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绚烂春景。难怪妈妈会一眼就相中这里,同尘也很喜欢。
“?”
同尘歪歪头。
万花丛中有一点黄。
那里似乎有一个棕色的金毛狗儿在哼哧哼哧地动,绿叶红花遮掩下,同尘看得也不算清楚。
同尘微微蹙眉,回头看向身后,搬家工人和妈妈都在房间里,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犹豫了一下,握紧小拳头向前走去。
昨天才下了一场春雨,水泥地面都只是半干,何况被密集月季花笼罩的泥土地。
路千里还不知道,他已经喜提董小静打屁股套餐了。
“这洞怎么那么难钻,狗都钻得,我钻不得?”
路千里正给自己加油打气,埋头苦钻呢,脑袋上忽然听到一声平静的询问:
“你是谁?”
路千里听见声音,猛地一抬头,刚好撞上月季粗壮的底部枝桠,棕色微微卷毛的脑袋受到撞击后,受身体本能控制,弹进土里。
哐当一声。
好结实的脑袋。
“啊!嘶——”
“……”
同尘看着整张脸都被反作用力撞进土里的小孩,忍耐着报警冲动,缓缓后退两步。
哪里来的弹簧小鸡毛?
棕色卷毛小狗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来,颤颤巍巍,语气虚浮。
“救救……”
同尘站在不远处,谨慎地看着距离自己不过半米的手,半响没动。
好奇怪的人。
白嫩如藕节的小手悬在空中,半响没得到回应,终于缓缓无力地垂落下去,
啪嗒一声落在泥里。
过了好久,久到路千里都装不下去了,想偷偷抬头瞅瞅人是不是跑了时,头顶的小男孩声音平缓,问他:
“要不要打救护车?”
路千里装死。
同尘屈身蹲下,挑了一只稍微干净的树枝,轻戳戳对方白嫩的小肉手。
只是轻轻地戳一下,又立刻缩回去。
“你还有救吗?”
声音软软的,听声音是比他都要小的小孩。
路千里的手指动了动,反手捏住不安分的树枝枝桠。
树枝被握住,动不了了,看来还活着。
同尘被树枝拉扯,蹲下凑近了一点,倏忽看见周围活动的蚂蚁昆虫,脸色一变。妈妈说过,蚂蚁可是要搬运食物的。对方那么嫩那么大一坨肉,再不走会有很多蚂蚁的!
这可真有些危险了,同尘站起来,说,
“我去找人。”
“诶,别!”
试图用脸抠出一个移动城堡的路千里立刻抬头,伸长了手极力挽留。
“被卡住了。”
路千里扭扭屁股,男子汉大屁股,这种事怎么能麻烦大人呢。
他耳朵微微红了,很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得更深。
同尘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小脸上浮现出迷惑不解和担忧的表情交织在一起,瞧着更可爱了。
“你可以拉我一下吗?”
路千里艰难伸出一双嫩呼呼小手。
同尘看着路千里的小脏手,犹豫一瞬,还是矮下身抓住路千里两只手。
“抓紧。”
“嗯。”
两双白嫩的小手交织在一起,紧紧握住对方。
同尘双手用力,抓着路千里往外拉。
路千里卡在洞里的下半身疯狂用力,两只短腿在墙外用力地蹬,连屁股都在用力,仿佛一只短腿柯基,试图蛄蛹进狗洞。
“用力!我再钻一下……”
“我马上……马上就要出来了!”
路千里攥紧了同尘,同尘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都拽红了。
“扯不出来。”
同尘浑身都用力,路千里大屁股还是卡在墙外。
路千里还在努力蹬着小脚,他鼓励对方。
“再……让我挣扎——哇!”
嘭!
“终于出来……”
路千里挣扎着动了动手,却发现自己身体下软软的,他低头一看——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压着你了。”
满身泥巴的小黄毛,慌张地撑着草地爬起来。
路千里伸手去拉同尘。
“你——”
他伸出的手愣在半空,路千里呆呆看着对方的脸,坐在地上的小孩衣服上还沾着泥土,但脸蛋干干净净的,眼睛好大,睫毛扑闪扑闪,皮肤比路千里这个洋混血还要白上几度,像是摆在橱柜里最可爱的洋娃娃。
过了好几秒,路千里才回过神,
“——好。”
同尘:“……”
我不好。
他没有抓路千里的手,自己挣扎着爬起来。
低头一看,同尘的嘴微微撅起,白衣服弄脏了。
路千里脸红着凑上前,轻轻抓住同尘的衣角。
“我叫路千里,行路千里,你叫什么呀?”
同尘心里有些不想这人,对方把他的衣服全弄脏了。
同尘心情很不好。
“你是新搬来的吗?我就住在你家隔壁。我妈妈叫董小静,我爸爸叫路昌云,我家住在百川省……,妈妈的电话号码是——”
“停!”
同尘紧急叫停,再说下去,路千里能把自己家银行卡号一起背下来。
路千里立正了。
“你钻洞干什么?”
路千里羞涩低头,
“比较害羞。”
“……”同尘转身就走。
同尘往小院角落里的洗手台子走去,路千里站定原地,没敢动。
直到同尘回过头看他,
“洗手。”
路千里眼睛一亮,屁颠屁颠跟上去。
“我也可以洗手吗?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同尘。相同的同,尘土的尘。”
“真好听!”
路千里高声夸赞。
同尘耳膜一震,默默走快了一点。
“你真好看!”
路千里追上了,继续大声夸。
同尘没说话。
“我呢?你觉得我怎么样?”
路千里对自己的小脸特别自信,紧紧跟在同尘身后求赞美。
“你的脸长的……”
路千里眼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好模糊。”
同尘委婉地说。
路千里伸手臂擦了擦自己的脸蛋,搓下来一手的泥。
路千里形象受损,他脚一滑,又自顾自站直,咳嗽两声,
“我,我去洗个脸。”
路千里做事还算干净利落,同尘看着他迅速的洗出了一池子泥水,也终于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小男孩比他高一点,头发和眉毛都是棕色的,卷毛头发上沾染水珠,小小的脸上长了大大的五官,眉毛英气地上挑,瞳孔漆黑,像个无恶不作的小霸王。
但对方开口即破防,他抓着身上全脏衣服:“诶哟我的战甲!”
路千里抓着全是泥的衣服,已经可以想象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