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seventieth-ninthday]
越清舒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彻底习惯了岑景的。
没想到这一次,她还是有点受不了。
她不太确定是不是因为悬挂在他身上的时候没有受力点。
她也就只记得,在镜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把他的全部吃进去,她咬着岑景的肩膀呜咽。
越清舒说不要了。
但岑景会跟她接吻,轻咬她的唇。
他一如既往地问她。
“这样不舒服吗?”
越舒说没有,她摇头:“不是...是太...”
在被彻彻底底覆盖之前,越舒感觉自己像是在海上漂浮,被巨轮狠狠撞上的一艘小船。
她被碾碎。
而后又被他抱着放在梳洗台上,搂着她的腰吻她,舌尖抵着她的口腔。
他喜欢她在这种时候的呼吸频率和起伏的曲线。
交错之间,呼吸有片刻停滞,岑景看着越清舒朦胧的眼神。
岑景忽地伸手盖住她的眼睛。
这种时候看她的眼睛,好像没有办法说得那么干脆,他很想把越舒彻底捣碎。
但看着她的眼睛时做不到。
无法将最彻底的、肮脏的想法述说。
越清舒只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温热、宽厚手掌挡住了她的视野。
却突然又被堵住了唇,岑景用手指搅弄着她的口腔。
平静中有几分狠劲。
岑景在性感地叹气,还带着无奈方寸的嗤笑。
又是勾着尾音地用甜言蜜语哄着。
“宝宝,可以全部吃进去吗?”一点都不能剩下。
某些事情景不会不知道。
他就只是上瘾。
以及??
想要更多。
理论上,越舒不是排斥跟他直接接触的行为,她甚至会有点小期待。
毕竟她对岑景的想法从来都没有那么干净和清澈。
她对他本来就是彻底的欲。
想要得到,偶尔...她自己也会想要试试。
而且他没有别人,也很干净,越舒记得手感,的确惹人躁动。
现在突然被岑景这么一问,她心痒痒,别开头去,有些小情绪,像是不满意。
“烦人。”越清舒忽然开口。
岑景问她:“怎么?”
“你这就是给我画大饼,嘴上这么说,其实我又吃不到...”越清舒轻哼。
她的眼睛依旧被遮住,越舒在漆黑中胡乱地去抓挠他,像是一只忽然发脾气的小豹子。
“烦人烦人烦人!”越舒伸手,胡乱之间,没想到不小心给拽掉了。
两人都愣了下。
岑景也笑,把她抵在台面上,他凑过去亲她,又低声问她:“那这样?你就开心了?”
越清舒顿了顿,还是很有风险意识。
“不...不行的。”她实在是有些惊慌。
“那你之前勾引我算什么?”岑景问她。
越舒不知道怎么说,她以前是故意,但她知道他不会这样做。
但现在,她竟然有点不确定。
理智和极致的感情在这混乱之间不断交织着,越清舒没感觉到什么太多的动静。
因为她的眼睛一直被岑景盖着,她想要睁开眼看,什么都没看见,只能靠自己的感受。
片刻后,越清舒突然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怀疑起来。
她差点要急哭了,狠狠地把岑景全部推开。
越清舒像是要匆忙逃离。
不可以,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岑景没说话,又摁着她的腰,把她的位置按了回去。
“岑景??”越舒真的急了,“不...不可以!!”
她在力量上根本就比不过岑景,更别说现在,她的姿势根本不适合用来发力。
他的语气难以分辨含义。
“真的不能接受吗?”岑景稍作停顿,“我的基因还不错。
这一刻,岑景有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一闪而过。
如果让她怀他的宝宝。
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
越舒急得对他拳打脚踢,去撇开他的手,岑景终于拿开那双盖在她眼睛上的手。
两人的眼神在这一场炮火连天中撞上。
越清舒眼睛红着,眼中的急切,担心无需言语,而岑景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她以为岑景真的这么做了。
越清舒的呼吸有些不平,但她还是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是有些自暴自弃地转头。
“那你做吧。”
“一会儿给我买个紧急避孕药。”
她的话音落下,感觉到岑景的呼吸一滞,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如此僵硬的神态。
两秒的平静对视后。
他叫她伸手检查。
“没有。”
“我不至于做那么过分的事情。”
越清舒又一下哑然,当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唇像是黏在了一起。
岑景垂着眸。
头顶上的光往下落,睫毛的阴影这盖着他的神情。
无人可以捕捉的一闪而过的失望之后,岑景轻笑着,用些微调侃的语气问她。
“在你心中我是这种人?”
“......”越舒想说不是,却又觉得百口莫辩。
她刚才真的以为...
奇怪,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
因为岑景的故意引导,因为他盖住她的眼睛,她判断失误。
越清舒无法辩解,微微摇了一下头。
好在这个话题没有持续太久,岑景眯了下眼,问她:“确认好了,很安全,可以继续了?“
她说好。
再一次跌入他的怀抱。
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像是洗澡时永远调整不好的温度,忽冷忽热。
好像一下子,再也不知道合适的方寸。
一切都慢慢弥散后,越舒窝在被子里,背对着岑景。
他从身后抱她,把她在怀中。
明明是累了一整夜,但越舒没能睡着,她伸手抓着岑景环在自己腰上的手。
越清舒碰到他的尾戒,轻轻转了转。
她一直都觉岑景的手非常漂亮,像是完美的工艺品,特别是戴上戒指的样子。
禁欲冷淡中又充斥着性感。
总会让人觉得,这个戒指会是一个什么开关吗?
左手小拇指用上的概率不大,岑景也没有在她面前取下过这枚戒指,他就一直这样戴着。
回忆起来,其实她跟他的第一面,越舒就记得了这个戒指的样子。
那天他用左手递给她那把雨伞的时候。
越清舒隐约感觉到一束光反射在了自己的视线范围里,后来想想,也有一些是岑景的戒指泛着光。
她伸手触碰着这枚戒指。
或许是戴了太多年没有取下来过的缘故,她想要挪动,却怎么都撼动不了。
越清舒的思绪乱飘。
这枚戒指,可能就像岑景这个人吧,戒备森严,冷淡肃静,不容易被改变和转动。
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打算整理一下睡意尝试入睡。
越清舒收回手的一瞬间,却忽然被身后的男人握住了手,她惊讶于岑景竟然也没睡。
两人睡在一起,拥抱着。
她其实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和呼吸,一切都是那么平缓,她以为岑景早就已经睡着。
他也是说到做到。
岑景说要一整晚就真的是一整晚。
越清舒这个受用方都有些迷糊得想不起来次数,更别说岑景这个出力的。
他应该很累,也应该疲惫。
比她先入睡也无可厚非。
但他竟然没睡。
越清舒的手被他紧握着,岑景往前面挪了些位置,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他的头发在她的颈间轻蹭。
有些柔软的感觉。
越清舒每次都想感叹,岑景这样的人,头发摸起来软乎乎的,就会让人觉得心脏软绵。
她也觉得这是个很奇怪的想法。
可每次被他的头发碰到肌肤,她的心都会柔软几分。
“怎么了?”岑景哑声问她,“喜欢这个?”
越清舒没正面回答喜不喜欢,但继续往下问:“我很好奇...这枚戒指有什么故事吗?”
“我买给自己的成年礼物。”岑景如实回答,“十八岁那年,我接手家里产业的部分内容,试水期间,谈了个几个亿的投资项目。”
越清舒惊讶。
十八岁...?
岑景十八岁的时候,她还在玩泥巴。
“恰好我生日,那天我准备回国,在机场的商店橱窗看到它,就买下来了。”岑景说。
越清舒又问他:“然后,你就一直这么戴着了?”
“嗯。
“有点意外。”
“为什么?”
“听你的描述,你买这枚戒指好像是有些心血来潮的突然想法,并没有做任何计划和提前打算。”
“是。”岑景勾了勾她的腰,叫她翻身过来,面对面说话。
越清舒也没拒绝,蜷了一小圈,就把自己像个小被子一样卷进了岑景怀中。
靠在他的怀中是一件很舒服且享受的事情。
越清舒继续:“这很出乎我的意料。”
“嗯?”
“你才不像是那种心血来潮做了什么事情,就这样很久的人...”越清舒倒也没别的意思。
在她印象中,岑景这个人就是有非常严苛的计划性。
虽然他们的关系开始,看似在打破岑景的规则,但越舒知道,这一切其实也都在他的计划选择范围内。
唯一打破的是那个吻。
但后来的一切,岑景对她纵容,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都是因为这些事情不是完全不符合他的计划性。
“是吗?”岑景回应的语气也淡,“那你或许还不够了解我。”
越清舒一下哑然。
她并不知道还要如何了解他,毕竟他们也没有到要互相如此了解的程度。
而且她也觉得这没有必要。
人有时候不需要跟别人产生过于深厚的连接,就像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越清舒没有回答,隐约感觉到他有点动作幅度。
她的手指被他抓着。
岑景说,“偶尔也会有很多事情完全在意料之外。”
“比如?”
“比如你。”
越清舒一瞬间睡意都有些清醒,又听到岑景说。
“如果一切都在我的规划内进行,当初我就不会下车给你递伞。”
她就像是那个橱窗里,突然被他一眼看中的戒指。
从此,就在他的手上,纠缠不休。
越清舒不再做回答,她觉得自己还有一些细碎的想法需要处理。
但很快,她感觉到一阵轻微的凉意在她的手指间穿梭。
岑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取下了他的那枚尾戒,在她的手指上一个个试错。
先是食指、再是中指。
食指有些空荡,中指略微小了些,不能完全戴进去。
越清舒的心脏跟着动之时,她感觉到那枚戒指落入了自己的无名指。
牢牢地钉住。
刚好卡在她无名指的底部。
“喜欢就送你了。”岑景什么都没多说,只是伸手将她搂住,“问完了,可以睡觉了么。”
越清舒在这个过程中,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她只是感觉着手上多出来的东西,睁着眼,假装要入睡。
这枚他戴了十几年的戒指,忽然变成了她的,越舒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那有些复杂的心情。
后来实在是身体扛不住,眼皮打架。
陷入昏睡之前,越清舒想??
因为是心血来潮得到的东西,所以,可以如此轻易地送给她,是这样吗?
这枚戒指的佩戴存在感的确算不上特别强。
大概也是因为尺寸刚好,越清舒很快适应了这枚戒指在自己手上的感觉。
甚至去上班的时候,她都忘了摘。
越清舒去广告部,跟他们对接投放的事情,刚开始广告部的确很看不起越清舒这个方案。
但也抵不过她态度强硬。
看不看得起是一回事,但越舒不在乎他们言语上的那些蔑视,只是按照公事公办的态度去走流程。
某天Vivian在场,恰好听到广告部在阴阳越舒的内容。
她冷淡地扫了那么些人一眼。
“你们这张嘴,有时候还是得小心点,这个项目是我递给BOSS审的。”
广告部的人从此安生,开始给越舒好好做配合。
那天越清舒刚去,有人看到她手上的戒指,惊讶:“?,这才一周没见,你偷偷去结了个婚?”
越清舒垂眸,看着戴在自己手上的戒指。
右手无名指那暧昧的位置。
“没有。”越清舒否认,“我戴着玩儿的。”
“不过说真的,你这个戒指看起来很眼熟啊,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广告部的人眼睛本来就尖,他们都是一群擅长观察细节的人,不然哪儿来那么多创意。
“哦??”
“我想起来了!你这枚戒指和BOSS手上那个好像啊,是同款吗?”
“莫非...”
是觉得奇怪,这样一个项目,BOSS为什么要亲自过?!
卧槽,那还好之前虽然阴阳怪气了一点,但好歹有点底线的!
广告部的人一整个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没想到越舒也一脸惊讶。
“是吗?”她笑着,“没想到这么巧。
“真的呀。”有人说,“下次碰到BOSS,仔细观察一下对比就好啦!”
越清舒笑了笑,继续感叹自己随手买来玩的戒指也这么巧能同款?
“不过,如果跟BOSS撞款了,还是避嫌一下比较好。”她点头道。
这个话题没有深入聊,只是回家以后,越清舒找了个首饰盒,把这枚戒指装了起来。
盒子是邓佩尔给她的。
邓佩尔自然也好奇这枚戒指的来处,越舒全部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包括自己的想法。
邓佩尔没有反驳越舒,免得给她徒增烦恼。
只是帮她一起收拾,把盒子放在了抽屉里锁了起来。
天气热了,附近又开了一家新的绵绵冰,邓佩尔拍了拍她说??
“你背着我偷偷去剪短发,当然要请我吃一顿绵绵冰啦!”
越清舒说:“十顿都行。”
“不愧是我的白富美姐妹,跟着你算是我享福了!”
两人又说笑着,准备出门去溜达,越舒先下楼扔垃圾,邓佩尔善后,关门。
铁门咣当咣当作响,关上门的时候,有一束光从外面照过来,晃得邓佩尔的眼睛花了一下。
她忽然想到刚才越清舒去放戒指的时候,那枚戒指也折射了类似的光点。
其实,她刚才想说却又没说的话是。
笨蛋越越。
他才不是心血来潮,他一定是很喜欢你,才会把这枚很重要的戒指送给你。
只是。
现在的他们谁都处理不好这段感情。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爱人都能有好的归处,有些爱人就是注定如此。
不会正确表达爱意的人碰见对爱悲观的回避型依恋。
与其干预,不如让他们就此错过。
若是真的纠缠,只会让两个人都受重伤。
2022年的夏天格外漫长。
但三个月的时间也转瞬即逝。
秋老虎依旧带着自己的高温在肆意席卷着整座城市,天气预报说最近有台风会登陆。
秋天的第一片叶子黄的时候。
越清舒的项目进度也渐渐走到尾声。
她开放了参展的报名渠道,每天忙着审批,根本没有在乎别的事情的时间。
甚至连国庆节都准备没完没了地加班。
当然,岑景也好不到哪里去,加州三个月的项目结束,他的确回国,但还有更多别的海外市场和内容要做。
邓佩尔国庆节陪爸妈去夕阳红老年旅游团去京北旅游,虽然人挤人,但陪伴家人,辛苦也幸福。
岑景这次去澳洲前,越舒跟他见了一面。
这次是在她家。
他们第一次发生的关系的地方,在这个地方的氛围很微妙,短短的一年。
们都不再青涩。
他
两个人都对对方的身体很熟悉。
唯一相同的剧情,是岑景把她抵在门后接吻,他觉得小金鱼有些麻烦,还把它暂时关进了邓佩尔的房间。
两人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环境中接吻,**,从白天到黑夜,一起看了日暮和落日。
岑景依旧会去她的厨房给她做饭。
他们昏天黑地地做了两天,跟初次一样,那天他们被台风困在这个空间里。
越清舒抱着电脑窝在沙发上处理剩下的工作。
岑景说他这次要出去好一阵子,这次工作忙,不能像之前那样回来了。
越清舒头也没抬,只是笑了下:“我又不是离了你不能活,干嘛说得我很需要你的样子?”
她并没有恶意,只是平静地阐述。
再抬眸,岑景靠在那边看着她,电视广播在预告着目前台风行进的进度。
“请各位市民注意极端天气的变化,做好应对准备。”
熟
悉的广播和熟悉的画面。
去年这个时候,她也是这样窝在沙发上看着他。
岑景莫名一阵轻微刺痛。
哦。不喜欢了?
真的?那他们现在算什么,又在继续什么?
岑景觉这种停滞的状态令人不快,就像台风眼中的短暂平静,暴雨狂风后的片刻假象。
并且在此之后,还会有第二次风暴。
此时,越清舒刚好撞入他的眼神中,在忙碌的手倏然停下来,她觉得岑景好像有话要说。
“国庆打算加班?”岑景问她。
“嗯,时间不多了。”越清舒说,“马上要开始了,我需要再确认一遍各方信息。”
留给她的时间确实不多了,不能再拖延。
“喜莱不至于那么压榨员工。”岑景说,“你项目结束后,申请个年休,我批。”
她的调休时间加起来,应该能休个足足十天的小长假。
越清舒合上电脑,盘着腿:“突然要放我这么长的假,一下子不知道做什么好呢,而且那时候尔尔又没有在休息...”
平时公休她们至少都在一起。
但单独休十天,她能干什么?
越清舒轻轻蹙眉,又听到岑景说:“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她愣了下。
“我跟你一起休假。”岑景说得很是自然。
“BOSS就是权力大,想给自己休假就休假。”越清舒揶揄他,“我倒是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你呢,想去哪里?“
岑景其实对旅游也没有什么**。
于是他继续问:“去哪里你会开心?”
越清舒想了想,说:“其实都可以,去哪里不重要,可能更重要的事跟谁一起去吧。”
她表现出一副“只要跟他一起去,哪里都可以”的态度。
越清舒说完,心跳漏了一拍,撒这种谎竟然有点慌张,生怕被看出来什么。
但岑景似乎没看出来,他的嘴角一弯,嗓音中有些安定意味。
“好。”
“乖乖工作,等我回来接你。”
窗外莫名起了风,他们窝在这个空间里,岑景做好饭过来叫她。
吃饭前,他跟她激烈地接吻。
岑景垂眸看着她空荡荡的手指,问她:“送你的戒指不戴?”
“那是你的戒指,不是我的。”越清舒平静道,“我戴你的戒指总归是不合适的。”
他看了她几秒,又说,
“嗯,给你买个新的。
越清舒应了一声好,不再说话,看着窗外的天色又变了。
她起身,想要去吃饭,却被岑景突然拽入怀中,她跌落在他的温度之间。
伴着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越清舒听得清晰。
“如果我认真跟你说谈恋爱的事。“
“你有没有打算重新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