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在家里翻找半天,这才从角落的篮子里找了几个红薯出来,又去地里摘了一些杂生的青菜。
今晚一家人的伙食,只能靠它们充饥了。
陈东没想到,原本吃喝不算愁的家庭,因为自己一时的愚蠢,如今落魄到如此地步。
如果父亲身体好的话,还能多少挣点补贴家用,现在他必须靠自己撑起这个家来。
根据他对市场的调查,一天卖2000个包子不太现实,最多也就卖几百来个。
杀猪就更别说了,僧多肉少也是吃不饱的。
果然,理想是丰满的,现实确实骨感的!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可村里这条河,现在连个小鱼虾都快绝种了,要想尽快解决眼前的温饱,他只能去山的那边打猎了。
一大早,陈东就起来认真编织着竹筐,还用麻绳系了几个网。
“哥,你一大早捣鼓这些干啥用?”
“打猎。”
面对妹妹的疑惑,陈东没有看她,自顾自地编织着,思维已经飞到了山的那边,仿佛追逐着刺猬野兔进笼子了。
“去哪里打?我陪你一起去。”
“你在家帮着点爸妈吧,我一个人就行!”
这时,陈庭也从屋内走了出来,听着两个孩子的对话,他并没有插嘴,而是欣慰地返回屋里了。
“那行,我去地里看看咱妈在干啥。”
陈南说着便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很快,陈东手上的物件就编织好了,他满意地试了试,很结实。
小时候,他也跟着村里的几个猎户去山上打过猎,虽说只是一时兴起,倒也跟着他们学会了一些捕猎之道。
如今,近处的野物逃得逃,死的死,都差不多没了踪影,即便要打猎,也得去比较偏僻的大山里。
来回也就一日的路程。
运气好的话,当天就能捕捉到一些野物回来充饥,甚至捕捉到可以换钱换粮食的山猪刺猬。
正当陈东打包好工具准备出门时,陈庭也从屋里换了一身装备出来。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陈东回头看见一身粗布麻衣的父亲,有些吃惊。
“怎么,不像啊?”
陈庭笑吟吟问道。
“爸,您别去了,我走不远,就在山那边看看,听说那儿最近有不少野物出没,我去去就回。”
“这山里啊,我比你熟,再说了,你一个人,万一遇到野猪,能应付得来吗?”
陈东也没打算跟个大的野猪抗衡。
以前,村里的猎户即便要抓野猪,也是合伙捕捉,一堆人带着猎犬追击,一对人在前方设置陷阱等待野猪落网。
若非齐心合力,是没办法抓到野猪的。
他此次前去,也只是为了捕捉一些野兔山鸡,最好能网到一个刺猬什么的,还能拿去换点钱,给家里解解燃眉之急。
“爸,我先去踩点,如果真有大活物,我再带您去。”
他是怕白跑一趟,父亲身体虚弱,只怕是经不起这一来一回的折腾。
“走吧,别啰嗦了,老子陪你看看去,若是没有,就当咱父子俩散散步。”
陈东知道,父亲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出门,山里不仅有野物出没,更有猎人们设置的陷阱,危险得很。
他从未独自去过深山,父亲担忧也是情理之中。
正当陈东和父亲就要出门时,家里突然来了一个神秘之客。
“你们,要出门吗?”
一道温柔的女声从门口传来,陈东闻言转身看去,竟是连秀。
“连秀,你找我?”
陈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低头浅笑着问。
“嗯,这是给你的。”
只见连秀将两捆面和一小袋大米递了过来,陈东有些诧然,“这是?”
“这是谢礼。”
听着连秀的话,陈东和陈庭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对视一眼又疑惑地看向她。
“你这么快就忘啦,那天我用了你给我的草药敷脸,看,是不是好了很多?”
连秀说着便将脸蹭了过去给陈东看,确实是好了很多。
原来,那天陈东在山上给父亲采药,想起了连秀的脸,就顺便摘了一些药根回来,叫她熬水喝。
这不,连秀的皮肤还真有了些许改善,所以特意来答谢他的。
“秀秀姑娘,你太客气了,举手之劳,我也只是先前听村里长辈说过,没想到真的有用。”
“你就别客气啦,下次你带我一起去采药吧,说不定还真能帮我恢复容颜也说不定。”
这么说着,连秀提着面食就来到了厨房。
眼看他家还没有开火,陈东的妈妈和妹妹也没在家,估计是早起下地了。
“你们还没吃饭吧?”
连秀说着便开始生火,陈东也没再推辞,给了父亲一个眼神,陈庭便出门去地里了。
“阿秀,谢谢你啊。”
听着陈东略显亲切的称呼,连秀先是一愣,随即笑了。
“谢我什么?”
“谢谢你......”
陈东欲言又止,眼神飘向一旁的米面,连秀秒懂。
“不用谢,你也确实帮了我。”
其实,陈东知道,那些个草药对连秀的病并没有太大的作用,顶多是使得她的皮肤稍微得到一些改善。
若要根治,还得从长计议。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方法帮你治疗好的!”
陈东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跟她保证,只是心里有这么一个强烈的预感,他可以帮她。
很快,陈东的母亲和妹妹就提着一篮子青菜回来了。
“东,这儿有一些青菜,你拿去洗一下。”
“妈,我来吧!”
陈南看了一眼生火的连秀,抢过菜篮子笑盈盈地去洗菜了。
想必是陈庭已经将情况与他们说明,一家人都默契地没有打扰,只留陈东和连秀在厨房煮面。
......
吃完早饭,连秀就礼貌地告辞了。
陈东依然要去山那边打猎,父亲也跟他一起。
其实山的那边也不远,看着近在咫尺,只是需要先下山,再上山,且悬崖峭壁,最适合野物生存活动了。
住在山的这边,他们经常听见来自对面的杜鹃哀鸣和野狗嚎叫。
这一次,他们只爬到了半山腰,虽然这里人迹常至,但野物的脚印依然随处可见。
“小心!”
陈东只顾着开路,全然没注意脚底下的陷阱,听见父亲的提示,他这才低头看去,是一把捕猎夹。
看来这块区域已经有人踩点了。
他轻轻将腿抽回,换一个方向继续前行。
“爸,您慢一点,这地有点松。”
在峭壁走了一会儿,陈东看着脚下松动的岩石,石壁处还有野山羊留下的黑豆子,不禁有些兴奋。
“爸,咱在这儿扑个网吧。”
陈庭却不认同,野山羊是极少见的野物,况且,经过他对黑豆的仔细辨别,不像是近期留下的。
“换个地方吧,这儿不成。”
陈东虽有不舍,还是听从了父亲的指示,继续沿着更深的丛林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