!只是苦求無路啊!”張青跟著孫二娘連忙說道。
“住口!我們梁山不是藏汙納垢之地!在梁山的未來,容不得你們這樣的惡人!”石秀說道。
“我們也是生活所迫!生活所迫啊!”張青連連說道。
奈何石秀根本不為之所動,一揮手,就有幾個人把他們夫婦二人,還有幾個夥計,統統押送到外面,等待三蹦子前來。
他來到酒店後廚,就看見壁上繃著幾張人皮,梁上吊著五七條人腿。
人如畜生一般,被宰殺。
“哎,你們是被生活所迫,那些被你害的人,難道不是被生活所迫嘛?”他感歎道。
現在,梁山已經橫掃遼國,奪回燕雲十六州。開始從北開始向南推了,與之而來的則是巨大的管理問題,尤其是治安。
梁山律法森嚴,他緝捕犯人這些時日來,什麽搶劫、殺人都是小案子,像這種開黑店、渡船的人,多數才是大案。
車船店腳牙,一旦犯事,每一個身上都是大案。好在梁山管理很得人心,很多民眾舉報,提供線索。
這份工作,讓他覺得很有意義,他喜歡打抱不平!
不過十字坡只是他路過所為,他的任務是追捕在逃的兩個人。
張青和孫二娘被壓上三蹦子之後,一路“突突突”被押送到孟州府。孟州府已經落入梁山的手裡,滿街都是黃綠色的士兵,或在打掃衛生,或在清點店面財產。
他們兩個沒有蒙眼睛, 一路上看到這些,隻覺得梁山來的好快,他們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若是得到消息,提前去村裡躲一躲!
等送到了羈押室,審訊的人還是還是那個大漢。
石秀拿住兩張畫給他們看,上面一個人目炯雙瞳,眉分八字,儀表堂堂。另一個人唇若塗朱,睛如點漆,面似堆瓊。
張青和孫二娘兩人看到這兩張畫,心中叫道苦也苦也。
這兩人他們不久前才見過,正是從河北逃難而來的兩人。
其中一人名為盧俊義,另一人乃是他的仆人燕青。
看到這兩人表情,石秀便已知道這兩人見過。
“坦白從寬,這二人去了哪裡?”石秀問道。
張青與孫二娘不語,他們心知自己八成是沒得活路,何必再出賣別人,不如做個硬氣漢。
“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他們二人去了東京!”石秀忽然說道。
張青心中一驚,面上露了馬腳。
“這天下,我們梁山已經發起了總攻!他們從河北繞道孟州,再到東京,就是怕我半路攔截他們!”石秀自信的說道。
“去了東京,應該只是中轉,接著怕是還要入川,方能躲過我梁山的追捕!”
“我說的是也不是?”
張青大駭,抬頭看向石秀!
石秀說的與他們前幾日見到盧俊義與燕青二人,商量的路線一模一樣。他還送了盧俊義一套行者頭陀打扮。
“不是我算的準,而是這天下,唯有這些不在我們梁山的掌握之中!”
呱!下旬了,月票不要留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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