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隔壁,他才缓缓坐回自家院子里。
摇椅嘎吱嘎吱摇晃,铁椅子怪冻他的屁股,冻的路千里浑身发冷。
他戴上耳帽,毛绒上有一股清香味儿,是他给同尘带的面霜,今早才强迫尘尘抹的,同尘尘脸怪娇气,被冷干的西北风一刮,脸上立刻又红又紧绷。
“唉。”
月亮在他头上晃动,清冷的月光也是冰的,摇椅慢慢的。
路千里喃喃:“可是离成年还有两年多呢。”
只是等候的感觉很让人心痒。
向总也没完全摆出强权上位者姿态,何况向总深知堵不如疏,没敢勒令路千里此后必须远离同尘。
他自己就是堵了太久的后果,憋了十多年,为了追老婆儿子脸都不要了。
次日。
同尘的门被猛敲,同尘从厚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
“滚进来。”
门外敲门声迟疑了,路千里把耳朵停在门口,怪这门隔音该死的好,他完全不知道尘尘起床没有。
他只好打开门,只进来半个身子,枕头便迎面冲到他脸上。
路千里迅速伸手拦截。
放下枕头,同尘坐在被子里,怒视他,“你什么时候还懂敲门了?”
不知道自己开门走进来么?
路千里顺手把暖气关掉,走到衣柜取衣服,
“今天是礼貌路。”
又一个枕头砸在他后脑勺。
“嘿嘿,不疼。”
路千里摘衣架上的校服。
同尘,“!!”
他一把被子……被子取不开,好冷的。
路千里转身,把衣服丢到同尘身边。同尘开始解睡衣扣子,大片白色露出来,路千里咳了咳,立马背过身。
几分钟后,同尘刚穿上外套,路千里转身到同尘身后,为同尘帽子。
同尘嘟囔,“今天一颗星,衣服好厚。”
路千里想伸手掐他的腰,又立刻缩回去。他把白耳帽挂到同尘脖子上,推着同尘出卧室。
“得了,待会儿出门你恨不得把围巾当头巾用。”
同尘瞪了他一眼,率先下楼,路千里走在他身后。
同清泉昨晚才回家,她一早起来就为了尘尘多待一会儿,盯着人把早餐吃干净,下次见面是十天之后了。
该死的节后调休。
十分钟后,向停霄开车送他们去学校,不顺道地接上另外三只。
文小二上车,一边搓手一边抖,“今天真是大降温,我都出门了又回去添了件衣服。”
文赫抱紧自己,“出声寒门,我不敢冻。”
赵大树呵呵笑,“你爹妈努力了半辈子,听见这句话天都塌了。”
“……”
文小二靠近路千里一点,大树这嘴也冻人,也就小叶子能一直忍受。
向停霄默默把暖气温度开高了一点。
几人发出舒服的呼声,座椅上融化了五个人。
向停霄将他们丢到学校附近。
其实因为钞能力,向停霄的车开得进学校车库,只是从地下车库到教学楼需要走更远的距离,遭到了尘尘义正言辞的批评。
向总绝不敢忤逆早晨的同尘尘。
他们围成一团,冒着寒风突刺。远远望去,像五只白毛蓬松的北极兔被绑在一起,龟速前进。
赵大树树大招风,被顶到最前面,是一块表面积很大的盾牌。
“我靠了,后面谁在推我,学校里面有瓷砖,待会儿我倒了拉着你们一起。”
赵大树闷着围巾突击。
他们缓步进入学校。
站在大门口的教导主任,“……”
他移开目光,眼不见为净。
终于走到了教学楼,五人立刻散开。
文赫拉开围巾,闷死他了。
“刚刚是小叶子在推你,他嫌弃你帽子往他脸上拍。”
赵大树,“……”
他重弹胆大包天的赵叶子脑门,再一脚踢飞文小二,
“别以为我穿的厚,就不知道你挠我痒了。”
小叶子一掌,文小二更是降龙十八掌。
五人走进教室,富裕的二中开了暖气,每个人进来就开始剥皮。
一个个胖胖高高的团子,一下子变成了瘦瘦的学生。
脸上微微带着肉的女生有些羡慕,说,“你们男生怎么比我一个女生看起来瘦多了。”
触发关键词,文赫立刻勾手,试图秀一下他的肱二头肌,但是很遗憾,毛衣厚厚的,努力得绷红了脸的他看起来像个小丑。
“你一点也不胖。”文小二体贴,对女生说,“就是有点矮,穿的厚所以显胖而已。”
女生微笑,“滚。”
“好嘞。”
周一第一节课程,都是班主任的课。
过了一个国庆,学生们都有些浮躁了。
老师经验丰富,瞅着台下昏昏欲睡的高中生,恶魔低语,“期中考时间确定了,本周五。”
台下的学生不困了,安静一片,下台一看,瞪着眼睛死的很不甘心。
一下课,文赫就转身想拉着难兄一起嚎,但路千里居然很平静。
他坐在板凳上,安静地看漫画书。
“?”
文小二拉过同尘尘,偷偷蛐蛐,“你同桌不对劲。”
今天路千里都没怎么说话,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我觉得没问题啊。”
同尘喝了口温热的牛奶,刚刚路千里才送衣兜里摸出来赛给他的,温度正常。
除了今早敲门太礼貌以至于不礼貌外,小路仍然是一条好路。
直到中午,他们从食堂回教室的路上,有人拦住同尘。
“同尘同学,你想加入我们物社吗我们物社需要你这种人才。”
同尘没说话,他不喜欢参加这种社团,这种兴趣学习社团的学生总把他当做答案库,抑或有人暗自把他当做敌视的对手。
同尘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站定,等着路千里说话,小路占有欲随地大小发,总会拦在他前头。
气氛安静了几秒,
“同学?”
社团学生疑惑。
同尘有点尴尬,暗暗推了一把路千里,路千里低头,微笑着问他,
“你想去吗?我不拦着你感兴趣的。”
同尘,“……”
好吧小二是对的,路千里真的很不对劲。
同尘一字一句,咬牙道:
“我、不、想、去”
社团学生,“……好的好的。”
谁说学神嘴硬心软的,同尘撇他一眼他都不敢说话了。
他逃命似的跑远了。
同尘丢下路千里往前走,路千里叹了口气。
中年男人果然很有心机,向总何其清楚自家小崽的脾气,路千里但凡表现出一点保持些距离的心思,同尘都能立刻察觉到。
他追上同尘,把同尘围巾往他后背里塞了塞。
“尘尘……尘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