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里心里那点暧昧的小心思顿时消失,危襟正坐。
他们邮寄完再回家,天色愈黑。
路千里先打开门进入玄关,按了两下灯。玄关处仍然一片黑暗。
文赫嗯一声,换鞋动作一顿,勾着脚金鸡独立。
“限电吗?不开灯。”
“。”
小路换了一个按钮,客厅的灯打开了。
“应该是玄关的灯坏了。”
他迅速拖鞋,给后面几位让路。
“记得有备用的灯,我去杂物室找找。”
赵梧树跟着抱了一个梯子过来,文赫和同尘换好鞋站在旁边。
路千里往梯子上爬,
文赫嚼碎棒棒糖,仰望着小路的屁股,囫囵道,
“有需要帮忙的吗?除了物质和精神上的帮助,我都能帮。”
“……”
路千里说,“去关掉电闸。”
文赫溜走了,同尘眼见无事,便走到赵梧树旁边,一起扶着爬梯。
电闸拉完之后,整个房间顿时陷入黑夜之中。只有路千里脑袋上框着一个照明灯成为光源。
同尘面无表情地仰望着,原来小路还会修灯泡。
路千里很快换好灯,骤然开灯对适应了一段黑暗后会有些刺眼,于是路千里低头对尘尘说,
“闭眼哦尘尘。”
路千里脑袋上的近距离手电光射来,同尘迅速紧闭眼睛。
“……”
路千里赶紧关了自己的火眼,朝着文赫方向大喊开灯。
同尘适应了一会儿,揉揉眼,
“天亮了。”
路千里自认为潇洒的跳下来,被赵梧树一脚踢开。
大树痛苦地捂住脚。
“……抱歉抱歉。”
路千里立刻滑跪,明明是想向同尘尘展示一下自己多么的居家必备的。
同尘却捧场,“没想到你还会换灯,好厉害。”
小路脸一红,害羞地捂了捂脸。
他放出豪言,“我能把全屋灯都换了!”
赵大树翻了个白眼,拖着爬梯走开。
还换呢,他只有两只脚。
同尘尘重重嗯了一声,用哄小孩的语气,
“小路连电灯都能修,学物肯定也很积极吧?”
不远处赵大树直接笑出声。
路千里,“……”
图穷匕见是吧?他恨尘尘是块木头。
他们三个也意识到同尘尘是认真的。尘尘将变身大魔王,把他们卷成滚筒洗衣机。
文小二在被批斗五分钟后,灰溜溜坐回座位上。
他同桌的胸口恢复了,也回到了教室。看见文赫死气沉沉爬回来,好奇道:
“我都没听到学神骂你呀?你干嘛一副被打击死了的样子。”
同桌恨不得摇醒文小二,问问他到底知不知道一个保送燕京大学的学生课时辅导费有多高?
文小二拖着同桌脖子,叹息一声,小声说,
“你不懂,诶,同尘尘虽然很少骂我,但是那个眼神,感觉和他对视的一眼都能在尘尘眼里看见我这辈子完了。”
他挠挠脸,试图解释
“很少能接受尘尘那种精神摧残,除了路千里,他不是正常人……”
文小二还想再说,后颈忽然被一只大手掐住。
后座阴森森,“在说什么呢?我也听听?”
“……”
文赫快速摇摇头,坐回位置上。
他有一点接受小路喜欢尘尘了。
尘尘对小路更不客气一些,他眼睁睁看着路千里上节课间才被同尘质问低级错误,下一节课间小路又笑嘻嘻凑上去了。
路千里有这样的毅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班主任走进来,衬衫外面套了件外套。
他敲敲桌子,说,
“天气预报说今晚又暴雨,晚上开始降温。中午回去之后添衣服,还有记得带伞。”
……
风扇嘎吱嘎吱叫,班主任上身只穿了一件短袖,指挥躁动的台下学生们安静。
“注意安全,不要下河游泳,不要……你们很快就是成年人了,对自己负责。回去好好复习,只有最后一年,明年这个时候就能好好玩了。”
随着班主任最后一段碎碎念结束,学生们哄闹欢呼一声,背着书包收拾着大包小包奔出学校。
四人走到校门外才分别。
向总今天恰好有时间,他十分乐意履行一个父亲的责任。
同清泉同意了,她告诉董小静不用接小路了,转头嘱咐向停霄一定要把路千里一起托运回家。
向停霄冲老婆微笑,十分善解人意,
“当然。”
路千里看见向总,稍微老实了一点,靠车窗老实坐好。
同尘也照例坐在窗边,启程后不久,他稍稍一愣,总算意识到刚刚心里的缺失感从哪里来?
路千里骤然感到手臂边一重,他歪头回神,
同尘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凑过来,有些疑惑地问,
“不舒服吗?”
一双秋水明眸骤然看着他,挑不出丝毫错误的五官配上莹白细腻的肌肤,宛如牙雕玉琢。
路千里猛地转头,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深呼吸。
他心口快速跳动。
尘尘非要挑着他不能出错的时候来勾一勾他。
同尘,“?”
为什么呢?
他靠着小路靠得有些紧凑,所以听到了倏忽间急促的心跳声,像要跳出来。
他很吓人吗?
同尘端坐在小路旁边,反思了三秒。
他没错。
小路是胆小鬼。
向停霄时刻注意着后面的动静,但上次尘尘委婉提醒过他,说他对小路好像有点不礼貌。
向总心里冒酸,都是从毛头小子追着喜欢的人过来的,他还不清楚路千里在想写什么吗?
清泉被他们日夜相处的事实蒙蔽了,可他是后来者却看的清楚。
他按耐着,决计不能破坏自己在宝宝心里的形象。
于是他淡笑着,挑起话题,
“这个学期过后就是高三了,等那时可没有这么长的假期。你们这个暑假是想出去玩还是呆在家里复习?”
路千里一愣,
咦?
今天的向总有点友好嗷。
同尘思索,路千里揪了揪手指。他当然想出去玩,但是下学期就高三了,路千里也不想辜负尘尘苦心。
同尘抬头,透过后视镜问向停霄,
“可以带朋友吗?”
路千里一喜,脑袋一热抱住尘尘。
“尘尘!”
透过后视镜,向总眉心狠跳,他微笑点点头,压抑心里的酸意。
他大方挥手,“当然可以,你们想去哪我来预定。”
同尘指导,“认真开车。”
“好的。”
向总立刻像身临科目三考场,双手握紧了方向盘。
路千里歪歪头。
唔,向总不止是妻管